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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重逢

“給你冒險開顱還有一個原因,你雖不是常人之身,但還是血肉之軀,傷口的癒合速度和痊癒能力頗低,我們藉助畎蟻的毒素,激發了你體內的細胞變異。”時陋說道。

我好似有了頭緒,“然後你裝成老者,一路暗中護我上山,再在山上解開蟻毒,我全程並不知情,正好不必遮掩自己的情緒,可以讓鍾癸不起疑心,順利遮掩解毒。”

“鍾癸之事只是小部分原因,更多的演戲給蘭城中人。他們在暗處,你在明處,就像是在燈旁揮翅的蛾蝶,暗中總是有蠢蠢欲動的長舌。我和王醫生隱在更暗處,才能揪出這條長舌。”時陋攥緊了拳頭。

“那報社的人怎麼都不認得你了,我還以為自己一直活在幻覺之中。”我問道。

“我來這家報社做記者,本就是為了接近你造的一個假身份,現在我已經找到了那條長舌,不必再遮掩身份了。”時陋攙起我,“別忘了,我是妖,抹除記憶這種妖法,雖然要耗些功德,但也是能做到的。”

我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巴,“抹除記憶……”

我突然記起了很多年前在河底做水鬼的事情,時陋的模樣在我腦海中越發清晰……

時陋看著我眼底的波濤暗湧,他有些開心,“你記起來了?”

我點了點頭,我從衣袖中拿出一把小尖刀,快速將時陋的手背握緊,順著他的中指劃過順延的血管,王醫生大呼:“林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時陋伸出一隻手攔住他,狡黠的看了我一眼,“誰說他還是那個孩子。”

我專心的盯著時陋的傷口,我將他的手腕壓低,手指抬高,可是血還是流向了指尖,並無往下流淌,我會心一笑,用刀背又順著傷口劃了一刀,時陋的手背的傷口癒合,皮膚恢復了原樣。

“你是在測試我有沒有對你用法術?”時陋有些欣慰的問道。

“對不起,我需要警惕一些,既然你是妖,我需要確定你沒有對我使用法術。”我將刀放回袖中,“妖血倒流,沒有法術使用。”

“可以理解。”時陋沒有生氣,更多的是欣慰,“你剛恢復記憶對我陌生和警惕我能理解,不過我需要你現在完全信任我,我們必須去解決蘭城的人,他們對你是很大的威脅。”

“夏青是時宸的人對嗎?”我有些無力的問道,她是我最親近的人的妻子,我不知道該如何對付她。

“沒錯。”時陋點了點頭,“她和我弟弟時煌,都已經和時宸簽下了生死契,如果不死不滅,他們是不會背叛她的。”

“時宸……”這個久違的名字,曾經輝煌一時的地下蘭城的城主,我好似記得很久以前我和時陋要好時,他曾與我提過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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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我溺亡做水鬼之時,時陋已經修行了八十餘年,他還有十幾年就可以修煉成道,他常去河中閉氣修身,逐漸與我相識。

做鬼的和做妖的,都是不能通人氣的,若要沾了近人身的物件,會損耗功德。

時陋告訴我他要閉關休行,但是有一夥兒邪醫最近在找他,

他們拿著據說是以前功臣流傳下來的天命金鐧,要用承著浩蒼之氣的物件,破了他的道行,為首的正是鍾癸的祖父,若是他們在時陋閉關之時找到他,時陋輕則折損道行,重則喪命。

可我只是一個飄蕩的水鬼,無法給時陋護法,我只得讓時陋在我溺亡的河旁邊挖了一個四米餘深的坑,若有人前來,我還能想到些保護他的法子。

就在時陋即將出關的時候,鍾癸祖父一眾人找到了他,時陋無奈之下挖通了河中的暗道,渡到了河中。

我叫了水中一些平日交好的水猴子,造了一個漩渦,將那一夥兒人席捲到了河底喂了魚蝦。

此事一出,鬼差前來問罪,時陋散了一半的修為喂予了鬼差,加上本就是那夥邪醫有錯在先,這才息事寧人。

但因犯了命案,我下一世不能再投胎到好人家,時陋對此事一直愧疚萬分,但其實他也並不好過,此劫犯亂,他不能得道,加上修為折損,只能成為半仙遊蕩,不入仙籍,也不再是妖。

自從我轉陽還魂,成了生人,就慢慢遺忘了這段記憶,此非我本意,只是萬物迴圈,時陋為了不打擾到我正常生活,也為了防止邪醫後人對我的追殺,就隱去了我的記憶。

這次蘭城之人對我下了毒手,他才現身,用王醫生的話來說,畎蟻的毒素重新啟用了我腦中分子的連線,加上時陋的不斷現身,這才喚醒了我的記憶。

“可是蘭城已經被風沙掩埋,時宸已經沒了,是誰在操控這些人?”我不解道。

時陋偏了一下頭,思索了一下道:“你們帶走了出城的鑰匙之後,我去蘭城看過了,整個地下國的出口全部被泥沙封死,很多人都成了乾屍,但我並沒有發現時宸,或許她已經逃出來了,但我並沒有追蹤到她。”

