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津樑說,他一定趕在寶寶出生之前回來。
然而,寶寶出生那天,他並沒有兌現自己保證過的話,只是他工作那邊打來一個電話,說他耽誤了,暫時不能回來。
這是第二胎,陶筠風生的時候,似乎有了經驗,比第一胎輕鬆不少。
她心心念念的軟萌可愛女兒,生出來之後,卻是一個胖小子,讓她鬱悶了半天,甚至懷疑護士弄錯了。
寶寶出生之後,姜義謙給霍津樑打電話報喜,一直沒有打通。
陶筠風休息得差不多,也用自己的手機給霍津樑打電話,也是打不通,提示是關機。
她再給跟霍津樑一塊出差的張勳打電話,很快接通了。
“霍津樑人呢,為什麼不接電話,一直關機?”
聯絡不上霍津樑,陶筠風跟張勳聊了幾句家常話,就切入正題。
張勳說話好像舌頭不靈便似的,支支吾吾,給陶筠風解釋,說霍津樑去工地了,那邊沒有訊號,他手機沒帶過去,沒電自動關機了。
陶筠風再問:“那你怎麼沒跟他一塊去?”
張勳又解釋說:“霍總監他們去得比較急,我沒跟上,後來他叫人傳話,叫我不要去了,在基地等你電話。”
“那他什麼時候能回基地?”陶筠風繼續追問。
張勳含糊的說:“這個,不能確定……等那邊的問題解決了,就能回來。”
陶筠風:“是什麼問題,很嚴重嗎?”
張勳:“我沒去,不是很清楚……”
陶筠風感覺她再問下去,張勳要招架不住了,電話裡傳來了另一個人的聲音。
聽聲音,陶筠風認出來,那人是工程的一個高層管理,霍津樑曾跟她介紹過。他替張勳解釋一遍,說霍津樑確實是去工地那邊,現在暫時回不來,那邊沒訊號,電話也打不通,確實沒辦法讓她直接跟霍津樑聯絡。
陶筠風對張勳很信任,相信張勳的話,現在又多了一個人來給她解釋,她也就不再多想什麼。
坐月子期間,呆在家裡無聊,陶筠風就希望時間快點過去,讓霍津樑快點回家。
一直到寶寶滿月,霍津樑也沒有回來。
陶筠風覺得幹等這太折磨人了,他再不回來,她就自己帶孩子過去看他。
幾天之後,陶筠風等來的卻是霍津樑失聯的噩耗。
非洲專案的負責人親自登門拜訪,告訴陶筠風不幸的訊息,霍津樑在一次意外中失聯了,他們已經找了一個多月,也沒有找到他人。
那天,霍津樑和西爾維婭去工地之後,一起去集市購物,說是給寶寶買禮物帶回去。那天下去大暴雨,他們回來的路上碰到了山體塌方,泥石流衝下來。泥石流一直衝下河裡,他們坐的那輛車卡在裂縫裡,被找到了,開車的司機被埋在裡邊,但霍津樑和西爾維婭卻不見蹤影。找了一個多月沒找到人,兩人怕是被衝到河底,死不見屍。
因為陶筠風馬上要生孩子,霍津樑出事的時候,那邊刻意隱瞞著,就連姜義謙也不知道。等她生完孩子,做完月子,他們才來通知她準備後事。就算霍津樑死不見屍,追悼會也要辦的,還有保險理賠的事,該怎麼辦理就怎麼辦理。
“你們不是說他失聯了嗎?!他只是失聯而已,準備什麼後事!”陶筠風一聽要準備後事,終於忍不住,衝來人大吼,“既然還沒找到他人,那就繼續找啊!人是你們做專案帶過去的,你們給我帶回來!”
等陶筠風吼完了,來人只是歉意的說:“意外不是我們能控制的,請節哀順變吧。”
好端端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
她一直等他回來,卻等不回來了!
