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婺州攻略 第六十一章 奧斯卡影帝上線

永徽四年(公元653年),十月十四日,申時二刻。

婺州蘭溪縣三河戍,叛軍與官軍首次交鋒,官軍大獲全勝。從兩軍對壘,到叛軍潰敗,再到官軍追殺,近兩個時辰。只追出五里左右,武康鳴金收兵。戰略目的是引蛇出洞,讓童天寶求援,引叛軍主力南下。

戰後清理戰場,首先繳獲物質,包括四十匹戰馬,一堆破銅爛鐵。其餘啥玩意兒沒有,叛軍都是苦哈哈,口袋比臉還乾淨。

其次處理傷員,全部“什長”出動,辨認各個傷員。凡是屬於婺州的,由輔兵抬往傷兵營,交予醫療隊救治。

所謂的什長,是民團基層軍官,領士兵十名。五什一夥,設夥長;三夥一隊,設隊正;五隊一營,設指揮。一營四百五十兵,兩營外加一百親兵,組成千人大營,設指揮使。於洪志是婺州團練總指揮,婺州六縣民團的頭目。

處理完婺州傷員,處理叛軍傷員,按慣例要麼補刀,要麼置若罔聞,任其自生自滅。武康卻力排眾議,把三百多傷員變俘虜,暫時羈押在戰俘營,醫療隊救治完本部,再救治他們。

處理完活的,處理死的,什長們再次出動,尋找本什陣亡士兵。據統計共二百多人,集中在陣亡營地,派婺州城、蘭溪、金華衙役,即刻送將士遺體回家。

最後統計陣斬叛軍,共一千二百有餘。據探子彙報,這是叛軍的精銳,大部分是火鳳教信徒。洗腦相當徹底,被官軍包圍,根本不投降;負隅頑抗,遭斬盡殺絕。

如何處理叛軍屍體,武康召開軍事會議,眾大佬討論商定。

魏定州建議火葬,理由:屍體太多,容易造成瘟疫,火葬解決一切,既乾淨又方便。

秦禮反對:火葬消耗大量乾柴,現在天寒地凍,乾柴要給將士們取暖、做飯。

狄仁傑反對:《永徽律注》言,焚屍是犯罪行為,要流三千裡。火葬的靈魂得不到安息,會加劇叛軍敵視情緒,無形增加平叛難度。

武康覺的有道理,平叛升官是首要目標,不能自增遊戲難度。而對於《永徽律注》,卻暗暗吐槽。這本法學鉅著大名鼎鼎,被後世稱為《唐律疏議》,東亞最早的成文法之一,與平叛聖旨一起到婺。

應該在永徽三年,李總讓長孫無忌、李勣、于志寧等超級大佬,逐條逐句解釋《永徽律》。歷經一年時間,十月初李總批准,頒發天下施行。

本是普天同慶,卻被陳碩真打臉。武康估摸著,李總恨不得生啖其肉,將陳女皇挫骨揚灰。吐槽完畢,拍板否決火葬,眾人繼續討論。

於洪志語出驚人,竟建議築京觀:收集叛軍屍體,堆積道路兩旁,用泥土夯實,築成金字塔形土堆,寫上“京觀”二字。給出的理由,叛軍罪大惡極,必須以此震懾,以儆效尤。

眾人都覺不妥,此般恥辱處理,加劇叛軍仇恨,影響平叛大局。小弟紛紛反對,大佬順水推舟。

狄仁傑建議土葬,理由:土葬能讓逝者安息,對敵方也是一種尊敬。訊息傳到睦州,無論叛軍還是家屬,都會感激武公。從而減輕反抗情緒,降低平叛難度。

貌似很有道理,武康徵求同意,拍板決定土葬,派出輔兵去挖坑。給他們分配好任務,和狄仁傑巡視軍營,因為剛打勝仗,將士們心情不錯,或湊在一起聊天,或三五成群嬉鬧。

兩人並肩而行,有一句沒一句聊著,不知不覺來到傷兵營。看四周環境,滿意點頭,沒想象中的髒亂差。狄仁傑覺的不可思議,眼前畫面,和印象中天差地別。

得到訊息的醫學博士,大老遠過來迎接,簡單寒暄見禮,開始匯報工作:“稟武別駕,照您吩咐,清理附近汙物。也吩咐全部傷員,以及郎中們,必須喝熱水。”

