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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 76 章

第七十六章官奴

劉惔滿懷期待的等了半個月, 時間一到,立馬去王家登門拜訪。不料,王家僕人卻告知王獻之去了建康!

王獻之去建康也就罷了,為什麼不交代一下假髮套的事情!

劉惔心裡納悶,回到家裡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前往建康。

王濛聽說劉惔要去建康, 立馬收拾東西, 跟著劉惔一起出發。

去年, 王濛就跟會稽王提過,他想調到東陽,擔任東陽太守。奈何司馬昱一直不答應。王濛心裡鬱悶啊!東山賞菊會後,他就開始生病了。身體不舒服, 心裡又鬱悶, 王濛當時的狀態很不好。多虧了王獻之與葛洪上門探望他,並且為他看診!可以說, 王濛的命是這兩人挽救回來的!

如同去鬼門關溜達了一趟, 王濛病好之後,豁然開朗。既然在會稽王手下幹的不快樂。那他就辭官!尥蹶子不幹了!

正好, 王獻之邀請了王濛當袁氏商鋪的形象代言人。袁氏商鋪開出的條件十分優厚!王濛只需要拿著袁氏商鋪的商品,到處巡演, 每個月便能得到一千金的工錢!這份工作, 名利雙全,一派風流,可比在會稽王手下打工更令人快樂!

王濛此番去建康, 一來是向會稽王辭官,二來是配合王獻之等人,為袁家商鋪做宣傳!

劉惔聽完王濛的打算,沉默了片刻。去年歲暮,會稽王調升遷他為丹陽尹。年也過完了,休息了這麼久,劉惔該回京領差事了。如今聽說好友要辭官不幹了,劉惔心情略為複雜。

“阿奴想清楚了?”劉惔眉眼溫和的看著王濛。

王濛頷首:“想清楚了。不後悔。”

劉惔忽而一笑,對王濛言道:“隨心而為,阿奴歡喜便好。”

劉惔與王濛到建康那日,王獻之被王羲之帶去了李家,拜訪衛夫人。

衛夫人見過王獻之後,立馬喜歡上了這個相貌精美的小玉人。

衛夫人拉著王獻之,仔細端視這個小人。最後說道:“七郎天資在阿菟之上。”

聽到這話,王徽之意味不明的瞟了眼王羲之。那小眼神看起來有些欠揍。

王羲之目光淡淡的睨了眼王徽之,他淡笑著回應衛夫人:“羲之正準備教導七郎學書法。”

衛夫人笑容慈祥的摸了摸王獻之的臉蛋,輕聲問道:“七郎可喜歡寫字?”

王獻之搖頭:“寫字很累。”

王獻之前世隨爺爺學習過書法,他的書法受後世的書法家影響。王獻之並不想以書法出名。

聽到這話,王羲之臉上的笑容僵住了。

衛夫人也怔了一下。

王徽之挑了挑眉頭,繼續看戲。

衛夫人剛誇讚王獻之今後的成就不亞於王羲之,王獻之就線上打臉,說自己不喜歡練字,練字是一件很累的事情!

若是王徽之當著謝安等人的面說這話,王羲之倒是不會在意。衛夫人是誰?那是王羲之最尊敬的人!小兒子得到了衛夫人的欣賞,卻如此回答衛夫人,王羲之頓時覺得面子有些掛不住!

面色恢復自然,王羲之溫聲解釋道:“七郎定是沒有寫過字,才會對寫字沒興趣。等過陣子,我教他書寫後,他自然會感興趣的。”

王徽之開口說道:“七郎寫過字!我見過七郎寫的字!”

鳳眼淡漠的掃了眼王徽之,王羲之覺得今日就不該帶上王徽之一起出門。

這兩個兒子,越來越頑皮,令王羲之感到頭疼。

見王羲之眼神不善,王徽之補充道:“七郎寫的字,別有風韻,只是缺了骨架。”

聞言,衛夫人好奇了,她對王獻之說道:“七郎寫幾個字給我看看可好?”

