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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五十七章 狗大戶

慈心一眼就認出這顆珠子,一臉難以置信,搶了一步,來到近前。

卻跟陳方石一樣,沒敢伸手去碰那顆珠子,只是在邊上仔細端詳。

看了半晌才抬起頭問杜飛:“尊者,此物……此物您從何處得來?”

杜飛笑呵呵答道:“王家~”

慈心一愣:“哪個……”卻瞬間反應過來:“莫非是王昆家?”

杜飛點頭。

慈心臉色一變,登時一拍桌子,咬牙切齒道:“好個賤人,竟敢騙我!”

說罷再次跟杜飛施禮:“尊者請稍坐,弟子去去就來。”

也不管杜飛答沒答應,轉身就跑了出去。

杜飛被弄得莫名其妙,心說慈心這娘們兒又發什麼瘋?

但看她的樣子,叫肯定叫不住,索性讓小黑跟上去,看看這娘們兒要幹什麼。

杜飛在屋裡,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視野則跟上騎著腳踏車飛奔而去的慈心。

黑燈瞎火的,慈心把一臺“叮噹”亂響的二八大槓騎得飛起。

杜飛看著都覺得頭皮發麻。

得虧這娘們騎的是腳踏車,要是給她一臺摩托車,還不飆到天上去。

慈心去的不是別的地方,正是王家住的大雜院。

等她到了,腳踏車直在丟在院子外邊,飛身一躍,直接進院。

這時人們還沒完全睡下,大院裡有好幾家還亮著燈。

慈心渾不在意,直奔王家住的房子。

卻發現門上掛著鎖頭,令她皺了皺眉,伸手直接一擰。

鎖頭雖然沒壞,但掛著鎖頭的門鼻子硬是給擰了下來。

慈心若無其事,推門進屋。

可惜屋裡一個人也沒有。

她卻不甘心撲空,站在屋裡想了想,轉身走了出去。

等再翻牆出來,並沒回凝翠庵,而是來到兩個衚衕外的另一個大雜院。

跟剛才一個套路,再次翻牆進院。

不過這次倒是客氣一些,來到前院的西廂房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應門的是一個女人,看見慈心顯得十分熱情,要把她讓到屋裡。

慈心卻擺擺手,站在門口沒動,跟那女人說了些什麼?

那女人回頭朝屋裡喊了一聲。

然後,一個披著公安制服的中年人走過來,對慈心笑臉相對,十分客氣。

慈心與中年人說話,估計應該是詢問王家的情況。

杜飛透過視野同步看著,雖然不認識這中年人,但也能猜出這人身份。

十有八九是本地派所的片兒警,要麼也在市局、分局工作。

聽中年人把話說完,慈心皺了皺眉轉身就走。

到了這裡,杜飛以為她弄清了王家的情況,就應該回來了。

誰知,這娘們兒真鍥而不捨,不僅並沒回凝翠庵,反而調轉方向徑直來到公安總醫院。

對於這個地方,杜飛還算熟悉。

前陣子小烏剛在這兒埋伏了一隻黃皮子。

但他有些搞不明白,慈心跑這來幹什麼?

慈欣則不慌不忙,找個地方把腳踏車停好。

先來到門診樓。

這邊晚上都下班了,樓裡黑黢黢一片。

慈心隨便找了一個辦公室,這種辦公室的房門自然擋不住她。

進去找了一條白大褂披上,又帶上大夫的白帽子,把她的光頭遮住。

然後堂而皇之走進了住院部。

她從一樓開始,一個病房一個病房走過去。

在病房門上有一個方便探病找人的小玻璃窗

慈心不用進屋,站在外邊往裡邊一看,就能看見病房裡的情況。

她的眼力極佳,拿眼一掃便心中瞭然。

來到二樓,慈心終於停在一間病房的門前。

因為是在樓裡,小黑沒法飛進去跟著。

杜飛只能讓它在大樓外邊,順著窗戶往裡邊看。

好在慈心的路線十分規律,倒是沒跟丟人。

病房裡一共三張病床,只住了兩個人。

慈心推門進去,到中間那張病床旁邊,低頭看著躺在床上,頭髮花白的老太太。

床上這人並沒睡著。

看見外邊進來一個白大褂,還以為是查房的大夫。

直至慈心在她旁邊緩緩摘下口罩。

令這老太太瞬間變顏變色,張大的嘴想要叫喊。

卻被慈心輕描澹寫在身上摸了一下。

整個人就跟中了‘定身術’似的,既動不了也喊不出聲。

“我艹,點穴!”

