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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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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峰巖陡峭,冷風刺骨。

石崖邊緣,單薄的身影也不知道坐了多久,灰色的長袍並不禦寒,裸露的皮膚此刻已經冰涼。

眼睛雖然凝視著下方的奇峰險壁,但黑色的眼瞳中卻清冷如水,過分柔美的臉龐淡然無波。

許久,只聽一聲嘆息:“未想以這種方式上華山…”

原身林平之十幾年的人生如同影像一般的在他腦中流淌,而他就像一個冷眼旁觀者,將這些記憶全部接收。

隨著他在這個世界重生的,還伴隨著一道資訊。

姓名:蘇輕芒

輪迴世界:笑傲江湖

輪迴身份:林平之

任務:替林平之父母與福威鏢局枉死者報仇,滅絕青城派,任務完成可隨時轉生離開此界。

雖然他得到了林平之的記憶,但他卻不是林平之,只不過得了人家的身體,自然也應該為其了卻執念。

系統的任務顯然也存在著因果關係。

……

這並不是他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

如果從他有記憶開始算,現在應該是他第三世。

他本只是一個現代社會的普通人,少年熱血,中年麻木,那一世他隨波逐流,不抱任何幻想的作為一個凡人,不結婚不生子,直至身體衰竭,在出租屋逐漸腐爛。

那時候他才發現死亡並不可怕。人之所以會怕死,是因為還對明天懷有期待。但如果等待自己的依舊是日復一日,病痛折磨,腿腳不便,吃拉不能自理呢?

直到他再次睜開眼睛,重獲新生的驚喜,壓抑許久的突然釋放,那種感動,永生難忘。

第二段人生,他重生在一個叫洪勝海的漢子身上,那時候的系統任務是替被滅門一家老小五口報仇。

仇人是華山派的孫仲君與歸二娘,僅僅因為一個在現代人看來算不上深仇大恨的糾葛,原身洪勝海上至七十多的老嫗,下到幾歲的幼女,全部慘遭屠戮。

這就是名門正派。

後來他成功殺了孫仲君與歸二娘,但也因此與武林大派華山派不死不休,往後二十年中,死在他手中的華山門徒不少,他也數次被穆老頭追殺險死還生。

那一世,他的人生不僅有江湖仇殺。妖清入關後,他沒忘記自己是一個漢人,毅然加入抗清陣營。

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他一直跟隨李定國與妖清撕殺,死在他手裡的清妖與漢奸奴才他記不清有多少。

只是他漸漸發現,有血性的人都被殺的差不多,漢人的血慢慢的變冷,抗清的人越來越少,永曆被殺,李定國病死,他也在清兵的巢殺中被歸樹辛偷襲,同歸於盡。

幸好,他在臨死之時終於想起了系統,直接轉世。

哪裡想到,上一世與華山派血海深仇,這一世卻成為華山派的門徒,不知道該抱怨系統,還是說造化弄人。

不過,能活著,終歸是好事。

從林平之的記憶中他得知,如今他才剛拜入華山派不久,自衡山派劉正風金盆洗手大會後拜入嶽不群門下,上山不到一個月,辟邪未得,穢根未失。

這一次重生之後,他還發現一個意外的驚喜。

上一世苦修的二十年內功,竟然也一同帶了過來,而且還解決了一直糾纏他的隱患。

那一世的他繼承了洪勝海一身武功,不過其雖然出身少林旁支的渤海派,本身卻資質普通,武功平庸。

為了卻原主人的執念,他先後盜取了鳳陽總督馬士英與還有永勝鏢局雙方總共八十枚茯苓首烏丸。此物為千年茯苓與千年人形何首烏兩大奇藥所煉製,有起死回生之效,可補先天元氣,對習武之人自然也是舉世難求。

正是靠此神藥,短短數年讓他成為那個時代的武林一流高手,否則何來的底氣去殺歸二娘與孫仲君。

但依靠丹藥提升內功的弊端也在之後逐漸顯現。自那之後,他的內功修煉變得極為艱難。

最後幾年,他的內功更難以再精進絲毫。

但此時此刻,丹田之內一股精純至極的內氣凝成氣旋緩緩旋轉,沒有絲毫雜質,執行之間圓融如意。

儘管他能感覺到丹田之內的氣旋體積不及上一世的一半,但這是提純後的精華,威力只會更強。

最重要的是,這些真氣純淨如玉,理論上可以輕易轉化為任何功法的真氣,省去不知多少年的苦修。

如此,問題就擺在眼前,如今該修煉什麼功法?

