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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忘卻的和逝去的

“一年半以前,憐子的葬禮。你,還記得吧……”

當嚴顏對著電話說出這句話時,原恆一瞳孔驟然收縮,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此時,嚴顏也顧不得其他了,現在他任務已經算是完成,災厄不可能再次降臨到自己身上,有些本不能說的話也能說了,他只需要注意一個度就行了。

而關於一年半以前的那件事,自然也沒有什麼可避諱的。

而原恆一的父親,正是嚴顏留給三年三班的三條線索的最後一條。

只聽電話中微微沉默,傳出原恆一父親的聲音:“憐子的葬禮啊(恍惚而緬懷)……等等,你是誰?”

噗噗~噗噗~

電話之中突然傳出嘈雜的雜音,須彌,“你說什麼呀,什麼憐子……”

嚴顏眉頭一蹙,直接結束通話:“這麼快就被更改了嗎?嘛……”

他看向原恆一:“雖然很快就被改變了記憶,不過,這樣也足夠說明問題了吧?”

“原君,我從某些途徑得知了如果是在夜見山外的人的話,並沒有被更改記憶,雖然一旦接觸,提及和三年三班的事情,就會立刻被改變……還有你的三神老師,你的憐子阿姨,我也從某些途徑得到了確切的線索,一年半前,三神老師,就已經死了。”

說到這兒,一旁的見崎鳴露出若有所思的樣子。

正如原劇情一般,當嚴顏點出這個事實之時,見崎鳴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麼。

“我,我記起來了。”見崎鳴出聲,“的確是一年半前,我親眼看見了三神老師,被殺人魔殺死,屍體跌入了河中。”

也就是這時候,原恆一也是露出一抹呆愣,因為他也記起來了一些記憶片段,“憐子阿姨,真的,死了?”

“一年半,一年半以前,我好像也有什麼……對了!葬禮,就是葬禮!”赤澤已經緩過來,同時想到了那一幕,那一幕原本直到她死去才會想起來的記憶,她舉起自己的右手,“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

到了現在,事情已經清晰無比。

毫無疑問!

三神老師,原恆一的阿姨,就是死者!

沉默,久久的沉默。

“或許你們還不知道吧。”嚴顏打破沉默,不忍的開口,告訴眾人一個殘酷的事實,“就在剛剛騷亂中,不光是杉浦同學,其他還死了很多人,而且全都是三年三班的同學,其中包括意外被推下樓的久保寺老師、還有櫻木同學、高林同學……而他們的屍體,現在就在外面。”

“如果這樣,你們還不能確定災厄是真實存在的,且已經徹底爆發。那麼,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或許,接下來還會不斷有人因為災厄死去,如果你們忍心,那就繼續沉默吧。”

赤澤目中略微出現了一絲色彩,捂著嘴露出悲痛之色。

這是嚴顏從未見過的赤澤,或許是因為他的影響,使得此時眾人還保有一絲冷靜,而在這一絲冷靜之下,悲痛湧上來……

敕使河緩緩站了起來,目中漸漸堅決:“我,要讓死者,迴歸死亡……”

緊接著是望月、風見二人,紛紛站了起來,對視之下,都能夠看見眼中的堅決之色。

“我……讓我也去吧。”

終於,原恆一,也是開口了……

不得不說,原恆一真的非常堅強,如果換做另一個人,根本不可能做到這樣吧?

然而原恆一,卻做到了。

當他知道了一切並不是虛假,真的有著‘災厄’,真的有著‘死者’之時,他最終選擇了理智。

殺死‘死者’,讓‘死者’迴歸死亡!

此時,幾人出奇的團結,就宛如剛剛發生的一切都不存在一樣,相互之間,無聲鼓勵著對方。

“抱歉,雖然很想幫忙。”嚴顏看見這一幕,苦笑了一下,“但我現在沒辦法幫你們。”

“嗯~”見崎鳴搖頭,第一次對嚴顏露出‘正常’的樣子,“嚴顏君已經做得夠多了。”

“嗯!”望月同學凝重點頭,“就交給我們好了。”

敕使河伸出手:“嚴顏君,謝謝!”

嚴顏微微發怔,然後釋然的伸出手,和敕使河握在一起,嚴顏能夠感覺到敕使河手上的溫度和力量,同時,也能感覺到那一絲的顫抖。

力量是決心,是讓嚴顏放心。

而顫抖,是人性……

“小心!”

