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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黃海旗艦論戰局

龍朔二年(公元662年),夏六月二十五,午時四刻。

韓國夫人武順,自縊於江夏綠莊,引起了軒然大波。一品國夫人縊亡,絕對不是小事。李九暴跳如雷,懷疑這是謀殺,是皇后下的毒手。調遣左右金吾衛,封鎖江夏山包,展開地毯式搜尋。

司刑和詳刑寺,挑選幹練官員,成立了專案組。司刑太常伯劉祥道,詳刑大夫狄仁傑,全權負責此案。後來奉辰衛出動,長安城風聲鶴鳴,武府所在的永興坊,被左右奉辰衛戒嚴。

專案組走訪百姓,收集各種線索,然後順藤摸瓜。然而沒有卵用,瓜葉都沒摸到,線索全部斷了,案件陷入僵局。專案組只知道,六月二十四辰時,太廟出征大典時,韓國夫人從後門,悄悄離開榮國府。

至於她離開前,接觸了什麼人,什麼原因離開,全部一無所知。審問府裡僕人,沒有發現外人,也沒任何線索。根據監門衛資料,她離開榮國府後,經東城春明門,前往江夏皇莊。

狄仁傑卻篤定,這是起謀殺案,死者先被勒死,後被懸掛房梁。罪犯異常聰明,反偵察也很強,痕跡全部清理。二十天過去了,案件毫無進展,一個月過去了,所有線索斷開,再也無從查起。

專案組無可奈何,沒採納仁杰意見,稱武順自縊而亡。至於自縊原因,他們也不知道,只說繼續調查。包括狄仁傑在內,沒人懷疑武康,他既無作案動機,又無作案時間,還無作案能力。

李九痛心疾首,心裡越發懷疑,武順無故自殺,是皇后下的毒手。可惜沒有證據,只能不了了之,將其風光大葬。追封為鄭國夫人,其誥命的等級,高於韓國夫人。

命令司列少常伯,李安期撰墓誌銘,左戎衛兵曹殷仲容,用八分隸體書寫。接賀蘭氏入宮,封為魏國夫人,想好好保護她,免得再遭毒手。然而可笑的是,她不是省油燈,很快勾搭李九,保護到了床上。

榮國夫人楊氏,白髮人送黑髮人,哭的肝腸寸斷。處理完武順白事,入皇宮質問媚娘:“你和阿母說實話,順娘為何想不開?是不是你逼的,是不是武康做的?”

媚娘也傷心欲絕,抱著旭倫痛哭:“女兒自始至終,都不想害元姊,只希望她出宮。她卻自尋短見,女兒也不知道,到底為何想不開。不關康郎的事,他更不想這樣。”

抱頭痛哭後,媚娘繼續說:“其實最難過的,除了元姐的死,還有我最親的人,竟然背叛了我。阿母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我還能相信誰,又有誰可信賴?”

母女倆哭很久,榮國夫人回府,媚娘心如刀割。因為她也明白,因為武順的事,母女有了隔閡,再回不到從前。搖著懷中襁褓,盯著東邊方向,神情異常複雜,良久後喟然嘆。

東邊山東半島,熊津衛士行軍,前往萊州城山。行軍大總管武康,副總管孫仁師,行軍長史袁公瑜,是部隊的智囊團。各自親衛隨行,總共不到六百,沿途接納府兵。

首先到達淄州,拜訪淄州刺史,找到折衝都尉。出具司戎公文,右武威衛魚符,交給他們核對。所謂的銅魚符,類似調兵虎符,朝廷頒佈的憑證。無論調動府兵,還是出入宮禁,都需要這東西。

