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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唐軍鏖戰曳咥河

顯慶三年(公元658年),二月初二,龍抬頭,卯時六刻。

顯慶二年的春節,顯慶三年的上元,在行軍途中度過。衛士們聚集篝火旁,大口吃肉大碗喝酒,自娛自樂湊合著過。然後繼續行軍,翻過連綿金山,跨過神奇曳咥河,東南草原安營紮寨。

蘇定方率騎兵,駐紮在北原;蕭嗣業率步兵,駐紮在南原,雙方相距十多裡。武康身披明光鎧,悠閒坐在草地上,吃冰冷的羊肉幹,喝火辣的高粱酒,倒也怡然自得。

現在所處的位置,新疆阿勒泰地區,東北部富蘊縣境內。有個神奇的名字,叫可可托海;有條神奇的河流,叫額爾齊斯河。東南的阿勒泰山,就是此河的源頭,貌似是中國唯一的,流入北冰洋的大河。

可可托海自然景區,在後世聞名全國,深得驢友青睞。此時更勝後世,景色美輪美奐,畫面美不勝收。藍藍的天空,清清的河水,綠綠的草原,可惜不是我的家。

感覺被人注視,逐漸收回意識,循著視線望去。對面乾瘦的衛士,盯他手裡羊肉幹,垂涎三尺的模樣。不由得噗嗤樂,晃晃羊肉幹,輕輕拋過去。指衛士手中米餅,擺和煦笑容,緩緩勾手指。

衛士很快會意,有些不知所措,丟擲手中米餅。暗黃色粟米,依稀黑指印,挺不錯的食物。武康大口咀嚼,提起腳邊水袋,喝水幫助下嚥,衝小兵豎拇指。

小兵嘿嘿傻笑,狼吞虎嚥吃羊肉,惹附近袍澤豔羨。錢順和林平郎等,也效仿大佬,丟擲羊肉幹,接回粟米餅。帶動整個保安團,一時肉乾、米餅亂飛,惹得月鈴嘻嘻笑。

眾人填飽肚子,圍攏抱團聊天,小兵笑容憨厚,壯著膽訕訕道:“我聽畢校尉說,武果毅是國舅,是皇后的胞弟,身份尊貴的很。為什麼來興隆府,做俺們的果毅都尉,還和俺們共守防線,還是軍陣最前線?”

武康沒回話,衛士哎呦鬼叫,捂著腦門很委屈。左團校尉畢正,彪悍的北方大漢,甕聲甕氣笑罵:“兔崽子屁都不懂,武果毅軍旅出身,咱們打處木昆時,他衝在最前面。立功就升官,左果毅都尉而已,別大驚小怪。”

眾衛士嬉笑,武康不禁莞爾,楚神客解釋:“我軍連番作戰,興隆府衝在前線,自然損失慘重。蘇將軍便把親衛營,改編成府兵軍團,婺團編入興隆府。原左果毅都尉殉職,大佬臨時兼任,掌管咱們兩團。”

眾人興奮異常,武康興致缺缺,臨時軍官而已,從五品下的武官。興隆府是上府,共有四個團,每團三百人。楚神客任婺團校尉,錢順和林平郎任旅帥,各自管三個隊。每隊五十人,又分為五火,每火十衛士。

剛才問話的,是左團小火長。武康看著他,溫和說道:“婺團楚校尉,回答首個問題,剩下的我回答。即將打響的戰鬥,應該非常艱難,我們以寡敵眾。”

掃視眾人,淡淡說道:“總管派我上前線,借我國舅的身份,穩定步兵團軍心。左團兄弟們,現在都知道啦,願不願跟隨我,共同抵禦突厥兵?”

畢校尉首先響應,眾衛士立刻聲援,紛紛叫囂著:國舅都不怕,我們怕什麼;突厥兵是土雞瓦狗,來再多也沒用;跟著國舅幹,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

一時群情激奮,感覺軍心可用,武康很欣慰。折衝都尉李文俊,右果毅都尉岑長清,被動靜吸引過來。和武康打招呼,坐在衛士中間,加入聊天群。

有個瘦猴衛士,看向畢校尉,舔著臉說:“畢校尉說錯啦,武果毅是文官出身,先做婺州法曹參軍。然後平定叛亂,一路步步高昇,成為婺州刺史。”