王獻之斜了眼王徽之,走到案前提筆書寫。

來到這個時代後,王獻之極少寫字。只有在謝安的面前,或者在圖紙上做備註時,他才會寫字。而且每次王獻之寫字,都會故意把字寫醜,將字寫得歪歪斜斜的。沒想到王徽之仔細觀察過他寫的文字!竟然如此評價他寫的字!

王獻之寫完,把筆放下。

王羲之等人湊過去看他寫的字。

王羲之詫異,小兒子的字雖然寫得歪歪扭扭的,但是的確別有風韻!尤其是一點一提與彎鉤的時候,寫法獨特,將字型的風韻顯現出來了!只可惜,王獻之下筆的力道太輕,字型的骨架不夠正,不夠有形!若是苦心練幾年,王獻之在書法方面必定有所成就!

兒女們的書法,都是王羲之教的。六兒一女,每個孩子的書法都練得不錯,但是卻沒有一個孩子的書法能超過王羲之。對於這個小兒子,王羲之不曾教過他練字。可是王獻之提筆書寫,卻自帶風韻!難怪衛夫人剛才評價王獻之的天資在王羲之之上!

“七郎天資過人!”衛夫人高興,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

衛夫人坐下來,提筆書寫。

王徽之湊過來,念出了衛夫人寫的詩:“堂堂太|祖。淵弘其量。仁格宇宙。義風遐暢……”

“是《大雅吟》!”王徽之詫異。

衛夫人把寫好的詩,贈給王獻之。摸著王獻之的頭,慈祥的言道:“七郎天資過人,希望七郎不要辜負上天所賜的慧根。你若好好苦練,將來的書法成就,必定不亞於你阿耶。”

王獻之直勾勾的盯著那首詩。被這位女書法家的親筆墨跡驚豔到了。不愧是鍾繇的學生!不虧是王羲之的書法老師!這字寫得真是驚豔!

小兒子能得到衛夫人的賞識,王羲之的心情很好,心裡也生出了一股自豪感。

回到王家,王羲之立馬寫了一篇《樂毅論》贈給王獻之。並且,王羲之還給王獻之取個小字——官奴。

這一日過後,王羲之親自教導王獻之學書法。

王徽之覺得練字無趣,便不跟王獻之湊在一起。他在皇宮外面的御街上,開了一家鋪子,取名為‘琅琊王五髮廊’。開張當日,建康的貴族子弟們全都跑來捧場。大家爭搶著,讓王徽之幫他們弄髮型。

不過一日,王徽之今年的顧客已經預約滿了!

等王彪之忙完公務,尋王徽之給他染髮的時候,卻被王徽之的僕人告知今年的預約已經滿額了,想要弄頭髮,等明年再預約吧!

王彪之哪裡願意等一年!他直接跑去找王羲之,讓王羲之把王徽之叫回來,幫他染髮!

王羲之派了好幾個僕人去催王徽之回府,全都被王徽之打發回來了。

“郎主,五郎說他十分忙碌,讓郎主莫要去打擾他……”

王羲之轉頭看向王彪之。

王彪之一直等著。見王徽之一個晚輩,架子這麼大。他心裡不滿,開口對王羲之說道:“阿菟,你對五郎太過放縱了。王氏子弟竟然到街邊開鋪子,給人弄髮型,這跟那些身份低賤的匠人有何差別!”

王獻之練完字,走進屋內的時候,正好聽到這這番話。他心裡不高興,面上卻沒有表露出來。

看到小兒子過來了,王羲之對王獻之招手。用漫不經心的語氣回應王彪之:“五郎覺得有趣,便當做遊戲玩樂。等他玩膩了,自然會罷手。有勞虎犢關心了!”

王羲之這話雖然說得很溫和,可是王彪之卻聽出了另一種意思。

王羲之的言下之意,好像在說:我自己的兒子,我自己都懶得約束,你管那麼多幹嘛?