上一世所練的武學皆自少林,明眼人一眼就能瞧出根腳。且實際上渤海派畢竟只是少林旁支,其內的少林武功也算不上多上乘,蘇輕芒這一世不習也罷。

而這個世界最上乘的幾種內功也無非就是《葵花寶典》、《吸星大法》、《易筋經》、《太極》、《辟邪》。

次一等的便是《紫霞神功》之流的諸派秘傳。

這其中最容易為他得到的自然是《辟邪》,只是…

他非林平之,沒有為此偏執的理由。

退而求其次,只能把目光落在《紫霞神功》上了,這也是一種極為上乘的內功應用法門,畢竟是道家玄門正宗,不只是威力,還有如提升五感、治療內傷等妙用。

說到底他又不是只有《辟邪》這單一個選擇,後面還可以想辦法謀取《吸星大法》與《易筋經》之流。

蘇輕芒輕嘆一聲,站了起來,轉身下山。

問了下師兄,得知嶽不群所在,便尋了過去。

不想一個嬌俏玲麗的少女卻攔住了他。

“林師弟,陪我到瀑布那邊練劍,我也看看你有多少長進。”少女老氣橫秋背著手,抬著下巴道。

蘇輕芒腳步未停,說道:“師弟愚鈍,師傅教我的三招劍法至今不得入門,就不跟師姐獻醜了。”

少女旋身挪轉,繼續擋在蘇輕芒面前,一臉的恨其不爭:“你都知道自己笨,就更應該努力,就你這半桶水,說出去是華山派弟子都丟人,走走,師姐指點你。”

蘇輕芒停下腳步,看著比自己還矮個腦袋的少女,臉色淡定:“師姐今天不上思過崖看大師兄嗎?”

嶽靈珊頓時小臉拉了下來,這不是最近偷偷往思過崖上面跑得太勤快,被嶽大掌門給發現她搶了六猴兒的活,剛被訓斥了一通,暫時是不敢再觸怒嶽不群。

她小嘴一扁,道:“姓林的,別跟我推三阻四,我是你師姐,你不聽我的話,信不信我揍你!”

蘇輕芒道:“現在不行,師傅找我。”

聽蘇輕芒搬出嶽不群,嶽靈珊也摸不清楚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瞪了一眼蘇輕芒,跺了跺腳轉身離開。

蘇輕芒搖了搖頭,也沒多大在意,走入嶽不群居住的“有所不為軒”,找到嶽不群時,對方正畫著丹青。

嶽不群道:“平之,找為師有何事?”

蘇輕芒恭敬道:“師傅,弟子入門已有近月,師傅師孃待平之如至親,弟子銘記於心。之前有件事隱瞞了師傅,如今看來是弟子小人之,還望師傅不要怪罪。”

嶽不群眸光微閃,臉上不動聲色的道:“我即已收你入門,自應視你為已出,何以再說這等疏離之言。”

蘇輕芒抬起頭,臉上露出感動之情:“弟子知錯!不過師傅,之前隱瞞的事,弟子覺得還是要告訴你。”

“什麼事?”嶽不群背在身後的手微微握緊。

蘇輕芒道:“弟子之前欺瞞了師傅,那讓弟子父母慘死,讓我福威鏢局家破人亡的辟邪劍譜,確實存在。”

“當真?”

嶽不群話一出口,便知不妥,連忙恢復平靜,嘆聲道:“因這辟邪劍譜,你父母和眾多無辜慘遭橫禍,實為禍端,為師是怕你也在因此再惹上殺身之禍,不過這終歸是你林家家傳之物,確實應該妥善保管。”

蘇輕芒道:“師傅所言極是,這畢竟是我林家祖傳之物,我父母也因此而亡,若再讓它落入宵小之徒手中,豈不是要讓我父母死不瞑目。但弟子也自知無力保管這家傳之物,因此想懇請師父與門派代為保管,待弟子學有所成,再交還弟子,不知師傅認為可行否?”