眾人目光聚焦,瘦猴瞬間滿足,見武康沒生氣,繼續科普:“阿姊嫁進金華,經常給我寫信,勸我搬家婺州,說很多武公事蹟。臉上的刀疤,是剿滅叛軍時,衝鋒留下的。還有食人鼠,眨眼的功夫,把活人咬成白骨。”

氣氛登時寂靜,瘦猴繪聲繪色:“武公帶領婺兵,手裡拿著鐵鍬,鼠群裡殺老鼠。阿姊在信裡說,武公是白虎轉世,老鼠爬他身上,全都不敢下嘴。”

人群陣陣唏噓,瘦猴口才不錯,李折衝和岑果毅,也投來敬畏目光。武康哭笑不得,你丫才是白虎,搖搖頭笑道:“沒那麼誇張,老鼠也咬我。現在我後背上,還有被咬的傷疤,別人云亦云的。”

此時響起馬蹄聲,武康抬頭觀望,是薛仁貴騎著鬥驄,瞬間消失不見。婺營編為步兵團,戰馬都借給騎兵,鬥驄借給斥候營。看他急匆匆的,應是緊急軍情,於是看向李折衝。

三大軍官對視,同時起身離開,走向中央指揮台。此地是南原制高點,坡度異常平緩,直徑不到一裡。駐紮五支折衝,兩個上等府,三個中等府,共有府兵五千三。

臨時搭建指揮台,在山坡最高點,掛著西突厥輿圖。燕然副都護蕭嗣業,聚精會神看輿圖,兩排武官左右站。五位折衝都尉,深紅色武官服;三個上府果毅,淺紅色武官服;六個中府果毅

,深綠色武官服;一個武康,黑色的明光鎧。

雞立鶴群般,相當的尷尬,自覺排末位。不到兩刻鐘,急促馬蹄響,傳令兵來到。帶來總管軍令,聲音很洪亮:西突厥沙缽羅可汗,率突厥十姓騎兵,大約十三萬。過乞則裡八寺海,預計半個時辰後,到達我軍營地。大總管有令,即刻部署軍陣。

眾人無不色變,對方十三萬騎兵,我方五千餘步兵,兵力太懸殊呀。武康眉頭微蹙,乞則裡八寺海,應該是烏倫古湖。位於福海縣境內,與富蘊縣接壤,突厥來的好快呀。

剎那恍然大悟,蘇定方的策略,是以步兵做肉盾,消耗突厥兵的士氣。曹劌論戰中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步兵要抵擋攻勢,至少抵擋三波,達到“三而竭”效果。

然後騎兵趁機衝殺,方有獲勝可能,這是絕對的險棋。不足六千步兵,抵擋十三萬騎兵,玩笑開的很大。然而轉念想想,也認為只有此策,才能險中求勝。

此刻軍陣周圍,響起嘹亮號令:突厥來襲,戰鬥準備,聚眾成圓,攢槊外向。軍令很好理解,五支府兵排圓圈,槍槊一致對外,抵擋突厥騎兵的衝擊。

蕭嗣業輕咳,掃視眾武官,直接發號施令:“堅守各自防線,沒有中軍命令,任何人不許撤退。哪處防線破裂,其折衝和果毅,全部軍法行事。已然時不我待,你們都去準備,變之暫且留下。”

眾武官應諾離開,蕭嗣業走過來,盯著武康說:“西線首當其衝,興隆府的壓力,是最為艱鉅的。變之要竭盡所能,力保西線不失。否則軍法無情,大總管的徒弟,也難逃其咎。”

武康雙手抱拳,點頭應諾,轉身離開。婺營襄助蕭嗣業,沒想到被老家夥,放第一關受死。狗屁總管弟子,蕭撲街是想說,武皇后的堂弟,也難辭其咎吧。

你出身蘭陵蕭氏,與蕭淑妃是本家,自然厭惡我和媚娘。西線直面突厥營,是難啃的骨頭,公報私仇啊你。不過沒關係,軍令如泰山,乃翁硬扛就是。

快步回到西防線,楚神客、畢正指揮著,眾衛士火速佈陣。五稜長方形鐵盾,底部埋入草地,盾兵後背倚靠。兩根手臂粗短棍,支撐鐵盾頂部,與地面成三角形。

槍槊兵蹲著,與盾兵肩並肩,沿盾牌圍攏。弓箭兵排縱隊,站盾牌後面,戴氈帽穿氈裘。腰裡掛橫刀,左手提強弓,後背皮箭囊,有箭矢六十。佇列間的空隙,蹲著的衛士填充,準備頂替前排槍兵。

放眼望四周,唐兵結成圈,五千多衛士,被鐵盾柵欄圍攏。不遠處畢校尉,竟然沒有批甲,很不合常理。按折衝府配置,所有基層軍官,都會配鎧甲啊。斟酌片刻,高聲問道:“左團畢校尉,為何不披甲?”