見大佬面無表情,華博士繼續:“婺州城所有郎中,包括沒參加急救培訓的,悉數來軍營義診。截止現在,醫治傷員八百七十餘,包括那些俘虜。縫合傷口,酒精消毒,除了傷及要害的,並無死亡發生。”

大佬面露讚許,華博士眉開眼笑,並打鐵趁熱,邀請大佬參觀。路過一處帳篷,聽高亢呻吟聲,武康撩門簾進去。一中年老郎中,正做縫合手術,特製勾針嫻熟飛舞。沒麻醉劑,疼的呶呶叫,不過和相比,疼不算什麼。

等縫合完成,再用酒精清洗,那兄弟滿頭大汗,趴床上喘大氣。眾傷員發現大佬,紛紛起身行禮,武康擺手阻止。先慰問一番,再發表講話:“弟兄們好好養傷,爭取早日康復,早日重歸...”

話語被呻吟打斷,氣氛瞬間僵硬。聲源是個青年,年紀三十五以內,他意識到闖禍了,趕緊起身賠罪。身子起一半,又是一聲哎呦,前胸直接砸床上,齜牙咧嘴,大汗淋漓。

華容見大佬皺眉,趕緊低聲解釋:“武公您別生氣,傷兵背生膿瘡,無禮驚擾,實屬無奈,請武公恕罪。”

恕罪個屁,我是小氣的人?武康臉色更黑,田舍翁壞滴很,故意破壞我“愛兵如子、與兵甘苦”形象,必須訓斥一番:“本官和你說過,無論弟兄們何種症病,無論是否戰場負的傷,都要及時救治。你把本官的話,當成耳邊風嗎?”

“下官不敢,武公容稟”,華容趕緊賠罪,戰戰兢兢道:“後勤準備的藥材,都是止血、風寒和發熱的,並無治療膿瘡的...請武公恕罪!”

武康臉黑如墨,疾言厲色:“本官還和你說過,後勤救護隊的宗旨,士兵健康大過天。三番五次交代,無論缺什麼藥,都要第一時間彙報。你...去解開衣服,本官要檢視傷情。”

華容如蒙大赦,抹額頭冷汗,匆匆跑床邊。眾人鴉鵲無聲,氣氛有些壓抑,大佬發怒很嚇人。傷員咬牙堅持,強忍不出聲。很快,眾人呼吸變的粗重,都感覺到了噁心。

銅錢大小的膿瘡,淌出乳白膿水,發出惡臭氣味兒,著實令人作嘔!武康到床邊坐下,看著腰眼膿瘡,強壓腹中翻滾,默唸《演員的自我修養》。緊張擔憂情緒,由內自外發出,奧斯卡影帝上線,慢慢俯下腦袋,嘴唇貼膿瘡吸吮,品味膿水鹹臭。

圍觀傷員不可置信,狄仁傑瞠目結舌,大佬這是...效仿吳起嗎?雖然是老套路,效果相當不錯,咱大佬是人才。惠而不貴的小恩小惠,換取別人為你拼命的信念。

眾傷員臉色潮紅,被吸者情緒激動,眼淚流了出來。狄仁傑毫不懷疑,如果重歸戰場,只要大佬一聲令下,這些人會衝到最前面,置生死於度外,殊死拼殺衝鋒陷陣。

腦海想起那句老話,貧不與富交,民不與官往。富豪與官僚,用金錢和權利施恩,你拿什麼去還?除了賤命一條,又有什麼?

戲精加身,漸入佳境,強行麻痺味蕾,一次次俯下腦袋,一次次吐出膿液,直到吸出殷紅血水。輕吐兩口唾沫,保持臉色平和,模仿手術醫生,向肩外伸出左手。

狄仁傑很有眼色,揪瓶塞遞酒精,讓大佬清洗瘡口;遞金瘡藥和繃帶,讓大佬包紮。此事定不脛而走,愛兵如子美譽,絕對收入囊中。將帥關愛士兵,士兵為將帥拼命,咱大佬為了平叛,也是豁出去了。老西兒我捫心自問,做不到為兵吮瘡。

武康按《演員的自我修養》,此刻不宜長篇大論,無聲必勝有聲。慢慢起站起身,輕抹士兵眼睛,拍拍他肩膀,拉被子蓋上。眼角餘光環視,一言不發,轉身離開營帳。

狄仁傑快步跟上,兩人誰也不說話,彷彿一切沒發生。哥倆繼續巡視,看方向去戰俘營,大佬做戲沒過癮?

