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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玄武戰火(2)

周雪梅輕一揮手,清風徐來,驅散了宿舍裡的煙味,看到了被煙霧籠罩住的丈夫,只見面色很是陰沉,右手拿住煙不住地往嘴裡送,一股股的煙霧從嘴裡鼻孔裡噴出來,菸頭的火隨著孫鐵劍的呼吸而不住地明滅之間,一支煙在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燃燒了一小截,照這樣的時間,只怕一支煙是支援不到三十秒。在孫鐵劍面前的菸灰盅之中已經放滿了菸頭了,那數量只怕有三四十支之多,難怪整間房子都是煙霧瀰漫了。

周雪梅行到丈夫的面前,伸出手,取下他手裡的煙,往菸灰盅裡一按,說:“三哥,你抽得太多了。”孫鐵劍這才反應過來,用一雙滿是紅絲的眼睛望著妻子,用嘶啞的聲音說:“回來了。”

周雪梅說:“三哥,你是最高指揮官,在這個時候更要愛惜自己,萬一連你都跨了,那我們還有什麼指望呢?”“放心,我是不會跨的,我只是心情不好。”孫鐵劍的心情能夠好得起來才是奇怪,敵軍大軍壓境,以絕對的優勢擺出進攻的姿勢,如果想不到破敵之策,那這一仗就敗定了,這樣的環境之下,他的心情能好才是見鬼了。

周雪梅說:“三哥,天虎軍雖然重兵雲集,可是,他們一時間還不會進攻的,我們還有充足的時間來想辦法,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狠了。”

孫鐵劍苦笑了一下,在人前,在會議室,在部下的面前,他可以做出很平靜的樣子,那是他的定力好,養氣功夫深,絲毫也不表露自己的心事,可是,他知道知自己事,這一次,他真的沒有什麼好辦法啊,畢竟,敵軍實在是太強了,強到他都感到絕望了。

周雪梅幫丈夫按按肩頭,她感覺到丈夫廋了,本來,以孫鐵劍高達十七級的修為,是不可能會出現廋這樣現象的,可是,這段時間以來,敵軍大軍壓境,孫鐵劍要操勞的事實在是太多了,再加上心情不好,又怎能不廋呢?“三哥,如果我們實在頂不住的,那我們就走吧,整個炎黃族河系大著呢?我們就和他們打游擊戰,相信天虎軍也無奈我們何的。父親不是這樣教我們嗎?”

在自己的妻子面前,孫鐵劍當然不需要隱瞞什麼,以周雪梅的政治覺悟也不會在外面說什麼的,孫鐵劍苦笑一下說:“雪梅,那有你說的那麼容易啊,打游擊戰不是不行,只是,我軍未戰先退的話,那士氣必然會大跌的,相反,天虎軍的士氣就會高漲,到時候此消彼長的,我軍會處於不利的情況,再加上我軍現在正是要立威的時候,不然,無法震懾其他的種族,如此一來,逼得我軍無法現在就撤退,所以,我……。”

不用再多說了,周雪梅是明白的,炎黃族現在正在聯絡其他的種族,並且,還打算做聯軍的盟主,將其他的種族統一起來與天虎軍開戰,如果現在未戰先退的話,那其他種族對炎黃族的看法是什麼樣呢?這人要講面子,種族也一樣,所以,炎黃族現在不能退,至少不能現在立即就退,一旦退了,那以後在其他種族的面前說句話只怕也大聲不起來,畢竟,威望是建立在實力之上了,也是建立在勇氣之上了,寧可戰敗而退,也不能不戰而退,雖然都是退,可其中的微妙之處卻是人人都明白的,只是,戰敗而退是要付出炎黃族戰士的生命為代價的,這並不符合炎黃族的利益,也正因如此孫鐵劍才發愁。

周雪梅想了一想說:“三哥,凡事盡力就可以了,畢竟,我們現在是處於弱勢的,撤退也是可以接受的。”“唉,雪梅啊,現在我才明白父親是經歷了什麼樣的壓力啊,有父親在的時候,我們這班兄弟就算做什麼都不擔心,就算天蹋下來了也有父親幫我們擋住了,可是,輪到我自己當家作主了,才真正感覺到肩上的壓力是何等的沉重,真不知道父親是如何挨過來的。”孫鐵劍長嘆道。

周雪梅笑了笑了:“我們和父親比是不能比的,父親可是經過天界族中無數的大能教導,又經過鬼谷秘府的百題難關考驗過來的,我們比之實在是差得太遠了。”“現在我才明白。在父親指定的範圍內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那是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一旦沒有了父親的指導,要我自己構建出整個框架來做事,這難度不只是高出十倍,只怕是百倍都有了,父親這一次真是把我害得夠慘了。”

周雪梅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好了,是啊,在別人指定的範圍內工作,很多人都能夠將工作做得非常好,可是,輪到自己制定計劃,指導別人工作的時候,才會感受到這其中的壓力,就如孫鐵劍這樣,要獨自面對比自己強大萬倍的敵人,身上背負著聯軍二億多人的生命,這是何等沉重的一份責任啊,就算孫鐵劍是炎黃族新生代中最傑出的精英之一,也覺得有點不堪重負。

