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程黎頌大致跟老周交代了秦淮的情況。
所以他做的準備很全,並且配好了退燒的小針。
“木得問題。”
老周留下來些消炎退燒藥,囑咐了餘笙該吃的劑量。
“謝謝周醫生。”
然後又從醫藥箱裡找出來一管塗抹的外傷藥。
“那個娃娃讓我帶給你的。”
…………
畢竟他也活了六十幾年,剛剛在門口的時候,就大致明白了是個什麼情況。
“嗨!還得去給那個娃娃看看去,傷口都裂開了,再不注意著點,這條胳膊算是廢了……”
揹著醫藥箱出門的時候,似是無意的嘆息著出口。
餘笙攥著手,目送著老周走進雨簾裡,她自是聽到了他說的話。
看著相對的程黎頌的方向。
…………
她沒想到他真的會這麼“好心”的去幫秦淮請醫生,因為他從來不多管閒事,甚至可以說不做沒有利益的事。
可是前幾日她聽說秦淮就是他送去診所的,還安排了鄒文去照顧。
如今又冒著雨,去找來了老周。
“我去找醫生,你乖乖留在這裡。”
想起他最後走時的語調,柔軟而溫柔。
他問她。
擔心秦淮,是不是因為他救了他。
他走後她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說實話,如果他沒有打斷她,她本能下的答案可能是,不是。
千絲萬縷,潛移默化,但是無論怎樣,即便是秦淮沒有那麼奮不顧身的奔向她,她也是會擔心他的。
…………
她將換下來的毛巾一遍一遍的浸在涼水裡搓洗。
涼意縈繞在指尖,她的思緒漸漸明晰。
自從回來之後,程黎頌出現她身邊的姿態與從前大有不同,她大約也明白,可是…………自從她帶著肉多的屍體踏上飛機的那一刻,就沒想過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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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與過去終究不同了,她只想重新開始一段生活。
沒有執念,沒有傷害,平等,舒坦。
不過,她轉頭看了一眼仍然閉著眼睛的秦淮,到底是程黎頌幫了她。
將洗就的毛巾晾在洗衣架上,順便擦了擦手,然後出了門。
…………
老周和李村長有交情,給程黎頌包紮完之後就去了主屋喝茶。
房間裡只有程黎頌和彙報著專案進度的鄒文。
鄒文講一點會抬頭看看程黎頌,好像……他出神的時間越來越多,至於原因,他自己也知道。
程黎頌腦海裡一直在回放餘笙推開門喚老周的畫面,她應該是一直在窗前等著,不過等的卻不是他,而是能給秦淮治病的老周。
外頭還在下雨,噼裡啪啦的聲音像是打在了他的心上。
“怎麼不說了?”
半天他才發現鄒文停了聲,
鄒文看了一眼他剛剛看向的方向,又重新照著報告講了起來。
“咚咚。”
正講著,關著的門突然響了兩聲。
程黎頌透過四塊組合玻璃,一眼就看到了門外的是誰,鄒文發覺,原本有些萎靡,甚至可以說是幽怨的老闆,眼睛在那一刻隱隱閃現著光芒。
“我可以進來麼?”
餘笙清和的聲音響了起來。
鄒文看了一眼沉默不語的程黎頌,走過去開啟了門。
“餘姑娘,趕緊進來吧。”
…………
鄒文替餘笙收了傘,然後默默地出了門。
餘笙和床上的程黎頌對視著,一時無話。
他穿著純白色的工字背心,左臂上纏了一圈繃帶,被子蓋到了腰部。面色隱隱有些泛白,但整個人看起來精神還好。
不知怎的,她暗暗的松了口氣。
“你沒事吧?”
……
“沒事。”
程黎頌一直緊盯著她,讓她有些不自在。
“謝謝你啊。”
“坐吧。”
程黎頌指了指旁邊的小馬紮。
餘笙垂下頭,
“不用了,我就是過來看看你,你沒事……就好。”
想了想,她又補充上一句,
“你按時吃老周給你的藥……我先走了。”
說後半句的時候,她習慣性的輕咬了咬唇。
程黎頌盯著餘笙關上的門,像是要盯出來個洞。
心底懊惱的不行,自己死鴨子嘴硬個什麼勁,硬是說沒事,怎麼沒事,他左臂的傷口裂開了,血跡溼了好幾塊紗布,腿還疼的鑽心。
他就應該說的可憐點……也許她也會留下來照顧他呢,即使不能照顧他,也至少不會像這樣禮節性的過來問候完就走。
…………
鄒文重新進來的時候,看著老闆的臉色比之前還不好。有些疑惑,他這是又和餘笙鬧矛盾了?可他也沒聽到爭吵聲啊。
***
將近下午的時候,這場下的歇斯底里的雨終於停了。
餘笙試了一下秦淮額頭上的溫度,也總算是降下去了。
“笙笙……”
秦淮像前兩次夢語一樣叫了餘笙一聲,還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但是這一次卻沒有像之前那樣,叫一聲又不知事了,而是緩緩的睜開了眼睛。
“秦淮……哥……”
因為之前試溫度,餘笙離他很近,所以他忽然睜開眼睛,讓她有些不自在。
“笙笙,辛苦了。”
秦淮的聲音有些沙啞,但眼睛裡盛滿了滿滿的她,和溫柔的笑意。
餘笙一下子記起他從輪椅上站起來奔向她的那一刻。
在那種情況下,說不觸動是假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