右武威衛的魚符,是由青銅鍛造,分為左右兩部。左部留在朝廷,戰時頒給將軍,右部下發州府。州府拿出右符,比對將軍左符,如果完全吻合,再進行下一步。

刺史和折衝都尉,勘核司戎公文,如果確定無誤,才能調動府兵。所以唐初的軍權,是由中樞掌握,都在皇帝手中。十六衛大將軍,只是遙領府兵,根本沒有軍權。

走完所有程式,左右果毅都尉,召集衛士集結。長史和兵曹參軍,開啟折衝府庫,分發各種裝備。十人為軍火,五火為戰隊,設隊正隊副,是基本作戰單位。

折衝府的官員,包括折衝都尉,左右果毅都尉,別將長史兵曹,都會隨軍出征。途經青州海州,最後到達萊州,共七支折衝府。七千山東衛士,集結萊州城山,魚貫登上戰船。

裝備工具上船,馱馬毛驢留下,只帶戰馬出征。只有一艘樓船,是武康的旗艦,臨時命名“平倭號”。配備十艘鬥艦,其餘是艋艟、海鶻和遊艇,大大小小戰艦,共有一百七十艘。

上次為了滅百濟,派出無敵艦隊,運載十萬衛士,簡直遮天蔽日。此次與之相比,貌似太過寒酸,武康表示無奈。召集萊州官員,舉行出海儀式,十月初八午時,艦隊起錨渡海。

經驗豐富的水手,乘坐遊艇領航,全程旗語傳遞。艦隊沿著航線,日夜乘風破浪,直撲熊津江口。武康呆旗艦裡,整天都在忙碌,時刻關注後勤,要求各船,每日報告。

很快十天過去,暈船現象很少,病患寥寥無幾。武康十分欣慰,山東半島衛士,對大海不陌生,都能適應航行。這是個好現象,這次侵略戰爭,應該十拿九穩。

然而今夜睡覺,卻被噩夢驚醒,驚出一身冷汗。夢見血淋淋嬰兒,騎在自己胸膛,伸出兩隻血手,掐著脖子索命。想到武順的死,

依舊心如刀絞,可怕的夢魘啊。

擦去額頭冷汗,喝掉杯中冷茶,再也沒有睡意。隨便穿件衣服,披上虎頭披風,悄悄離開船艙,來到甲板透氣。天空月朗星稀,艦隊寂靜無聲,只有海風拂面。

艦隊今日休息,處於停泊狀態。除了巡邏遊艇,都用鐵索連結,防止隨波逐流。樓頂的桅杆上,燃著兩處火盆,執勤的瞭望手,發現甲板動靜,打出旗語詢問。

武康藉著火光,舞動隨身紅旗,表明自己身份。手扶著絞車弩,站在船頭瞭望,視線鎖定東方。如果所料不差,倭國的支援軍,此刻也在航行。按照行程估算,比熊津道艦隊,晚到十天左右。

那些日本猴子,是從何時開始,有了大陸美夢。仔細回憶歷史,貌似中日大戰,都會牽涉朝鮮半島。一番冥思苦想,總結其中原因,漸漸胸有成竹。

從倭國到朝鮮,航程非常短,中間有大量島嶼,可作為中轉站。從倭國到大陸,航線更加的長,中間島嶼很少,補給壓力很大。就算強登大陸,哪怕登陸成功,也會三方受敵。

戰線拉的太長,對於侵略戰爭,就算天大噩夢。所以登陸半島,以朝鮮為跳板,繼而侵略大陸,才是最佳選擇。此次百濟戰役,明朝中日衝突,以及抗日戰爭,這些東洋倭人,都會先佔朝鮮。

有了補給基地,才能西望大陸,否則痴人說夢。所以朝鮮半島,就是個火藥桶,也是大陸的跳板。武康嗤之以鼻,此刻大唐府兵,有強大的戰鬥力。倭國此時挑釁,明顯以卵擊石。

背後響起腳步,知道是誰來了,於是打出旗語。袁公瑜披著大氅,來到武康身邊,遞來一杯熱茶,語氣頗為關懷:“又做噩夢了嗎,之前十天七做,現在十天三做,情況有所好轉。”

武康抿茶道謝,不打算接話茬,裹緊虎頭披風,繼續遙望星空。公瑜不以為意,揚起頭看天:“人如果做噩夢,表示還有良心,表示還分善惡。對於變之來說,如果不做噩夢,才是天大的壞事。”

貌似有些道理,武康笑而不語,公瑜繼續勸解:“無論牽掛什麼,我都希望變之,能夠集中精力,應付百濟亂局。我的行軍長史,也是變之舉薦,所以你要負責,來場酣暢的大勝。”

這是個老賴啊,武康陰陽怪氣:“您老真沒良心,我讓你混軍功,你卻賴上了我。不過您老放心,我會竭盡全力,保住你的官位。先不說這個,你為何還不睡,也被噩夢驚醒?”

