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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真理真相

這一次來的是寧慈溪。

他的出現讓王動等人都開心不小,可寧慈溪看到眾人後反而安安靜靜的,冷淡的態度一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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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是很認真的,仔仔細細的看過眾人後,這才問道:“如意還沒到?”

王動搖搖頭。

杜度卻三兩步跨到他面前,哈哈大笑著道:“小混蛋,肚子哥老想你了!看你小子活的還不錯啊!”

說著張開雙臂攔腰就要把寧慈溪抱起來,被寧慈溪皺眉躲過。

可讓大家沒想到的是,神色冷淡的寧慈溪竟然輕輕的對杜度說了一句:“好久不見肚子哥。”

不僅把大家驚的一愣,連杜度都張著大嘴站在地上,啥動作也做不出來了。

他們認識寧慈溪這麼久,誰他娘的聽他說過這種對人示好的話?

在大家的呆愣中,南宮小宋趕緊跑上前去,冷不丁伸手扯了一下寧慈溪的臉皮,道:“該不是人皮面具吧?”

“滾。”

寧慈溪低聲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沒想到,這一聲“滾”一瞬間讓錢多杜度南宮小宋同時大聲笑了出來,他們邊笑邊道:“這才是我們認識的小寧嘛。”

“嚇死老子了,還以為換人了呢。”

“就是。”

“動哥我去休息。”留下這句話,寧慈溪頭也不回的跟著張魁梧離開了。

杜度湊到王動跟前低聲道:“哥,我聽說小寧現在在外面的名聲很不好,據說他在南區那片曾經虐殺過一家四口,老弱婦孺都有,回頭你還是問問他吧。”

“有這事?”

王動挑眉。

南宮小宋也湊上前來道:“我也聽說了,我只是擔心他的心理,別出什麼問題了。”

晚飯過後,王動幾人叫上寧慈溪,對其他人說是兄弟好久沒見,一起出去散散步。

遠處土坡的一顆榕樹下,兄弟幾個找了個地方坐下。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出口。

恰在這時,張魁梧從遠處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對杜度道:“堂主,有個老頭兒說有事找您。”

杜度怪眼一番,道:“你把我說的話當放屁還是怎麼事兒?我不告訴你別來打擾嗎?你去把他應付了!”

“哦。”張魁梧回答著快步離開。

王動等人則忽然陷入了一片沉默中。

寧慈溪一副瞭然,他看了看幾人,淡淡道:“你們也聽說了?”

杜度等人一起看向王動,意思是讓王動代表大家,王動道:“是。”

寧慈溪的眼神籠罩上一層寒霜,他又問:“那你們是什麼意思?覺得我不配在黑獄城繼續待下去了?”

杜度率先忍不住,啪!拍了寧慈溪的頭頂一下,快速道:“你這小子咋這麼彆扭!別扯那些沒用的,聽說是聽說,我們想聽你說。”

錢多和南宮小宋都是點頭。

王動卻道:“小溪你別忘了現在是末世。殺不殺人那不是問題的重點,重點是我們都很關心你。”

寧慈溪看著周圍神色凝重的幾人,忽然覺得是不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他們之所以圍在自己身邊等著聽自己的訴說,並不是想要扔下他,而是關心他。

寧慈溪道:“他們說的沒錯,我是虐殺了那一家四口。”

在這句話中這個“虐”字他還特意用了強調語氣。

“為什麼?”

王動問。

沒想到王動剛問完,張魁梧又跑來了。他氣喘吁吁的叫杜度:“堂主堂主,那老頭非要找你!咋說都不行!”

這把杜度氣的,他們正說在關鍵時候,張魁梧這小子咋這麼不開眼。說不讓來打擾還一個勁兒的往這跑。

杜度二話不說,一腳踹在張魁梧腚上,把張魁梧踹的一個趔趄,隨後罵道:“滾!再來打擾,老子他娘的用棍子捅爛你的腚眼子!”