杜飛吃了一驚,並且透過小黑的視野,認出了床上那人正是王昆他媽。

原來汪大成把王昆他媽和他兄嫂都叫到市局去問話。

這一家子卻不配合,又從他們家搜出不少一冠道的東西。

汪大成索性把他們都拘了。

但這王家老太太也不是省油的燈,在看守所搞出許多花樣。

她畢竟歲數不小了,汪大成怕她有個三長兩短,索性送到總醫院這邊。

這事兒不算什麼秘密,慈心這才從剛才那人嘴裡打探出來。

杜飛總算明白,慈心究竟想幹什麼了。

剛才杜飛拿出那顆陰珠,還說是從王家找到的。

這事兒明擺著,當年王家把慈心耍了。

但王昆和王昆他爸都死了,現在只剩王家老婆子還在,慈心當然要找她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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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飛有些好奇,慈心接下來要怎麼辦?

是質問王老婆子,當年為什麼騙她?還是別的報復手段?

然而,令杜飛沒想到。

慈心這娘們兒還真是人狠話不多。

摘下口罩讓王老婆子看清楚,直接伸出手點在王老婆子的心窩上。

王婆子表情一僵,瞬間臉色脹得通紅,露出異常痛苦的表情。

但她剛被慈心制住,身不能動,口不能言,只能生生憋著。

瞪眼看著站在床邊的慈心,滿是哀求之意。

可惜慈心看都懶得多看她一眼。

收回手,彷彿終於念頭通達,長出了一口氣,轉身就走。

這次杜飛沒急著讓小黑跟上去。

而是盯著病床上的王老婆子,大概過了七八分鍾。

王老婆子的身體突然放鬆下來,整個人好像睡著了。

但杜飛知道,她已經死了。

又等了不到半小時。

快到十點,慈心總算回到凝翠庵,把腳踏車放在前院。

回到後院禪房,進屋先跟杜飛道歉:“尊者恕罪,弟子有勞尊者久等了。”

杜飛看了看她,澹澹道:“殺人了?”

慈心並沒驚訝,彷彿杜飛理所當然就該洞悉一切,根本不需要解釋。

反而一臉虔誠,頌念一聲:“阿彌陀佛,罪過罪過~”

她這種態度,再配上精緻的面容,與剛才的心狠手辣,更形成了強烈反差。

慈心對此渾然不覺,一本正經道:“撒謊騙人之人,該下拔舌地獄,弟子剛才去送那人一程,助她儘早贖罪,儘早超脫,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杜飛心說,你特麼還真是慈悲為懷呀!

不過那王老婆子也不是什麼好人,死了便死了。

就是汪大成該頭大了。

人是他抓的,現在卻死了,這個報告可不好寫。

幸虧人死在醫院,倒是能減輕一大半責任。

要是死在看守所,就更說不清了。

但話說回來,如果王婆子在看守所,今兒還真死不了。

畢竟那地方戒備森嚴,慈心也不可能隨意來去。

但透過這件事,也能看出慈心的性情。

這娘們兒也就在杜飛面前還算規矩,但凡換一個人,著實是個煞星。

接下來倆人都沒再提剛才的事兒。

慈心看向仍放在桌上的小盒子,問道:“尊者,不知如何才能把此物讓給弟子?”

其實杜飛也不知道要什麼。

要錢,杜飛本身不缺錢,而且這顆陰珠也不好評估值多少錢。

要人,還算算了,慈心這老黃瓜雖然看著嫩綠嫩綠的,但總歸有點下不去嘴。

杜飛在來的路上打定主意,乾脆讓慈心自個出價。

她自個有什麼籌碼,覺著這這顆珠子值多少,讓她看著給。

然後杜飛再合計,答應還是不答應。

表明態度之後,慈心看著桌上的珠子,陷入沉思。

片刻後,抬起頭道:“尊者,弟子不敢欺瞞,此乃是無價之寶。但弟子家資有限,只能給您出這個數。”

說著伸手比劃了一個‘三’。

杜飛一看,肯定不能是三十、三百。

前面已經鋪墊了,珠子是無價之寶,也不太可能是小黃魚。

三根大黃魚?還是有點少。

杜飛皺眉道:“三十根大黃魚?”