軍營西北角工地,臨時開闢戰俘營,民兵們給戰俘搭帳篷,不時抱怨幾句。工地東邊附近,全副武裝民兵執勤,圍成圈看押戰俘,不時有巡邏隊經過。

武康和狄仁傑來到,老遠聽巡邏圈裡,有人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反賊叛逆,都罪該萬死。武公宅心仁厚,給你們治傷,給你們飯吃。你們非但不感恩,還糟蹋糧食?豬狗不如的東西,給我往死裡打...

打罵聲亂成一團,卻沒聽到哀嚎,也不知誰喊了句:武公、狄公來啦...

場面瞬息安靜,兵卒紛紛讓開,大鬍子什長匆匆見禮,咬牙切齒的告狀:“武公容稟,按照您的吩咐,凡傷筋動骨者,都給碗米粥喝。可他不知好歹,非但不喝,還打翻了。”

武康不置可否,眯眼掃視四周。所有戰俘蹲成團,手捧炊餅狼吞虎嚥,沒人搭理五品大官,。

什長指的方向,趴個年輕人,穿破爛麻衣,斑斑血跡,披頭散髮,不斷抽搐。右手只剩大拇指,斷口處被火燒焦,用來止血結疤。前邊是打翻的米粥,依稀見幾粒米,瓷碗口扣地上。

武康心知肚明,戰俘右手被廢,不習慣用左手,端不穩打翻了粥。什長被氣到,吩咐手下暴打。想到這微微搖頭,緩步走過去,雙腿岔開跨過他身子,伸雙手穿過他腋下,慢慢拉他起來,扶著一起蹲下。

畫面很是怪異,民兵目瞪口呆,戰俘紛紛抬頭。狄仁傑快步過來,幫忙攙扶。武康來他跟前,右手抓左袖口,擦他臉上汙泥。見袖口有血跡,低頭打量身上,到處是乾涸血跡。從戰後到現在,一直忙碌著,沒來得及換衣服。

沉默片刻解掉官帽,用那倆帽耳朵,仔細擦他臉上淤泥。露出略顯稚嫩的臉,渙散呆滯的目光,人不人鬼不鬼的。看年紀二十左右,人生最美好的時刻,被陳碩真洗腦,稀裡糊塗成為叛軍,可真是造孽。

輕輕嘆口氣,揀起地上碗,用力甩兩下。彎腰拿袍角,擦碗內粥漬,擦碗口淤泥。到什長跟前,拿過小木勺,來到粥桶前。大勺盛滿粥,勺口扣碗口,空碗裡粥湯。

大勺繼續舀,慢慢傾斜勺,空湯水留稠米,把米粥搞成蒸米飯。蹲在殘疾戰俘前,小勺子舀滿,掛上溫和笑容:“重傷員每餐一碗粥,是本官定的規矩,不能帶頭兒破壞。本官能做的,是把這碗粥,最大限度變稠。少年人,吃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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勺子送嘴巴,目光依舊呆滯,足足三分鐘,嘴唇微張開,下巴開始咀嚼。一勺接一勺,他瞳孔漸聚光,四周越發安靜。米粥下去一半,突然放聲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夾雜著“我有罪”懺悔...

悲傷感染四周,戰俘們眼圈紅了,有的淌出淚水,有的嗚嗚抽泣。有戰俘跪地叩頭,帶動所有戰俘,紛紛作有罪懺悔。民兵也被感染,大鬍子什長帶頭,一躬到底。

武康面帶溫和,將勺子放碗裡,輕拍小戰俘肩膀。狄仁傑有些感動,有些佩服,更多的是擔憂。他們畢竟是叛軍,這樣做不合適,會惹來流言蜚語,甚至有心人的汙衊。

待哭聲漸停,武康送出粥碗,遞小戰俘手裡。起身環視戰俘,抑揚頓挫道:“你們是戰俘,也是我的軍功。但對本官來說,治下百姓安危,比軍功更重要。”

斟酌片刻,淡淡說道:“你們攻打婺州,進蘭溪縣三河戍,西邊十幾個村莊,部分百姓來不及轉移,被你們俘虜、挾裹。三天之後,我會對話童天寶,用你們換回百姓。”

民兵首先震驚,人家殺良冒功,大佬拿功換良?太不可思議了!狄仁傑也懵逼,同時心悅誠服,這頓操作下來,“愛民如子”跑不了。大佬的聲望和號召力,紮根婺州軍心民心,又何愁士氣不隆?