“額……可是那老頭說真的有很重要的事啊。”張魁梧還在那自顧自的說。

杜度心道這小子平時挺機靈的,今天這是咋了。

胡亂幾下把張魁梧推走,並吹胡子瞪眼的用眼神警告他不許再來了,再次坐下,等著寧慈溪的答案。。

可是寧慈溪卻並沒有回答王動的問題,而是自顧自的道:“一家四口,分別是奶奶、媽媽、小男孩和爸爸,我一共砍了他們五百斧,每一個人到最後都支離破碎,身首異處,形同分屍。”

“到現在我還記得,第一斧我砍的是那個七十多歲的老奶奶,有點砍偏了,以至於讓她叫了起來,這才引起了後來人們的圍觀。”

“當然後來砍媽媽的時候,我的技術就改進多了,沒有絲毫錯誤。”

“等到再砍爸爸和小男孩時,我簡直是技術純熟,一氣呵成。”

“呵。”

說到這裡,寧慈溪好像自我欣賞似的,抬起右手看了看,道:“我果然是成長了不少。”

周圍一片靜默

沒有人說話,連喘息聲似乎都變得薄弱。

王動等人聽得一頭霧水,到現在為止,寧慈溪也只是在形容自己殺人是多麼的變1態,絲毫沒有做出任何解釋。

寧慈溪再次抬起頭來,看著王動等人道:“答案有兩個,不知道你們會選擇相信哪一個。”

“一,我並不是兇手,兇手已經跑掉了。”

“二,”

正說到這裡,張魁梧從遠處再次跑來。

這一次不僅僅是張魁梧本人,他的身後還跟著個老頭。

“我真他娘!”

杜度不知道張魁梧今天到底犯什麼邪病了,正要上去阻攔,卻聽那老頭大聲道:“寧先生是我的恩人!不是惡名昭彰的變1態殺手!”

杜度一愣,把他們讓了過來。

原來這老頭姓曲,兒子亡故,只和兒媳婦以及三歲的孫女一起相依為命。

西郊大戰第二天早上,曲老頭上街撿拾食物的時候,無意中發現了垃圾堆裡的寧慈溪。

那時的寧慈溪已經陷入昏迷狀態,曲老頭看著可惜,便順帶著把寧慈溪也撿回了家。

卻沒想到,曲老頭的鄰居一家四口早就對他產生歹意,那天夜裡他們闖入他的家中搶走了食物,糟蹋了他的兒媳婦,臨走還把曲老頭的孫女抓走說要煮了吃,最後一棒子打暈了曲老頭。

在這個消失了王法的世界,60多歲的曲老頭僅憑一身老邁的骨頭又能怎麼樣呢?

他想要正義,可又有誰能夠替他伸張守護呢?

他想要解恨,可又有誰能夠捨棄自己來管他的死活呢?

這是末世,是人情薄如紙的時代。

誰會來管一個老東西的喜怒哀樂,不平委屈呢?

曲老頭越想越憋屈,越想越無可奈何,他呆呆的坐在屋裡默默流淚。

為自己的老邁,為自己的不中用

有幾次他勉強拿起寧慈溪的消防斧想要像年輕人一樣搶出屋去,衝入隔壁,卻發現自己剛握緊消防斧,又立刻脫手。

噹啷

消防斧掉在地上,好像在嘲笑他的衰弱。

“唉!”

曲老頭身子一垮,跌坐在地上。昏黃的眼珠裡,流出汙濁的淚水。

一個什麼都保護不了的人,活著有什麼用呢?

次日寧慈溪醒來後,就看到準備上吊的曲老頭。他瞭解了一下事情的發展之後,對曲老頭說了一句不要死,他會解決,就此消失了。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三天後,到處流浪的曲老頭從人們口中聽到了一家四口被虐殺的訊息,他跌跌撞撞的趕往人們指指點點的那個方向,看到的是四顆他咬牙切齒,做夢都恨的頭顱。

他們被高高懸掛在四顆樹上,向著曲老頭家的方向,做出低首狀,沒有任何隻言片語的解釋,卻唯獨曲老頭懂。

寧慈溪果然幫他報了仇,卻因為他的不解釋,給自己招來了一個臭名。

曲老頭實在看不過,逢人就幫寧慈溪解釋,偏偏沒有一個人相信曲老頭,到最後還說他是個老瘋子。

直到後來,曲老頭被杜度等人救回大本營,他想著一定要活下去,不能讓別人這麼冤枉那個白髮小子。

卻沒想到這麼快就看到了寧慈溪,所以他才不顧張魁梧的阻攔,慌慌張張跑過來幫他解釋。

曲老頭心裡想著,哪怕有一個人,有一個人相信他的話,那也是好的。

王動等人聽完事情的經過又是一陣沉默。

這時一旁的寧慈溪忽然問道:“如果有一天,當真理和真相相違背時,你們會選擇哪一個呢?”

王動看了看寧慈溪,率先道:“答案當然是一。兇手並不是小溪,並且已經消失了。”

“對。”

杜度等人看著寧慈溪,全都異口同聲的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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