我嘆了一口氣,“難為你了。”

時陋展開一個苦澀的笑容,“好了,先說下一步的計劃吧。”

我這才想起來報社的目的,我將小四與山神籤訂契約的事說了個大概,是否有贖回他屍身之法,時陋告訴我他需要去查一下古籍和打聽風俗,讓我等待訊息。

第二日一早,我去找了李大龍,他的面目越發有神年輕,我調侃道:“老發聊發少年狂啊。”

“你小子。”李大龍用手在我後腦勺上一拍,“你還全須全尾的從山上回來了。”

我心裡苦笑一聲,但面上未表露出來,我笑道:“託大家的福,對了,嫂子呢。”

“她去鍾癸那裡複診了。”李大龍道。

我點了點頭道:“說起話來,我也應該去鍾癸大夫那裡一趟。”

“可是你頭疼之症還不見好?”李大龍蹙著眉頭,關切的問。

我低頭忖度了一下,還是決定將我中了蟻毒的事情告訴李大龍,我將前因後果敘述了一番,他垂著頭也不見言語。

過了好一會兒,他艱難的開口道:“你是懷疑夏青所為?”

“那日我來找她寫一封引薦信,實為想要檢視她的字跡,她卻故意不按平日字跡書寫,我又找了

鑑定字跡的先生,她確有嫌疑。”我抬頭看著李大龍的表情,我不知道他內心是怎樣的所想,但是我把這個難題拋出來了,讓他陷入了朋友和妻子的艱難抉擇。

“慕青,會不會你多想了。她若要害你,直接下毒暗殺更或者明目張膽的加害你,何必故弄玄虛,做一些無謂之事呢?”李大龍辯解道。

我回道:“想要害我的人給我下的是蟻毒,這個毒最大的特點就是讓人神志不清,如果在我中毒之時,再出來混淆我的思維,我便會更加自我懷疑和焦慮。我想她不是想要謀圖性命,而是要操控我的想法,如此一來,就可以替她們做一些我不想做的事情。”

李大龍啞口:“這……”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太殘忍,但是我希望你對她多加提防,既然她能利用我,也會利用你。”

從李家走出,我又來到了鍾癸的醫館,夏青還未離開,正好打了一個照面。

“小嫂子。”我笑言,“好久不見。”

夏青的嘴巴幾乎被治癒了,絲毫看不出之前的痕跡,她笑的愈發嬌俏,“託鍾大夫的絕妙醫術,不知林兄弟來此為何?”

我坐到就診的板凳上,眨了一下眼睛說:“來醫館除了找大夫瞧病,還能做甚,我又不殺人,難不成還能來買砒、霜此類的毒物。”

夏青的臉色陰沉了一下,但旋即便被笑容代替,“林兄弟就愛說笑。”

鍾癸見我來此,神色大喜,他也不避諱旁人,直接問道:“你可找到了那只穿山甲精?”

我將手腕伸到把脈的棉墊上,點了點頭,“鍾大夫一試便知。”

鍾癸忙來給我探脈,大喜道:“林先生脈象平穩,不沉不浮,看來體內餘毒都已清理乾淨,鍾某是個醫痴,還望進一步探討病情。”

我餘光觀察著夏青,見她臉色風雲幾變,最後強裝作雲淡風輕的樣子與我作別。

待夏青走後,鍾癸以重金相誘,希望我說出時陣的下落,我用手勢示意鍾癸附耳相聽,他急切的將耳朵湊近,我緩緩吐出幾字:“鍾大夫,時陣說莫要再尋他,不然鍾家自你之後醫術便要失傳。”

鍾癸瞪大了雙眼,一屁股墩坐回板凳上,我也不再多言,走出了醫館。時陋囑咐過我,見到鍾癸不必多說,冤冤相報何時了,只要他不再生事,就不再追究。

此後的幾日裡,我白日照常在店中忙計,晚上回到老宅子裡睡覺,手裡積攢了不少的活計,也夠忙上一陣子了。

但是每到了夜裡,我沾上枕頭卻不敢深睡,我故意向夏青透漏蟻毒失效的訊息,她一定會捲土重來,我需要多加防備。

“以前她在暗處,你在明,現在她已經知道暴露了,不會輕舉妄動的,這幾日你可以安心睡覺。”我的身後傳來時陋的聲音。

我將手中握住的匕首塞到枕頭底下,轉過身來,“你怎麼來了?”

“你不是想要蘇祿山契約的訊息嘛,我剛打探好就來找你了。”時陋坐在圓凳上,給自己倒了一杯冷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