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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攻略 第四章 黃金蟒蛇化金龍

永徽三年(公元652年),七月初十,巳時三刻。

武康和崔五,先被悍匪追殺,又遇黃金蟒蛇,崔五險些讓它懷孕。武康爆菊蟒蛇,崔五死裡逃生,本欲倉惶逃竄,卻聽悍匪哀嚎,竟然起了作死想法。

一個瞭解蟒蛇習性,一個好了傷疤忘了疼,決定去抓那條蛇。一路小心翼翼,來到出事地點,躡手躡腳躲草叢,哆裡哆嗦向外看。我的媽呀,趕緊捂崔五的嘴,同時自己的嘴,也被崔五捂住。

追殺他們的悍匪,正被蟒蛇吞噬,下半身進入蛇口,只留兩腳在外面。半分鐘不到,完全葬身蛇腹。黃金蟒舒服了,身子盤成團,慵懶趴草地,不時吐長信。

武康緩緩起身,大搖大擺出草叢,步伐六親不認。站在蛇頭前,乾咳兩聲,哼哼兩聲:“扁毛畜牲,想不到吧,你也有今天?”

此刻的蟒蛇,有兩個選擇,要麼吐出腹中人,要麼夾尾巴逃跑。若是前者,毫不猶豫撿橫刀,果斷砍下蛇頭。若是後者,呵呵……

黃金蟒選擇逃跑,身軀緩慢爬行,速度比烏龜還慢。武康不由得樂了,裝了逼還想跑,門兒也沒有啊。

撿起一根枯枝,威風凜凜攔蛇前,輕輕敲擊蛇頭。果然如影片裡說的,蟒蛇一旦吃下大塊食物,基本沒有攻擊力,儼然拔了刺的刺蝟,淪為氈板上的肉。

武康撿起橫刀,環視四周樹木,快速選定目標。砍掉一根樹杈,削掉枝枝杈杈,卡住黃金蟒蛇頭。

傾盡全力摁著,直到它停止掙扎,轉身衝崔五喊:“別在那杵著看戲,趕緊過來幫忙,把我腰帶解下,把它的嘴捆起來。你要害怕就摁棍子,我來捆嘴!”

草叢沒動靜,這孫子溜了?凝神仔細感覺,發現還在瑟瑟發抖。一口濃痰啐在地上,罵罵咧咧喊三遍,千呼萬喚始出來。

崔五煞白著臉,哆裡哆嗦到近前,哆嗦解掉武康腰帶,搭在他肩頭。雙手攥樹杈,死命往下摁,憋的臉紅脖子粗。

武康白他一眼,松樹杈蹲下身,用腰帶捆蛇嘴,惡趣味打個蝴蝶結。呵呵一樂,提起橫刀,砍棵手臂粗小樹,剔掉枝葉削成圓木,再颳去兩端樹皮,挖出橢圓形凹槽。老爹是個木匠,簡單的木工活,根本不在話下。

折騰半小時,大功告成,丟在黃金蟒旁邊,又去砍幾根樹藤。脫下外袍,撕成布條,搓成麻繩,小心翼翼的,把蛇捆圓木上。

吐口唾沫搓搓手,衝握樹杈崔五說:“不要摁啦,也不要害怕,把它當成大黃鱔。麻溜別墨跡,抬下山邀功領賞。凹槽卡在肩頭,既舒服又省勁!”

崔五見大蛇乖巧,漸漸恢復膽氣,丟掉手中樹杈,活動痠麻手腕,輕輕踢蛇頭,看著圓木點贊:“大郎心思細膩,凹槽不硌肩,不扶也穩如泰山!不起眼的改良,帶來如此便利,化腐朽為神奇咋。”

“別拍馬屁啦兄弟,也別喊俺大郎,喊俺二郎或武二,俺有早夭的兄長”,武康滿嘴跑火車,來到蛇頭前蹲下。抬起圓木,凹槽扣肩膀,扭頭繼續說:“注意腳下,加快速度,關城門前進城。”

“二郎不必著急,下山走十里,就是蘭溪縣,縣裡沒城門,只有婺州有城門”,崔五蹲下身,把凹槽扣肩頭,晃晃腦袋說道:“現在時間還早,不會露宿街頭...我喊一二三,咱們同時使勁。一、二、三,嗨呦起!”