嶽不群搖了搖頭:“豈有這等道理,傳了出去,江湖同道豈不是要說我嶽不群圖謀弟子家傳武功。”

蘇輕芒言語懇切道:“師傅,弟子怎會不相信你,你難道就忍心弟子被這辟邪劍譜繼續禍害?”

嶽不群嘆了口氣:“罷了罷了,你若信得過為師,為師就幫你保管些許時日,只要為師還活著一天,就容不得這辟邪劍譜落入小人手中。你且放心,這辟邪劍譜雖由為師保管,但你林家的劍譜,為師絕不翻看一字。”

蘇輕芒道:“師傅何必如此說,弟子如今已經是華山派的人,死亦是華山派的鬼,何須分彼此。這辟邪劍譜弟子雖未見過,但也大概猜到其高深非弟子所能參詳,若師傅能先參詳領悟,再傳給弟子,那可再好不過。”

這話中透露的含義已經非常直白赤裸了。

只聽蘇輕芒繼續道:“這家傳劍譜太過高深弟子暫時參悟不了,不過弟子平日聽師兄們被紫霞神功多有提及,聽說只能掌門嫡傳,不知弟子可有幸一睹…”

不知道的人聽到這話還以為他貶低華山第一的紫霞神功,還不如自己家傳劍譜,但這不是這段話的重點。

想要辟邪劍譜,先傳紫霞神功。

嶽不群此時目光凌厲如刀,面無表情,盯著這個才收入門的弟子,彷彿重新認識了一番。

這小子難道之前都是演的?

連他君子劍都給騙了?

蘇輕芒的那一句話幾乎等同於攤牌。

嶽不群權衡利弊,最終還是抵抗不了辟邪劍譜的誘惑,放下了自己的虛情假意,答應傳授紫霞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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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輕芒之所以將辟邪劍譜給嶽不群,原因有三。

第一,既然不想修煉此劍譜,那麼這劍譜留著對自己而言便毫無作用,那還不如拿出來當籌碼。

第二,他如今是華山派的弟子,有這層明面上的關係,除非有利益衝突,或者像令狐沖一樣作死,無論發生什麼,嶽不群都得頂在最前面,實力自然越高越好。

第三,對於嶽不群,他主觀上還是有些同情,一生為門派復興禁錮,還倒黴養了個蠢徒弟,接連失意又無可奈何,最後唯有走窄路,落得個孤家寡人,可悲又可嘆。

至於嶽不群到底是不是偽君子,對他並不重要。

君子論跡不論心,論心無一真君子。至少到目前為止嶽不群也沒做出什麼惡事,倒是行俠仗義做了許多年,否則何來君子劍之名。何必糾結於人設真假。

……

華山九功,紫霞第一,絕非虛名。

原著中在嶽不群手上表現不出彩,其實怪不得嶽不群。紫霞神功跟絕大多數道家內功一樣,前期修煉艱難緩慢,需日積月累,厚積薄發,修的時間越長威力越強。遠不如辟邪劍譜葵花寶典這種速成的功法來的誘惑大。

不過,嶽不群傳的紫霞神功雖然是真的,也沒有故意遺漏什麼關鍵之處,但實際上並沒有安好心。

紫霞神功對於修煉者而言門檻極高,必須先有一定的內功積累才可修煉。原著中嶽不群想要傳授令狐沖此功,也是看在令狐沖內功小有所成才勉強答應,而他自己也並不是一開始就修煉紫霞神功。

如果內功低微就修行紫霞神功,無異於稚童舞大錘,最終只可能砸傷砸死自己。嶽不群當蘇輕芒不知此關鍵,但蘇輕芒卻有前世苦修二十多年的內功。

嶽不群無法確定林家的辟邪劍譜,是否如傳言般的那般厲害。畢竟在林家有如此厲害的功法,為何林家父子武功平庸,落得如此劫難?等他拿到這辟邪劍譜,真確定精妙絕倫,那再來提醒這個小徒弟也不遲。

不久,嶽不群將紫霞神功傳授給蘇輕芒後便匆匆下了山,一人一馬向著福州而去。華山之內只有甯中則一人知道他的去向,卻也不知他此行真正的目的。

而蘇輕芒也開始深居簡出,有著體內那前世積累,如今被提煉精純的內氣相助,加上他也有二十多年修煉內功的經驗,修煉紫霞神功如虎添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