同時,無論陳碩真,還是童天寶,都會同意交換。也不敢不同意,否則就得背鍋,不顧部下生死的鍋。

嗯...好像有後招兒,狄仁傑露出瞭然:叛軍凝結的根本,是官 逼民反;士氣的源泉,是對髒官刻骨銘心的恨。然而物極必反,越痛恨髒官,越敬重好官。大佬此舉表示,俺就是愛民如子的好官,你們對髒官的恨,報復在好官身上,是不對的。如此釜底抽薪,根本上動搖軍心。

嗯...好像還有後招兒,狄仁傑凝眉沉思,再次了然於胸:如果僅為交換百姓,沒必要給俘虜療傷,更沒必要作戲。如此降尊紆貴,感化俘虜心,不是宅心仁厚,而是用心歹毒。這三百多俘虜,就是陳碩真燙手山芋,既不能扔又燙手。

如果我是陳碩真,該如此處理呢?狄仁傑開始換位思考...我會懷疑,髒官拿軍功換百姓,肯定有陰謀,這些人被收買了?再看傷口被處理,會更加懷疑,又該怎麼處理?

首先不能殺,他們為我拼命,不幸被俘,如果殺掉,會寒部下的心。沒死官軍手裡,死在我手裡,算怎麼回事?

其次不能留,不管是不是奸細,都不能留。我起兵的口號是殺贓官,這三百人存在,時刻無聲提醒戰友,你們正在攻擊好官。此為動搖軍心之一。

狄仁傑想起,千金買馬骨故事,和大佬做戲如出一轍。古代有國君想買千里馬,卻沒有人賣。負責尋找的部下,花千金買千里馬骨。國君很不解,負責人解惑:馬骨您千金買,賣馬人會認為,您是誠心且重金收購,很快會有馬送來。果然不出半年,許多賣馬人找上門。

等戰鬥再次發生,如果出現困局,有他們珠玉在前,叛軍可能不會殊死搏鬥,可能選擇投降。因為投降能活命,能被用來交換百姓,此為動搖軍心之二。

這批人不能殺,不能留,也不能趕走。睦洲亂成粥,糧食極度匱乏,跟著部隊能吃飯,趕他們離開,是讓他們死,照樣寒部下的心。

狄仁傑越想越心驚,大佬太有才啦,比老狐狸更奸滑。露出無奈苦笑,懶得繼續思考,留給陳碩真糾結吧。此時聽大佬吩咐,要把交換百姓事宜,交給自己負責,果斷接下任務,小弟給您排憂解難。

作秀電影殺青,武康巡視完軍營,和狄仁傑排隊吃飯,漸感身子疲乏,回營帳休息。撩開臥室簾子,登時如遭雷擊,我嘞的媽呀,您老咋來了?二話不說轉身就走,嬌喝隨之而來:站住...進來!

崔小晴冷笑連連,圍著轉兩圈,陰陽怪氣兒:“哎呦呦,大英雄回來啦?身先士卒,衝鋒陷陣,了不起啊!你個殺千刀的混蛋,你要是死了,我欺負誰去?你...嗚哇”

這就尷尬啦,罵我把自己罵哭,武康很慚愧。也懶得解釋,孫子裝到底,舔著臉說好話。累的口乾舌燥,一再舉手發誓,保證再也不敢,終於哄住某人,比打仗都費勁。

崔小晴決定,給他一次機會,再給些甜頭,於是嬌媚道:大兄弟,來互相傷害。

畫風轉變太快,武康跟不上節奏,訕訕道:友情提醒,剛給士兵吸過膿瘡,要不刷個牙先...唔呀

如此糾纏,不知多久,營帳簾掀開,秀才興奮喊:老闆好消息,陳...

畫面少兒不宜,剎那轉身,背對著彙報:童天寶戰敗訊息,陳碩真已得到。內線兄弟傳信,陳碩真決定,率主力支援。叛軍正準備開拔,預計七天左右,到達三河戍。還有...我什麼也沒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