哥倆慢悠悠下山,山勢不陡不費力氣。一棍一蛇,外加蛇腹中悍匪,約莫二百多斤重。兩人走走停停,兩個小時才下山,看日頭方向,中午兩點左右。

沿官道往南走,鬧了不少笑話。水田裡耕作的百姓,膽小的落荒而逃,傢伙兒都扔了。膽大的湊熱鬧,看到清黃金蟒,竟撲通跪在路邊。雙手合十,頂禮膜拜,嘴裡嚷嚷“金龍...金龍祥瑞”

武康有些懵逼,有些無言以對。你要給狗下跪,我也就認了,就當穿越的愛狗人士。給蛇下跪什麼情況,有愛蛇人士嗎?狗屁金龍祥瑞,就是白化的緬甸蟒蛇,還剛剛吃了人。

轉念想想,暗叫僥倖,幸虧在唐朝。要是上輩子,絕對吃牢飯,蟒蛇是一級保護動物,至少十年起步。葬身蛇腹的悍匪,唐朝沒地方喊冤,一千多年後,也得自認倒黴。

越往前走,吃瓜群眾越多,不斷奔走相告,不斷過來圍觀。看他們的樣子,想沾金龍仙氣兒。越鬧越歡,敲鑼打鼓,群魔亂舞,還有幾個老農吹笙。幸虧沒走嗩吶,否則更熱鬧。

肩頭推力越來越大,皺眉回頭一看,崔五笑逐顏開。雄赳赳,氣昂昂,美的找不到北。不禁嗤之以鼻,您老繼續抬著,小太爺得歇歇!

掃視吃瓜群眾,和人群大漢招手,笑呵呵道:“兄臺搭把手,勞駕抬一會兒,某肩膀痠痛,想喘口氣兒”

“誒誒好嘞”,大漢毫不含糊,壯如蠻牛,快如脫兔。大步邁過來,把圓木抗肩頭,憨厚的臉笑出菊花。吃瓜群眾羨慕,甚至有些哀怨。武康無奈搖頭,真想振臂高呼,這是黃金蟒,不是金龍!

崔五跟不上節奏,累的氣喘吁吁,把圓木遞給旁邊村漢。兩人確定眼神,從對方眼裡,看到興奮。運氣來了擋不住,稀裡糊塗抓大蛇,莫名其妙成祥瑞!

百姓越聚越多,潮水般湧來,蘭溪縣萬人空巷。走著走著,人群爆發騷亂,人群大聲嚷嚷:明府、少府來啦……

吃瓜群眾閃出路,武康抬頭,一群官服過來。走在前面的,是倆中年人,四十歲上下,是百姓口的明府、少府。

其實就是蘭溪縣令、縣尉,後面跟著主薄、校尉、錄事,還有一群不良人。看這架勢,蘭溪領導班子,傾巢而出了。

他們見黃金蟒,也目瞪口呆,縣令快步到近前,衝黃金蟒三鞠躬,大呼一聲:金龍祥瑞降世,天佑我大唐江山!

小弟們有樣學樣,喊著天佑大唐,紛紛恭敬三鞠躬。武康有些懵,他們應該沒見過蟒蛇,更沒見過金色蟒蛇。轉念想也對,蟒蛇出沒地點,南部亞熱帶、熱帶森林裡,沒見過不奇怪。那麼問題來了,這條黃金蟒,為何出現在婺州?

百思不解,手腕被拉,跟著崔五,到縣令跟前。崔五抱拳行禮:“叔父安好,健之有禮。此金龍祥瑞,在西北深山裡,被我和二郎發現。打算抬到婺州,交給阿耶處理。請叔父共同前往,和阿耶共商,向聖人進獻祥瑞!”

聽到這話,武康瞠目結舌,好像玩大了。所謂的聖人,是百官私下裡,對皇帝的稱呼。如果獻給李治,被大佬們看出端倪,會不會掉腦袋?

正走神間,見崔縣令目光異樣,趕緊學崔五,抱拳恭敬道:“睦州武康,參見三叔。黃金蟒...金龍祥瑞,是某與五郎發現,還請三叔定奪!”

“你們做的好”,崔義方滿面紅光,拉著兩人手腕,看著黃金蟒說:“你們獻祥瑞有大功,不過處理不周,豈能捆圓木上?來人,給祥瑞鬆綁,抬本官轎子過來,請金龍上轎!”