畢正大聲回話,處木昆戰役中,鎧甲被敵兵砍爛。倒黴的小子,武康心思電轉,對他發號施令:“穿我的明光鎧,我要指揮弓箭手,鐵甲沉重礙事。這是命令,無需多言,即刻執行。”

此言一出,凡是聽聞者,無不瞠目結舌。鎧甲對於士兵,是保命的根本,武果毅竟然讓給別人!眾目睽睽之下,月鈴嘟著嘴,極不情願為他卸甲。

畢校尉匆匆過來,感激涕零的模樣,嘴唇不住哆嗦。盔甲塞他手裡,頭盔戴他頭上,武康掃視四周:“諸位兄弟們,築起血肉城牆,不許突厥兵入陣。興隆府左果毅,武皇后的胞弟,武康與你們同在。”

整齊應諾,響徹雲霄,群情激奮。武康很滿意,收買人心的伎倆,玩的爐火純青。輕拍畢校尉肩膀,煞有介事囑咐,轉身走向弓隊前。月鈴為他穿保安服,錢順給他掛箭囊,遞來兩石半強弓。

左邊楚神客,手持三石弓;右邊林平郎,手持兩石弓;前邊是小月鈴,拿精鋼掌弩,看起來很搞笑。武康不覺莞爾,輕輕撥弓弦,看弓弦震動,聽嗡嗡轟鳴。

不知過多久,天地相接之際,湧來大片黑雲,就像幕布下拉。接著馬蹄轟鳴,如洪鐘大呂,撩撥眾人心絃。遮天蔽日突厥騎兵,停在三里開外,向兩側快速分開。

中軍立起大旗,老賊阿史那賀魯,竟然親自掛帥。武康扯出詭笑,鷹眼掃視敵陣,至少十萬騎兵。十萬對五千,如果不是傻子,肯定會包圍進攻。果然半刻鐘後,敵騎左右兩翼,斜著向前出擊。

眼前搞笑畫面,讓他想起小時候,那有趣惡作劇:趁老爹不在家,提家裡煤油燈,到野外找蟻窩。舊鞋帶蘸煤油,圍蟻窩擺圓圈,至少擺三層。圈外擺蜜糖,等螞蟻大軍出動,火柴點燃鞋帶。

火苗蔓延鞋帶,蟻群衝出首個火圈,再點第二條鞋帶。唐兵就是蟻窩,已經被包圍;敵騎就是鞋帶,更確切的說,能推進的鞋帶。每根由五騎組成,每圈間隔二十步,層層包圍過來,視覺效果很震撼。

距離快速拉進,咆哮越發刺耳,如山崩海嘯般。敵騎風馳電掣,包圍圈急劇縮小。武康、平郎和楚神客,右手抽出長箭,輕輕搭在弓弦,緩緩拉出小弧。

精會神注視,尋找最大目標,突厥的貴族們。突厥的髮型是辮髮,類似維吾爾族妹子,腦後拖數根麻花辮。眾髮辮的下部,長方形飾片夾住,辮梢穿過飾片圓孔。

突厥可汗和可敦,留五根鞭發,貴族按照等級,辮髮逐漸增多。突厥人的右耳,會戴單耳環,有金銀銅三種質地。高高在上的貴族,自然純金耳環,平民沒有資格。

根據上述兩點,從飄起的辮發中,選擇寬度最小的。辨別那些耳環,選擇金光閃閃,能亮瞎狗眼的。很快確定目標,嘴角扯出獰笑,該你倒黴啊哥們兒。

進入兩石弓射程,猛地深呼吸,強弓拉成滿月。最快速度瞄準,三支利箭發射,毫不拖泥帶水。三名貴族墜馬,正衝鋒的敵騎,有輕微的混亂,有片刻的遲緩。

衛士轟然叫好,個個吶喊咆哮,畢校尉叫的最歡。三石弓神射手,都是軍中至寶,我們竟然有三個。敵騎即將入射程,楚神客高喝:弓箭手準備,其餘全部蹲下,舉盾牌護身。

弓手羽箭搭弓,武康輕甩右手,箭囊摸出令箭。大腦快速計算,考慮風速和高度,依據實戰經驗。箭頭瞄向天空,快速調整角度,長箭拋射而出。完美拋物線,有敵騎落馬,立刻報告角度。

