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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當老師

漫天狂亂的氣流裡,阿隨的笑聲忽遠忽近,可惜只有小顏巴一人能聽到,她說:“每一場憤怒都有其爆發的瞬間,一點一點的積累,一點一點的壓抑,就像是狂躁的火山一樣,總有一天會壓不住的,總有一天會爆發的,燃燒了自己,灼傷了別人,無法控住,無法阻止。”

“你痛苦嗎?人生來就是痛苦的,這一過程也是痛苦的,目的也是痛苦的,痛苦成為一種必須,快樂只能是短暫。如果你有幸得到快樂,切記,這快樂必然是短暫的,只是一個短暫的幸福的平臺。在這個平臺上,很快地你會感到快樂才是虛假,痛苦才是永恆,這種快樂的“空虛”比那痛苦的跋涉過程更加地令人難以承受。”阿隨微笑著,於氣流中心,溫婉的看著他。

顏漠逆著氣流往前走,道:“小表弟,你到底怎麼了?”

氣流忽然消失,他面無表情的看著顏漠,眼睛無悲無喜,卻讓顏漠很不安。

他說:“抱歉,我需要一個人靜一靜。”

“我……”顏漠跑過去,想要伸手,卻伸不出手來,待在原地,她怕伸手會犯錯,縮手會錯過……

伸手縮手……

猶豫中,人已經走了。

走了,走的很遠了,走的很久了。

顏漠站在那裡,手還維持著微微向前伸的姿勢,只是這隻手再也抓不住那個人了。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她始終還是錯過了。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再也找不到留下他的理由。

最後還是變回了一開始的陌生人。

熟悉而陌生。

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他們還是會擦肩而過,他的眼中再也不會有這個懦弱自私的自己,而自己也再也找不到伸手抓住他的理由。

這次沒辦法彌補了。

不像天橋那次,跑回去還能彌補,這次就是跑到天涯海角,也彌補不回來了。

始終還是錯過了啊。

太陽落山。

天地一片灰色,壓抑的讓人想哭。

接下去的幾天。

顏漠與她的那位小表弟總是分別避開。

連夏知宜都察覺到了有什麼不對。

夏知宜猶豫許久,還是問了,“你的那位名義上的小表弟在鬧情緒嗎?”

顏漠說:“不是,只是我們現在發現兩人有點三觀不合而已,見面怪尷尬的,所以就能避開就避開了。”

夏知宜突然心血來潮,問:“你的小表弟姓顏,為什麼你們要叫他小顏巴?”

顏漠反問:“楊過的老婆小龍女姓什麼?”

夏知宜恍然大悟,道:“小龍女姓龍。難道你們是為了致敬神鵰俠侶?”

顏漠道:“不,你想多了。”

夏知宜:“?”

顏漠接而又問道:“記不記得小時候看的絕代雙驕,裡面花無缺的基友小魚兒姓什麼?”

夏知宜又是恍然大悟,道:“小魚兒不姓小,電視機裡的人有人叫他魚兄,他應該姓魚。難道你們是為了致敬小魚兒與花無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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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漠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說:“不是,你想多了,我們僅僅只是覺得小顏巴這個稱號朗朗上口,就像是小鹽巴、小泥巴、小尾巴的一樣萌萌的……其實我一直很後悔,當初為什麼不給他取叫小泥巴什麼的……”

夏知宜趕緊吃飯,吃完飯就閉上嘴,因為他發現他和顏漠沒有共同的語言。

孤兒院的老師本來就不夠,但有了小顏巴和顏漠,現在勉強也夠了。

顏漠吃完飯就去辦公室。她推開門,看到貝貝小小的身影坐在桌子上,好像是在塗塗畫畫著什麼。

貝貝是個八歲的小孩子,右腿有點毛病,走起路來一瘸一拐,但是性子一點也不為此悲傷,反而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一塊糖就能逗他破涕為笑。

所以顏漠也很喜歡貝貝。

“貝貝來了,吃點糖。”顏漠遞給貝貝幾塊糖,笑著說:“來,讓我看看你畫的是什麼?”

“不要……”貝貝害羞起來。

“怎麼了?”顏漠一時好奇,揉著貝貝的頭問。

“畫的不好。”貝貝有點心虛。

顏漠低頭看到他正在紙上畫著鴨子。

她不由得笑了一下,“畫的很好嘛!”顏漠假裝驚訝地說道。

貝貝不好意思笑了笑,懦懦地道:“我沒有彩筆,看到這些彩筆我忍不住亂畫一點,老師別生氣,我放回去。”

“沒生氣啊。”顏漠笑道。

“老師不生氣嗎?以前的老師的東西被我們亂動都會生氣的啊。”貝貝人小鬼大地嘆了口氣。

“嗯,不過別人的東西確實不可以亂翻。”顏漠想了想道。

“嗯。我只有這次亂動你們東西的,以前我沒亂動,我也想畫畫,但是沒有彩筆,我原本打算偷偷動一點的,沒打算偷走,真的。”貝貝有點委屈。

“我當然相信貝貝了。只不過這不是彩筆,這是油彩,畫油畫用的,和你們小學生畫畫的彩筆不一樣。”顏漠拿起一支沾滿油彩的毛筆,在前面的繪畫板上畫了一筆,接而對貝貝笑道:“我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油彩應該是夏知宜的。”

因為這裡只有夏知宜是會畫油畫的,顏漠只會一點皮毛。

看著面前這幅漂亮的油彩畫,顏漠猜不出除了夏知宜還會有誰。

“不過我剛好有一盒彩筆,諾,送你。”顏漠從自己桌子抽屜裡掏出一盒彩筆,送給貝貝,道:“貝貝乖,我們把油彩放回去吧,夏知宜這個傢伙很兇的。”

“很兇嗎?”貝貝緊張地看著顏漠的臉色,兩隻小手緊緊抓住她的袖口,彷彿夏知宜是什麼吃人老虎一般。

“呃,也不算兇,就是怪怪的。”顏漠歪著頭喃喃說道,“我感覺他是一個很複雜的人,但他也許很好,只是好的不明顯而已。不過要是讓他發現他的東西被我們亂動了,他可能會壞的很明顯,因為我感覺他是那種有點自我的人。”

“嗚嗚,怎麼辦,他會不會打我們……”貝貝一扁嘴,委屈地說道。

顏漠笑著道:“我會保護貝貝的啊。”

“謝謝老師!”貝貝開心死了,一把跳起來,給顏漠一個大大的擁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