武康嗔目結舌,黃金蟒要是咬人,可就鬧笑話嘍。趕緊擺憨厚笑臉,壓低聲音勸解:“三叔萬萬不可!金瑞豈是轎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要是龍騰九天,凡人望塵莫及。還請三叔找鐵匠,給祥瑞打巢穴,不能掉以輕心,不能讓金瑞化龍飛走。”

“二郎言之有理,是三叔考慮不周”,崔義方連連點頭,考慮片刻轉身,對著小弟發號施令:“元英,吩咐縣裡匠師,明日午時之前,完成金龍祥瑞巢穴;李校尉快馬加鞭,前往婺州通知刺史;邢捕頭去翠滿樓,安排最好酒席,本官要與兩侄兒,開懷暢飲。”

三聲應諾,縣尉、校尉、不良帥行動。崔縣令在武康、崔五的陪同下,仔細檢視黃金蟒,問到隆起的肚子。武康和崔五對視,不敢實話實說,只說吞了頭野鹿。

崔縣令難掩失望,小聲嘀咕了句:“要是身懷六甲,就完美嘍!”

武康差點樂出聲,不是所有牛奶,都叫特侖蘇;不是所有蟒蛇,都叫白娘子。蛇懷孕也不顯懷,頂多下幾個蛋,再說黃金蟒是公的!

不良帥過來稟告,酒席安排好了,大佬快享用吧。崔縣令呵呵直樂,直言接風洗塵,不醉不歸。

縣城翠滿樓裡,崔縣令親自招待,縣領導班子作陪。邀請當地士紳,都是有頭有臉,大家歡聚一堂。翠滿樓是蘭溪縣裡,最大的風月場所,本縣的龍頭夜總會。這次沒邀藝伎相陪,眾人的心思,都在金龍祥瑞上。

武康不吊胃口,和崔五添油加醋,講述事情經過。崔縣令很感動,頻頻敬酒道謝。崔五也不示弱,說些拜年的話。花花轎子眾人抬,其他人緊隨其後。

推杯換盞,暢所欲言,你方唱罷我登場,車輪戰敬酒。武康來者不拒,喝酒人才培訓基地,優秀的畢業生。高濃度酒缸泡仨月,這次穿越,還是喝死的,豈會在乎蝦兵蟹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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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要戰,奉陪到底!一通車輪戰下來,除了崔縣令叔侄,都喝到桌子底下。武康半醉半醒,低度米酒難盡興,不斷回敬崔家叔侄。

叔侄倆被嚇到,這小子千杯不醉,無奈找各種理由推脫。武康有個毛病,或者說酗酒之人的通病,有三大難受:見酒不喝心難受,喝不醉酒胃難受,喝醉了酒肝難受!

也不逼他們,開始自斟自飲,一杯接一杯。他還有個毛病,喝醉酒倒頭就睡,喝不醉滿嘴跑火車。

再次舉杯,一飲而盡,火車掛擋開起來:“三叔、五郎,俗話說的好,酒逢知己千杯少。今天抓到黃金蟒,我就給你們講講,另一條大蛇的故事。她叫趙雅枝,不...她叫白素貞,人送綽號白娘子。和許仙大官人,在杭州西湖床上...船上相遇,開始沒羞沒臊的生活!”

聲音時而甕聲甕氣,時而破鑼般刺耳,滔滔不絕講白蛇傳。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努力搜尋記憶,給他們講白蛇傳,家喻戶曉的愛情故事。想到哪說到哪,驢頭不對馬嘴的,把自己都講懵了。

起初崔氏叔侄不在意,當成醉後胡言聽,漸漸也入迷了。愛情總是美好的,曲折起來引人入勝,兩人聽到酣處,還大聲叫好。崔縣令搖頭晃腦,很贊同那句話: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見他倆沉浸,一時更來勁,講完還覺不過癮,又糟蹋那首插曲。青城山下白素貞,洞中千年修此身,啊...呸。破鑼般的聲音,令人討厭的噪音,若穿越同行在場,非拿酒壺呼他臉。

歌唱完人已醉,一頭栽倒酒桌上,搞的滿桌狼藉。崔家叔侄沒喝多,確定下眼神,崔縣令吩咐手下,把武康安排好。兩個不良人架起他,快速離開包廂,被妹子們攔住。她們互相爭搶,要劫武康的色,被白娘子感動了。

花落誰家,暫且不提,豪華包間裡,崔家叔侄短暫沉默。崔縣令乾咳兩聲,淡淡說道:“此人可交,起初不知你身份,兩次捨命相救,屬實難能可貴。”