公瑜嗤之以鼻,捧著茶杯取暖,陰陽怪氣嘲諷:“我沒坑殺戰俘,沒做過虧心事,自然沒有噩夢。只是今天午時,會面萊蕪府都尉,他提到勳級問題,老夫很是憂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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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蕪府折衝都尉,典型的山東大漢,說話不拐彎抹角,提出了很多問題,都有實際意義。武康沉吟片刻,故作生氣道:“軍官提出問題,要儘快彙報嘛,那關係著全軍。”

公瑜呵呵冷笑:“少給我扣帽子,朱都尉的問題,咱們解決不了。他說從顯慶年,朝廷勳級混亂,上次出征百濟,他們萊蕪府折衝,沒有一人獲勳。附近州的折衝府,也都沒有勳級,就連戰死的衛士,也沒了公糧補貼。”

確實是個問題,勳級就是戰功,作戰勇猛的衛士,若被評上勳級,享受官員待遇。戰死沙場的衛士,都有福利補貼。朝廷撥糧食布匹,由各地的折衝府,慰問烈士家屬。

武康沉思許久,很快扯出苦笑:“上次出征漠北,我是行軍長史。遞給司戎的評級,猶如石沉大海,到現在還沒訊息。原本我以為,雅相出征遼東,司戎沒人做主。現在看起來,不是那麼回事。”

公瑜瞠目結舌,很快怒氣衝衝,恨的咬牙切齒:“司戎全部官員,都是酒囊飯袋,老夫必須彈劾。不給衛士評勳級,影響軍心士氣,甚至影響全體府兵。”

老袁義憤填膺,氣的雙手顫抖,茶水搖搖晃晃。武康不置可否,閉上眼回憶著。高祖太宗以來,凡是戰死府兵,都能享受補給。甚至給予勳級,讓烈士的家屬,都能吃飽穿暖。

等到李九登基,大小征戰不斷。就拿武康來說,從顯慶到龍朔,不是正在出征,就是準備出征。戰爭多死亡大,朝廷沒有能力,授予太多勳官。國庫沒那麼多錢,顧及全部烈屬。

想到這裡,無奈笑道:“我常年出征,能明顯覺察,衛士的鬥志,軍隊的戰力,在逐漸流逝。其實不怪司戎,封的勳官再多,司元沒錢兌現,那還不如不封。”

斟酌片刻,繼續說道:“不僅勳官制度,均田制也在崩塌,曾做婺州刺史,知道逃戶情況。我有不祥預感,府兵的戰鬥力,正在逐漸下降。未來幾十年內,我朝府兵制度,也會土崩瓦解。”

公瑜徹底傻了,拉著武康就走:“問題如此嚴重,別在這閒聊了,想出解決辦法,然後上報中樞。你倒是走啊,此事舉足輕重,不能及時處理,後果不堪設想。”

及時處理個毛,均田制的崩塌,是土地兼併引起。封建社會的通病,咱們倆解決不了,你還是省省心吧。武康翻起白眼,煞有介事的說:“你

不要心急嘛,咱們在大海上,奏疏送不出去。”

公瑜瞬間安靜,良久長嘆口氣,武康呵呵笑道:“這是國家大事,也是長久問題,必須集思廣益。先別考慮這些,還是集中精力,先管好身前事吧。關於此次出征,身為行軍長史,您老有何高見?”

不知過了多久,公瑜安靜下來,開始冥思苦想。武康也在思考,關於百濟局勢,叛軍將領的資料,他知道的並不多,特別是扶余豐。只知道他是質子,扶余義慈的五子,從小在倭國長大,有個倭國名字,叫作藤原鐮足。

百濟遺臣鬼室福信,連同僧侶道琛等,以周留城為據點,打擊留守唐軍。根據輿圖顯示,所謂的周留城,是韓國的扶安,離泗沘城不遠。他們迎回扶余豐,作為圖騰人物,召集遺民響應。

唐軍山窮水盡時,叛軍出現內訌,為了爭權奪利,福信火併道琛。唐軍趁機反撲,聯合新羅部隊,攻克了真峴城(韓國全州)。此刻兩軍罷戰,都在等待援軍,唐軍等熊津道,百濟等倭國人。