宇宙歷155年月,孫鐵劍提出了一個作戰計劃,這個作戰計劃的大膽讓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凱古拉、張澤善、黑衣修羅等人都全部為之反對,可以說,贊成孫鐵劍這個作戰計劃的人幾乎是沒有,原因就在於這個作戰實在是太冒險了,其中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一個弄不好只怕炎黃族就要損失絕大部分的軍力了,所以,他們反對是理所當然的。

孫鐵劍並沒有因為大家的反對而放棄自己的作戰計劃,而是耐心地勸說眾人,最後說:“各位弟弟,我也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才提出這個作戰計劃的,如果有其他可以選擇的計劃的前提下,不用說你們,我自己都反對這個作戰計劃的,可我們並沒有其他的計劃,因此,就算是冒險我們也要行險一拼了。”

張澤善說:“三哥,我明白的,你也是在沒有辦法的情況才提出這個計劃的,這個計劃我們也認真地商量過了,不是沒有成功的可能性,只是,其中所要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了,一旦失敗了,我們損失不起啊,也無法向父親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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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修羅也說:“三哥,就算我們現在就撤退,損失一點聲望,這也是我們可以接受的,你的計劃我們都認真研究了,如果成功了,的確是可以讓我們有一段比較安定的日子過,可是,失敗了,只怕我們會全軍……。”他說不下去了,但其他人都知道他想說的是什麼話了。

區鐵血說:“三哥,父親一向都是謹慎為第一要旨,原因就是我們沒有冒險的本錢,我們無法承受失敗的損失,你的這個計劃與父親的教導思想違背,我是無法支援你的。”其他人也都隨聲附和區鐵血的話。

孫鐵劍說:“大家所說的我也都全盤考慮過了,但是,透過我認真的分析,我認為我們還是有七成的成功機會的,並且,一旦我們成功了,那我們以後的仗就好打了,所以,我認為我們還是要冒這個險的,所謂富貴險中求,我們在實力不如人的情況,要想打勝仗,不冒點險行嗎?”

所有人都沉默,戰爭的王道在於擁有比敵軍更多的兵力,更充足的後勤補給,更完善的作戰計劃,用絕對的實力去摧毀敵人,似孫鐵劍所提出的作戰計劃絕對是詭道中的詭道,只是,現在炎黃族聯軍的實力不及對方的萬分之一,不用詭道還能夠用什麼辦法呢?用詭道還想不冒險,那是不可能的。

富貴險中求,這句話真是講就容易,做起來的時候,那一個不是患得患失的,百勝將軍之所以能夠百勝,就是不打沒有把握的仗,雖然也有一兩次是用詭道取勝的,可是,這樣的戰術,用一兩次還能行得通,若是想一輩子都靠詭道打仗,一旦敗了,那就永不翻身了,所以,世人行事,九成九都是求穩,而不是專門行詭。雖然,孫子有言,兵者,詭道也,可是,孫子也不會只靠詭道打仗的。

孫鐵劍說:“各位弟弟,我的這個計劃的確是非常兇險,所以,我也不要求大家贊成,所有的責任都由我一個人負起來,萬一失敗了,我會向父親交代的。”

凱古拉叫:“三哥說的是什麼話,你這是什麼意思呢?打仗不是一個人的事,怎麼可能責任由你一個人來承擔呢?這個責任算我一份,雖然我還是不太贊同你的計劃,可是,我一定會努力執行你的計劃的。”

其他眾人也紛紛出言,要求承擔責任。孫鐵劍揮揮手,讓大家靜下來之後說:“我很感激大家,不過,大家沒有道理要趟這趟混水的,計劃是我提出來的,你們都不贊成,所以,我要一個人承擔起這個責任,如果計劃失敗了,就算父親不追求我的責任,我也沒有面目再見人了,大家不用多說了,現在,我們就開始執行計劃吧。”

其他眾人一陣無言。好一會,張澤善才說:“三哥,其他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我們反對你的計劃,只是就事論事而已,但是,你是最高指揮官,你有足夠的權力要求我們執行你的計劃,至於講到承擔責任什麼的,那沒有什麼好說的,責任由我們大家一齊來承擔,我們似是那麼沒有義氣的人嗎?你放心,這份責任,我們一齊來擔。”“多謝大家,希望大家小心點,一旦事不可為就立即撤退。”“三哥放心好了,我們已經打了那麼多仗了,這點眼力還是有的。”

孫鐵劍最後說:“我將這個計劃定名為沉舟計劃,從現在開始,由管鐵兵擔任前線總指揮,方鐵海為副總指揮。三天之後,大軍出發。”所有參加會議的將領的心裡都是沉甸甸的,已經不再需要多說什麼了,孫鐵劍之所以將這個計劃定名為沉舟計劃,很明顯就是下定了破釜沉舟的決心,這一戰,是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成功了,就會贏得百年的太平,不成功,炎黃族就會受到極大的損失,提出計劃的孫鐵劍固然日子不好過,可其他人的日子又能好過得到那裡去呢?

炎黃族聯軍全部人都隨著孫鐵劍的一個命令而動起來了,看到玄武星區所有人都已經全部在收拾細軟,準備隨時撤離的情況,來視察的孫鐵劍對妻子說:“雪梅,現在我才真正明白父親的難啊,要想做一個好的領導者實在是太難了,現在聯軍的全部人加起來兩億多人,全部都因為我的一命令而要放棄家園,奔赴不知在何方的遠方,不知道前途在那裡,一想到未來的命運,我的心就在發冷。這種日子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盡頭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