崔五點頭,崔縣令繼續:“金龍祥瑞的大功,分出一半給你,足見心胸豁達。觀其行,聽其言,胸中有溝壑;老夫故意丟金葉子,他視而不見,不是貪財之輩。”

這位看走眼了,不是不貪財,而是沒看見。都食不果腹了,肯定不放過。崔五聆聽教誨,頷首表示贊同,壓低聲音說:“既然要獻金龍祥瑞,何不潤色蛇的故事,整理成冊一併獻上。與金龍相輔相成,最好扯上關係,增加說服力”

崔縣令拍手叫好:“連夜召集書吏,咱們叔侄口述,讓他們分別撰寫。明天午時之前,必須整理出冊,鐵籠子打造完畢,嗎上趕往婺州城,交由你耶耶定奪。”

叔侄達成一致,連夜寫白蛇傳。翌日清晨,武康迷糊起床,唐朝的酒太次,竟然上頭了。揉著太陽穴,眉頭擰成疙瘩,想起昨夜瘋狂,不禁老臉一紅。

幸虧都喝趴了,想必崔家叔侄,不會到處宣揚。呵呵乾笑兩聲,又覺察到異樣,滿屋的香味兒。低眉見女人臉,大腦再次宕機,輕輕掀開被子,立刻紅著臉蓋上。

撓頭冥思苦想,沒醉酒記憶,這個妹子是誰呢。這裡是翠滿樓,便不再放心上,妹子應該是藝伎。一血交代掉,整個稀裡糊塗,一點印象都沒有。

躡手躡腳下床,來到梳妝檯前,對著銅鏡挽髮髻。可真是愁人,從來沒挽過。挽出的髮髻,猶如狗啃一般,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真想拿起剪子,給自己理平頭,省的天天遭罪。

正鬱悶間,聽妹子輕笑,小聲很壓抑。扭頭看床邊,她已經醒了,捂著嘴偷笑嘞。不禁老臉一紅,解開重新挽,瞪眼盯著銅鏡。雙手左挪又動,不知何處起手,滿滿的尷尬。

必須轉移話題,撇撇嘴吐槽鏡子:“銅鏡的成像效果,與玻璃鏡相比,不可同日而語。那個小姐姐,你來幫我梳頭,等我找到竅門,造成玻璃鏡,送你一個做報酬...”

再次紅了臉,身為體育老師,只能搞玻璃,造不出玻璃。妹子嬉笑幾聲,穿上肚兜披上外衣,邁碎步過來。拿起臺上木梳,含情脈脈說:“奴奴不用報酬,給郎君梳頭,你奴奴的榮幸。”

這話聽著舒服,武康呵呵尬笑,懶得和自己較勁。眯縫著眼注視鏡子,瞄大唐低胸裝,血液流動加速。大唐妹子相比後世,低胸方面更開放,這都呼之欲出了。

怪不得穿越家前輩,前仆後繼穿唐朝,出人頭地先不說,大飽眼福肯定的。一時間心猿意馬,吟出那副對聯:“海納百川,有人乃大...有容乃大;壁立千仞,無欲則剛。”

“公子好才華”,妹子滿臉陶醉,美滋滋稱讚:“人應該像大海那樣,寬廣胸襟,容納江河水。海納百川,出自三國名臣序贊,‘形器不存,方寸海納’;有容乃大,出自尚書,‘有容德乃大’。至於後兩句,奴奴才疏學淺,還請公子解惑!”

我比你更才疏學淺,你問我,我問誰。不禁有些尷尬,插科打諢轉移話題:“姐姐您這胸襟夠大了,不用再納百川。您學識淵博,武某很佩服,哎呦...”

頭髮被木梳揪掉幾根,疼的齜牙咧嘴,妹子馬上道歉,緊張兮兮臉都紅了。感覺很有意思,嘿嘿笑道:“幾根頭髮而已,不必放在心上,趕緊給我梳頭,肚子都餓了。”

頭髮梳理好,妹子放下木梳,款款來到床邊,掀開被子和床板,拿出個精緻的盒子。放在梳妝檯,開啟母盒子,都是珠寶首飾。傳說中的私房錢,個個價值不菲,還是個小富婆嘞。

她一手握髮髻,一手撥動首飾,拿出精緻白玉簪,插在髮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