慈心愣了一下,然後快速低下頭“嗯“了一聲。

但杜飛多敏銳,立馬就察覺到不對勁。

慈心等了片刻,沒見杜飛應聲,抬起頭道:“若是尊者嫌少,弟子再加十根,只有這些了……”

卻被杜飛打斷:“你先等等,出家人不打誑語。剛才你的意思應該不是三十根大黃魚吧?”

慈心撅撅嘴,倒也真沒撒謊,低下頭念了聲“阿彌陀佛”,算是預設了。

杜飛一臉無語。

怪自個眼皮子淺,竟然猜少了!

那不是三十,必定是三百。

三百根大黃魚,這是什麼概念!一根大黃魚兩千二,三百根就是……六七十萬呀!

擱古代,三千兩黃金,也是一筆鉅額財富,足夠揮霍幾輩子了。

杜飛穿越以來,到現在全部家當也沒有這些。

在這一刻,杜飛總算明白,什麼叫瘦死的駱駝比馬大。

雖然大清早就沒了,雖然慈心只是慶王的私生女,雖然……

但這娘們是真特麼有錢,張嘴就是三百根大黃魚。

杜飛不由得在心裡罵了一聲“狗大戶”。

然後毫不猶豫,再次加碼:“三百不行,六百就給你。”

杜飛直接加倍,原想慈心跟他討價還價,最終五百根大黃魚成交,再不濟四百也不是不行。

誰知慈心竟然二話沒說,直接就點頭了。

她的這個反應,讓杜飛再次感覺,好像還是要少了。

不過杜飛總得要點碧臉,不好三番兩次出爾反爾。

之前是他理解錯了,還能說得過去。

第二次卻是杜飛紅嘴白牙說的。

慈心一口答應,他再斤斤計較,反而連個娘們兒都不入了。

再說,六百根兒大黃魚也不少了,還要什麼腳踏車呀!

按他原本的想法,別說六百,就是一百,他也認了。

這顆珠子雖然珍貴,但畢竟有些忌諱,真要換個買家,不一定好賣。

在慈心這裡,一來是她有用,二來是她對錢財沒什麼概念,第三是她惦著跟杜飛雙修,多給一些,刷好感度。

但說定之後,慈心又道:“尊者,弟子廟裡沒那麼多,只有三百,另外三百,您寬限兩天,容我去取來。”

杜飛也沒苛求,有多少算多少。

其實,慈心能立馬拿出三百根大黃魚,都讓杜飛十分意外。

覺著慈心還挺實誠。

原來她給出三百根大黃魚,是因為她眼下只有三百,乾脆全拿了出來。

“尊者,請隨我來。”慈心站起身道。

杜飛詫異:“你帶我去?”

存放金條的地方必定十分隱秘,慈心什麼意思?

慈心道:“些許身外之物,在尊者架前何須隱瞞。尊者若要,不拘何物,便是頭目腦髓,弟子整個色身,皆佈施於尊者亦可。阿彌陀佛~善哉善哉~”

杜飛見她此時,竟還真有幾分寶相莊嚴。

隨後兩人出了禪房,來到院裡西南角的一口水井旁邊。

這口水井井口很小,直徑不到半米。

比水桶粗不了多少。

慈心來到井邊,看了一眼杜飛,縱身就跳進去。

杜飛皺了皺眉,一隻手背在身後。

心念一動,手裡已經多了一把手槍。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

雖然杜飛覺著,慈心應該不會害他,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還是先防著一手為好。

井水距離井口有四米左右。

雖然井下漆黑,杜飛的視力並不受影響。

這口井是瓶子形的,肚子大口小。

在距離水面將近一米的位置,有一個剛好能鑽進去一個人的洞口。

因為井壁的角度,從上面往下看,定然看不見。

慈心先一步進來,已經進了洞裡。

她並沒有等杜飛,而是直接進到裡邊,拉開距離。

免得杜飛誤會她心存不軌。

鑽進洞口,過去一米多,空間開闊起來。

是一個約為三米見方的地窖。

四周都用青磚砌著,地面稍微有些返潮,撒了不少白灰。

沒法子,邊上就是水井。

根據剛才那個入口的方向,這個地窖大致在前院正房的佛像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