錢順擺出角度,高高舉起角規,哨長打出旗語。數百條拋物線,漫天箭雨墜落,無數敵騎落馬,衝擊再次遲緩。接下來不用指揮,弓箭手根據經驗,適當調整角度。

拋射第三箭時,仰衝的突厥騎兵,終於開始反擊。雙方密集箭雨,猶如鳥群撞擊,有的自由落體,有的射入陣地。蹲著的衛士,圓盾罩頭頂,箭雨噼裡啪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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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即便這樣,還是響起哀嚎,有袍澤中箭了。武康置若罔聞,重複拋射動作,直到射出五箭,強弓掛後背。雙方箭雨停止,弓箭失去射程,輪到強弩登場。

箭手沿斜坡站,天然完美的三段、多段射擊。弩牆水平推射,敵騎人仰馬翻,嘶吼與哀嚎交織。首根鞋帶報銷,盾兵槍兵準備,硬抗後來的衝擊。盾兵死死抵盾背,兩衛士岔開腿,抱緊圓木支撐。

槍兵全部起身,三人共持一槍,槍頭一致對外。在盾牌的上方,搭出數層槍林,像碩大鐵刺蝟。突厥輕裝騎兵,手持鋒利長矛,已經靠近盾陣。武康來不及提醒,只能默默祈禱,兄弟們挺住啊。

撞擊如期而至,慣性製造動能,盾陣瞬間鬆動。抵盾衛士栽倒,旁邊衛士頂替,繼續維持盾陣。敵騎撞上槍林,皮肉輕鬆刺穿,鮮血噴濺而出。

戰馬緊急剎車,慣性甩飛突厥兵,有的砸槍林上,背後長出槍頭。幸運的漏網魚,躲開密集槍林,身體墜落本陣。根本沒時間起身,被數跟長槍刺穿,被數把橫刀分屍。

驍勇善戰的突厥兵,發現前方遇阻,立刻勒韁降速度。驅散無人戰馬,慢跑圍攏盾陣,雙方槍矛相接。槍頭你來我往,展開最原始殺戮,每秒十數人喪生。

衛士居高臨下,佔據有利地形,站在鐵盾後面。肩並肩排成排,槍頭節奏衝刺。前方袍澤中槍,後方袍澤頂上,維持槍林不亂。突厥兵落下風,被長槍刺死,被弩箭射殺。

趙聲負責上膛,武康心無旁騖,強弩舉在臉前,腰身不停扭轉。單目、準星和突厥兵,完美的三點一線。扣動鐵弩扳機,在袍澤中槍之前,射殺敵方持槍人。

不斷瞄準射擊,竟然有個突厥兵,鬼使神差偏頭,弩箭穿過耳環。可他並未察覺,長矛猛刺唐兵,矛頭即將碰圓盾,咽喉被短弩刺穿。身體向後仰,砸後方馬頭上,註定成為死屍。

武康眼瞼微垂,見月鈴重新搭弩,正尋找下個目標。這娘們兒不錯,上得了戰場,殺得了同族。心中給她點贊,再度聚精會神,等待趙聲上膛,射殺其他靶子。

半刻鐘左右,不見趙聲動作,他大喊沒箭了。箭囊空空如也,武康丟掉強弩,撿起腳下馬槊,大步走向槍林。忽然停住腳步,見身後小尾巴,登時怒不可遏:“你給我站住原地,膽敢邁出半步,扒光你的衣服,丟到盾牆外面。”

吼完立刻轉身,頂替戰死袍澤,刺出手中馬槊,刺破敵騎心臟。沒了箭鏃的衛士,全部提槍過來,排在槍林後方。若有袍澤陣亡,立刻填補缺口,如此前仆後繼。

月鈴提著長槍,站原地不敢動,盯著武康的背影,水霧眼眶裡打轉。人家只是想幫你,這麼兇幹什麼,累死你個混蛋。片刻後扔長槍,摘取腰帶鐵弩,解開腰間算袋,抽出精鐵弩箭。注視他的周圍,若有些許危機,馬上扣動機關。

袍澤不斷倒下,新人不斷填補,武康咬牙切齒。虎口的老繭,扎進了木刺,每次抽刺馬槊,陣陣鑽心的疼。疼痛的刺激下,全身血液沸騰,眼珠變的血紅,不停送走突厥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