這種感覺,就像小時候,父親突然發生了意外,好像天塌了一樣。
陶筠風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不斷地想,他們找了一個多月,沒見霍津樑和西爾維婭兩人的蹤影,也許,霍津樑和西爾維婭根本不在那輛車上,也許,他們在某個角落,暫時失去聯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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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我這幾天抓緊時間忙完,可以提前趕回去。寶貝出生的時候,我一定在你身邊。”
陶筠風一遍又一遍看她錄下來上次跟霍津樑的影片,執意認為霍津樑不可能就這麼離開,他說過要回來的,他一定會回來的。
說好的,要一直相信相愛到老。
說好的,他們要生三個孩子。
他們女兒的名字都取好了,可是,女兒還沒出生呢!
兩天之後,陶筠風坐上了去非洲的班機。
救援隊早就撤了,工程方也不抱任何希望,判定為罹難了,陶筠風堅信霍津樑還活著,她要自己去找!
陸延川以前在國外旅行多,比較有經驗,應陸蘭時的要求,他陪陶筠風一塊去非洲。
班機降落之後,從機場裡出來,陶筠風看到等在外面的柯木,不由一怔。
“小陶,知道你要過來,穆先生讓我來接機。”柯木收到陶筠風的航班信息之後,早早到機場等候。
陶筠風看向柯木,不確定的問:“穆董事長,也來了?”
柯木點頭:“知道這邊出事之後,穆先生就過來了。一個多月了,他仍沒有放棄。”
聽到這話,陶筠風心裡更黯淡一分。
如果說這邊的救援隊草草搜救,生不見人死不見屍,找不到人就撤了,也許會錯過很多可能性。可是,穆成允親自過來找人,都一個多月了,他也沒有找到霍津樑的蹤跡,等於是霍津樑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被接到酒店,看到穆成允時,陶筠風差點一眼沒認出他來。
穆成允已經頭髮花白,形容憔悴,眼窩深陷,看似這一個多月來,沒有睡過一個好覺。
儘快如此,穆成允開口還是安慰陶筠風:“小陶,我知道你一定回來,你不會放棄的。津樑現在不見蹤跡,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雖然希望渺茫,但我還是寧願相信,他還有生還的可能。只要我們不放棄,一定會找到他。”
聽他這一番話,陶筠風心裡感慨萬千,點頭感動的說:“穆董事長,你為津樑做了這麼多,他嘴上硬撐著不說什麼,心裡還是感激你的。”
“津樑是我兒子,我是他父親,我為他做得再多,不是要他的感激。”穆成允說起來滿臉遺憾,“我想要的,不過是他叫我一聲爸爸。”
陶筠風再次點頭,說:“雖然津樑成長的時候,你不在他身邊,但是自從知道他是你的兒子後,你為他所做的一切,都足以證明一個父親對兒子的愛,你是一個盡責、愛他的好父親。”
穆成允不由嘆息一聲,他做得再多又怎樣,也換不來兒子叫他一聲爸爸!
“如果你不嫌棄的話,”陶筠風看著穆成允憔悴的臉,繼續說,“請容許我,代津樑叫你一聲爸爸。”
“什麼?”穆成允正失落遺憾,卻聽陶筠風叫他爸爸,有點意外。
陶筠風看他錯愕的表情,認認真真叫了一聲:“爸爸。”
“哎!”穆成允這回聽得真真切切,欣然應許。
這一聲爸爸,雖然不是霍津樑親口叫的,但陶筠風肯改口,讓穆成允感到些許安慰。
穆成允找人的救援隊,在他的親自指揮下,還在查詢霍津樑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找不到人不罷休。
陶筠風跟著一起研究查詢方案,設想各種可能性,再推測各種可能性的大小。
她也一直睡不好,晚上失眠,好不容易睡著,就會做噩夢。
睡之前,她總是想,醒來的時候,睜開眼睛,會不會看到霍津樑就在身邊,看著她睡眼惺忪的樣子,勾起嘴角微微而笑。
—全篇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