目送幾人離開,嚴顏嘆了口氣,原本他是打算讓死亡降低到最低程度的,甚至於他一度告誡自己,未是第一個,也是最後一個。

然而,現實不如意十之八九……

而且接下來,他也不敢保證不會出現更多的死亡……

就在嚴顏怔怔發呆的時候,水野早苗鼓足勇氣走了過來。

“嚴顏君,我,我弟弟……”

嚴顏抬頭,微微點頭:“去吧,我沒事的。”

水野早苗的弟弟,也是三年三班的,其實從一開始嚴顏就發現了,水野早苗一直在尋找自己弟弟的身影,只是一直沒有發現而已。

而剛剛,水野早苗在門外,聽到了這一切,雖然她無法理解這一切,但是她卻察覺到了,三年三班,此時正發生著什麼不好的事情。

所以,她已經無法保持冷靜,著急自己那個很少說話的弟弟的安危。

目送水野早苗離開,一時間,教室中就只剩下嚴顏一個人,或者說,還有一具屍體……

……

“三神老師,在哪兒?”

離開教室的風見幾人已經開始尋找三神老師,可是這麼大一個學校,哪是那麼容易找到的?

他們第一時間去了三神老師辦公的地方,可是並沒有發現三神老師的身影,目光在三神老師的座椅位置處一掃而過,立刻就離開了這兒。

緊接著他們去了第二圖書室,但依然沒有人影,別說三神老師,就連千曳先生也沒在。

“或許,三神老師因為什麼原因,已經離開了學習?”風見推了推眼鏡,如此推斷。

“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分開找吧!”望月提議。

“不行!”敕使河立刻反對,“太危險了,而且嚴顏君不也說了嗎?我們必須非常小心,如果分開,太危險了!”

赤澤點頭:“確實如此,現在我們並不適合分開,現在相互幫助,才是最安全的。”

“可是這樣……”望月急切。

“嗯?原君,怎麼了?”就在這時候,風見發現了原恆一的異常。

然而原恆一卻是並沒有開口,只是看著一個方向,目中感情複雜。

“那是……找到了!”敕使河順著原恆一的目光看過去,立刻激動起來。

“是,是三神老師!”

此時,他們就站在一處窗戶邊,而透過窗戶,就見遠處,一個他們極為熟悉的身影,正有條不絮的組織著學生疏散。

“可是……”

然而很快,他們就想到了一個問題。

敕使河看向同伴,“可是,我們怎麼……殺死三神老師呢?”

原恆一心臟猛然一抽,雖然已經有了決定,但,果然聽見要殺死憐子阿姨,他還是非常難受,難受到幾乎無法呼吸。

但敕使河的話,卻也正是此時他們所有人糾結的地方。

是啊!

他們該怎麼殺死三神老師?

在人群之中,哪怕他們敢動手,怕是也會直接被制止吧?

就算他們動手,也根本無法成功吧?

“引出來!”赤澤目光閃爍。

“誰去?”風見問。

“我……”原恆一捂著胸口,目中卻是有著一絲清明。

眾人沒有反對……

……

三年三班走廊。

嚴顏吃力的依靠在窗邊,他也發現了三神老師,同時,看見了捂著胸口,從遠處正一步步向著三神老師走過去的原恆一。

“怎麼回事?”嚴顏眉頭一蹙。

原恆一的情況非常不妙,走路似乎都非常吃力一樣。

氣胸?

是了!

應該是氣胸犯了!

不對,是災厄!

嚴顏臉色頓時大變!

他不知道原恆一現在要做什麼,可是此時的他卻知道,原恆一危險了!

這是災厄!

或許就連原恆一自己都沒有發現這一點,赤澤他們應該也沒有發現,因為他們的情緒已經不知不覺被災厄所影響,下意識忽視了這一點,然而嚴顏,如今身為局外人的他,卻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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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

嚴顏眼睛一眯,“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所謂的氣運之子,但如果有的話,那麼作為主角的原恆一,必然是這一個氣運之子,如果說災厄是將各種危險的可能性提高到驚世駭俗的程度,那麼,以原恆一的主角身份,哪怕會有一定危險,但還不足以讓他出現死亡危險吧?不光是原恆一,鳴更是如此……”

“但是,災厄降臨,卻又是事實……”

“難道說……”

他突然想通了!

災厄,並不是要殺死原恆一!

想象一下,一旦原恆一倒下,而正好被三神老師發現,結果會是如何?

“災厄,在為三神老師提供庇護,這,這怎麼可能!”相通之後,饒是嚴顏覺得自己的心臟已經夠大了,卻依然驚駭無比。

如果這是真的,那麼豈不是說,想要殺死三神老師,比想象中,還要難?

而且,要知道,三神老師一刻不死,整個三年三班的學生,就一刻都無法擺脫災厄的!

“對了,手機!”

嚴顏慌忙尋找手機,但拿出手機才想到,自己的手機,似乎根本沒有用。

他豁然扭頭,看向了依靠在牆邊安眠的高林鬱夫,艱難的移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