“五郎天資聰慧,如此年紀,也可以出仕了。阿菟,你該知曉如今的局勢。”王彪之眉目深邃的盯著王羲之。

自從王導去世後,琅琊王氏在朝堂上的地位就開始下降了。琅琊王氏的勢力與影響力仍然在,缺的是有才幹的族人!琅琊王氏需要能力出眾的人,帶領著琅琊王氏權傾朝野,讓琅琊王氏恢復往昔的地位!

王羲之自然明白王彪之的話中之意,他淡淡一笑,輕聲言道:“我這幾個兒子,不堪重任。虎犢切莫把希望寄託在這幾個晚輩身上。”

王羲之本來就厭惡黨爭內鬥,他自己不願意參與其中。自然也不會讓他的兒子參與其中!

王彪之皺著眉頭,神色無奈的回應王羲之:“阿菟,你我之子,無論資質平庸,亦或是天資過人。但凡是王氏子弟,那就必須要承擔責任!王家人人盡力,才能重振家族!”

話鋒一轉,王彪之又說道:“阿菟,既然已經來建康了,你就不要再離開了!我會給你安排一個官職,你好好助我!”

王羲之搖頭:“我已答應了殷深源的請求。”

王彪之愕然,詫異的問道:“你要跟著殷深源做事?如今桓符子權勢過人,會稽王徵辟殷深源出仕,目的是想讓殷深源與桓符子二者相鬥。你要幫著殷深源鬥桓符子?”

王羲之搖頭,沒有正面回答王彪之,他直接說道:“時候不早了,虎犢先回去休息吧!”

王彪之鎖眉深思,臨走前,他叮囑王羲之:“五郎歸來時,轉告他,我有事尋他。”

“嗯。”王羲之輕聲回應,目送王彪之離開。

王彪之走到門口,想起什麼事,他又返回內室,出聲告訴王羲之:“七郎也該進宗塾上學了。阿菟讓他早些上學吧!”

王羲之本來想等端午過後,再送王獻之去宗塾上學的。既然王彪之催了,他只能點頭。

等王彪之離開後,王羲之對王獻之說道:“官奴,過兩日,阿耶帶你去見四郎與六郎。今後,你留在宗塾裡,好好學習。”

來建康也有半個月了,王獻之住進了傳說中的烏衣巷。自從見過衛夫人後,這半個月,王獻之一直在跟王羲之學習書法。王徽之自己開了個髮廊玩得正嗨,平時壓根不回烏衣巷!

聽說王濛跟劉惔也來建康了,但是王獻之整天被王羲之盯著練書法,壓根抽不出時間去見這兩個人。

王羲之來了建康後,也不去朝廷任職,他天天守在王獻之的身邊,盯著小兒子學書法。

從早到晚被王羲之盯著,王獻之的壓力有些大。他生怕會露出什麼破綻,讓王羲之發現異樣。

王獻之在想,是不是去了宗塾,會輕鬆一些?

於是,王獻之乖巧的點頭回應王羲之:“好!”

見小兒子不排斥上學了,王羲之挑眉問道:“官奴想去宗塾了?”

來建康前,王獻之親口說過,不想進宗塾上學。如今,他竟然會聽從這個安排,不得不讓王羲之多想。小兒子的想法比較多,王羲之擔心小兒子答應去宗塾上學,是另有其他目的。

王獻之嘆了口氣,露出一個無奈的小表情:“我不想去,就可以不去了嗎?”

王羲之笑了起來,原來小兒子是看清了這一點,所以順從了這個安排。

“官奴明白就好。”王羲之伸手,點了點王獻之的小鼻頭。

聽說王羲之要把王獻之送去宗塾,王徽之立馬關鋪子回家。

“阿耶,不是說等端午過後,再送官奴去宗塾的嗎?為何提前了?”

王羲之有十天沒見到王徽之了。見王徽之給自己弄了個漂染,將額前的髮絲染成了水藍色,王羲之眯起眼睛打量著他,不溫不火的說道:“五郎,近來你很逍遙。”

王羲之覺得這個兒子最近很飄!