公瑜忽然開口:“叛軍的領軍人物,應是扶余福信,他打出了局面。可他殺了道琛僧,會把其餘將領,推到偽王那邊。所以叛軍內部,現有兩大勢力,福信和偽王豐,他們還在內訌。”

感覺有點意思,武康示意繼續,公瑜繼續剖析:“福信功高震主,必受偽王猜忌,他們兩人之間,肯定勢如水火。咱們到達百濟,如果大軍壓境,他們會暫時團結,共同抵擋外敵。”

武康斟酌片刻,露出欣慰笑容:“叔父的意思是,咱們到達以後,先高掛免戰牌。實地考察軍情,安撫百濟守軍,同時養精蓄銳。只要咱們安靜,不製造太大威脅,他們會繼續內訌?”

公瑜點頭道:“老夫正有此意,他們的內部矛盾,是不可調節的。如果發展下去,不是福信殺偽王,就是偽王殺福信。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無論他們誰死,都會消耗實力。屆時唐軍出擊,必然事半功倍。”

越說越來勁,一時滔滔不絕:“咱們到達以後,必須安撫守軍,期間不要閒著,可以派出使者,秘密接觸福信。至於能否勸降,根本無關緊要,咱們的目的是,給他們火上澆油,加劇偽王的猜忌。”

武康沉聲低笑:“姜還是老的辣,叔父此計甚妙,不過有待商榷。劉仁願和劉仁軌,都是老奸巨猾,咱們看的明白,他們也能看透徹。如果這樣簡單,他們就能做到,何必求援朝廷?”

公瑜渾不在意:“我知道你的意思,由於倭國援助,局勢變的複雜。你說打擊重點,是倭國的軍隊。只要殲滅倭軍,就能平定百濟,這點我也贊同。可是變之啊,我怎麼覺著,你高看倭國了。”

放下手裡茶杯,公瑜滿臉鄙夷:“倭國就是蠻夷,毫不客氣的說,就是烏合之眾。四萬餘倭國兵,在老夫看來,不及唐軍五千。你也身經百戰,西域打突厥,漠北打鐵勒。他們都比倭國強,何至於憂心忡忡?”

輪到武康發呆,良久露出苦笑,作為後世靈魂,受那場戰爭影響,自然高看日本人。可惜這是大唐,不能相提並論,公瑜說的不錯,唐人看不起倭人。

四萬倭國海軍,支援百濟復國,朝廷經過商議,只給七千海軍。估計在他們看來,能派出七千人,就是給倭國臉。武康不置可否,突發奇想道:“既然倭國蠻荒,何不趁此藉口,渡海滅亡倭國?”

公瑜再次鄙夷:“朝廷攻略遼東,因為補給問題,數次無功而返,何況海外倭國,輜重很難跟上。再退一步講,打下又如何,窮的鳥不拉屎,遠征得不償失。”

這個無言以對,就算它有銀礦,此刻的工業水平,也採不出多少。一時興致缺缺,打趣袁公瑜:“你倒是有信心,咱們好好合計,如何打贏戰爭。小侄首次領軍,如果戰果不好,以後可就難了,你要鼎力相助呀。”

公瑜壓抑笑聲,拍著胸脯保證:“以咱們的交情,又同坐一條船,肯定盡心輔佐。不過你別擔心,仁願久經沙場,仁軌足智多謀,仁師擅長海戰。如果齊心協力,就能馬到功成。”

身後傳來嗤笑,孫仁師怪笑道:“多謝公瑜誇獎,打過幾次海戰,也稱不上擅長。我說你們兩個,三更半夜不睡,跑甲板嘀咕啥,是不是想女人了?先忍耐幾天,把叛軍殲滅,用他們的妻女,解決咱的孤單。”

武康嘿嘿怪笑,公瑜瞪眼笑罵:“滿嘴胡言亂語,當心我彈劾你。哎喲還有酒啊,趕緊坐下聊聊。變之擔心咱們,打不過倭國人,你給開導開導。”

三人坐上甲板,開始把酒言歡,個個壓低聲音。仁師滔滔不絕,講述倭國情況,上次倭國遣唐使,就是他接待的。隨著談話深入,武康越發覺得,這場戰爭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