王徽之轉頭問其他僕人:“七郎呢?”

王獻之從內室走出來,對王徽之招手:“五郎!”

十天不見,王獻之覺得王徽之的氣質發生了一些變化。王獻之出聲問道:“五郎,你長個了?”

聞言,王羲之重新打量王徽之。這才發現五兒子好像是長高了一些。

王徽之低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腿,摸著下巴說道:“這些天,我覺得雙腿有些難受。這雙腳,時常會抽動一下。”

王獻之告訴他:“聽我師父說,長身子的時候多喝牛乳,對身體好!”

王徽之一臉嫌棄的說道:“不想喝牛乳。”

王羲之出聲言道:“五郎,虎犢有事尋你。這兩日你就不要出門了,好好留在家中。官奴,走吧!”

王羲之對王獻之招手,王獻之走到王羲之的身旁,他一臉可憐的對王徽之說道:“五郎,我要去宗塾上學了。今後,就不能常與你見面了。”

進了王家宗塾,逢年過節才能放假回寄。很不自由。

被那雙漆黑如墨的眼眸可憐巴巴的望著,王徽之心裡不忍。他開口說道:“那我陪你!”

王羲之一聽,王徽之要去宗塾陪王獻之上學,他皺著眉頭說道:“五郎,莫要胡鬧!”

王徽之早就從宗塾畢業了,現在又要跑回宗塾,肯定不會安心學習!這兩個兒子湊到一起,絕對不會令人省心!

見王羲之不同意,王徽之只好改口說道:“阿耶,我隨你送官奴去宗塾!”

王羲之點頭,帶著兩個兒子出門。

王家宗塾不在烏衣巷。為了讓王家子弟靜心學習,建在了建康城外的深山上。

王獻之走到半山腰的時候,走不動了。全靠阿陌揹著他,才來到山上。

傳說中的落雁美郎王七郎來了,王家子弟都跑去湊熱鬧。

王獻之被幾十名王家子弟圍了起來。

王羲之跟宗塾的先生說完話,出來交代王肅之,讓王肅之照看好兩個弟弟。

“五郎,走了。”見王獻之正在跟王徽之咬耳朵,王羲之眯起眼睛。

等王徽之走過來後,王羲之開口問他:“官奴與你說了什麼?”

王徽之回答王羲之:“七郎說,讓我常過來看他。”

王羲之才不相信,他覺得這兩個兒子肯定是在談論其他的事情!

王羲之倒也沒有逼問下去,他語氣溫和的告訴王徽之:“五郎,到了建康,收斂些。”

“曉得了!”王徽之擺手。

王徽之沒有跟王羲之回王家,在半道上,他找了個理由下車,直接溜回了自己的髮廊。重新開門做生意。

王彪之聽說王徽之回來了,特地來尋王徽之。

“五郎半道上就離開了,沒有隨我回來。”王羲之笑容無奈的告訴王彪之。

王彪之聽了,心裡又惱又無奈。只好派僕人去髮廊那邊蹲著,只要看到王徽之走出髮廊,就把王徽之逮回王家!

王徽之聯絡了劉惔,請劉惔到他的髮廊裡試試假髮套。

劉惔第一次看到假髮套,他又驚又喜。

這假髮套是用真發做成的,戴上之後,十分自然,完全看不出異樣!而且假髮套的款式有很多種!紅橙黃綠藍靛紫,各種顏色的髮套都有。髮套還分有各種髮型!甚至還有短髮髮套!

“奇也!”劉惔嘗試了好幾個款式的髮套後,愛不釋手,都不捨得摘下來了。

到了最後,劉惔笑容滿意的對王徽之說道:“這些,王五郎都贈給我吧!”

王徽之輕哼道:“劉叔父,你有些貪了。”

劉惔輕咳,轉而問道:“王七郎呢?”

還是跟王七郎說話舒服!王獻之性子溫潤,說話又好聽!哪像王徽之,小氣巴拉,說話還不好聽!

王徽之回應道:“七郎到宗塾上學了,端午時才能下山。劉叔父有話,直接與我談。”

劉惔淡淡的掃了眼王徽之,緩緩說道:“開個價吧!”

劉惔算是看出來了,想佔王徽之的便宜,比登天還難!

王徽之眼珠子一轉,告訴劉惔:“七郎說了,不能收劉叔父的錢財。”

不早說!

劉惔露出笑容,誇讚道:“王七郎是個善良孩子!”

王徽之撇嘴說道:“聽劉叔父的意思,我就不善良了嗎?”

劉惔但笑不語,繼續選髮套。最後選了二十幾款髮套,離開了王徽之的髮廊。反正王獻之說了,不能收他的錢!既然是免費的,那多選幾款怎麼了?

次日上朝的時候,劉惔戴著一款藍色髮套出門,吸引了滿朝官員的注意。除了武陵王之外,劉惔可是第二個染髮燙髮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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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朝後,劉惔被一群官員圍著吹捧了一番。眾人皆誇讚劉惔的髮型很特別!

王彪之看到劉惔也弄髮型了,他心裡莫名惱火起來。王徽之這小子,寧可給一群外人弄髮型,就是不願意回家為他這個族叔父染髮!這小子真是氣人!

劉惔剛瀟灑了一日,第二天去上朝的時候發現其他官員看他的眼神變得不對勁了!

等到下朝的時候,會稽王特地留下劉惔。

見司馬昱在打量他的頭髮,劉惔微笑著詢問道:“不知殿下有何事吩咐?”

司馬昱仔細的觀察著劉惔的頭髮,若有所思的問道:“真長,卿戴的可是髮套?”

聽到這話,劉惔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這髮套做得逼真,就連劉惔本人都看不出異樣!怎麼會被會稽王看出來!

司馬昱緩緩說道:“聽說琅琊王五髮廊,開始售賣髮套了。那髮套如同真發一樣,令人看不出真假。”

劉惔心裡氣極了,臉色都氣青了。

王徽之那小子果真沒安好心!

怪不得那麼大方,白給他這麼多發套!

原來給他挖了個坑!讓他高高興興的跳到坑裡!

這小子想利用此事,推廣假髮套!

劉惔的面色,先青後白,接著變成了豬肝色。

見劉惔面色不佳,司馬昱笑著說道:“小王只是略感興趣,故而多問了幾句。真長不必放在心上!小王並不相信卿是因為禿頂,才會戴上假髮套的。”

劉惔氣笑了,藏在衣袖裡的手攥成了拳頭。

深吸了一口氣,劉惔儘量用平靜的語氣回應司馬昱:“殿下切莫聽信謠言。”

司馬昱點頭:“小王自然不信!”

劉惔呼了口氣,對司馬昱說道:“若是殿下無事吩咐,那惔就先行告退了。”

司馬昱叫住劉惔:“且慢。真長,小王想看看卿的髮套。”

意思是想讓他現在就摘下發套,給會稽王研究嗎?

劉惔皮笑肉不笑的回應道:“惔府上還有不少髮套,若是殿下喜歡,惔歸家後,即刻派人將其他髮套送到貴府上!”

司馬昱想了想,沒有繼續為難劉惔,只好說道:“嗯。”

劉惔出了宮,直接殺去琅琊王五髮廊,想找王徽之算賬。

沒想到御街上到處都是牛車!這些車輛堵在路上,把道路堵死了!

“怎麼那麼久!還有多久才輪到我?”

劉惔看到掛著庾家徽章的車上,露出了一個腦袋,那郎君神色煩躁,顯然一副等了很久的樣子。

那庾家郎君伸出手,指了指車外面的僕人,聲音煩躁的吩咐道:“你!還有你!都給我擠進去!無論花多少錢,一定要買到一款髮套!最好要赤紅色的!”

劉惔一聽,這些人都是衝著假髮套來的,心裡更是惱火。想找王徽之算賬,卻擠不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劉惔:想打人!

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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