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萬？”
姜然略有些吃驚，並不說是太多了，而是這種直播竟然能夠賺三十萬，那自己還去忙什麼唱歌兒啊，直接去整天開直播就足夠了。
以前接一個代言也才五十萬上下，三個小時三十萬，這錢賺的有點太過容易了。
哪怕是他自己也知道，這三十萬充滿了很多的巧合。
收拾收拾，姜然便準備離開了，但是一個電話打來，是一個陌生的電話號碼，而且還是座機，姜然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起來。
不為其他，而是這個號碼他從未見過，也從未有過極大的商業往來，能夠知道自己私人的號碼，能量定然不小。
更重要的是，這個號碼昨天已經打來一次了，那個時候自己在練歌，並沒有接聽，今天還打來，想來是有事情。
“您好。”姜然接了起來。
“你的直播我看了。”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傳了過來，姜然眼睛微瞪，這個聲音他太熟悉了，甚至可以說，近期跟這個聲音沒少的打交道。
老者的戲曲他都聽了，近些天將經典的曲目，都聽了個遍，正在嘗試著去學。
他是萬萬沒想到，隨手開的一個直播，能夠讓這等人過目，他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不知道是你上次那個影片是藏拙了還是什麼原因，這次，我覺得，你進步極大，更能夠讓我帶入人物，至於唱腔，再高的評價都不過分。”老者緩緩的說道。
姜然苦笑，他將大師分段分為三個級別，但是那等存在，本就是站在了戲曲的巔峰，哪來的什麼劃分。
完全是一副指點和誇讚後輩的口氣，但是卻讓姜然沒有絲毫的脾氣。
“您過獎了。”
“老頭子向來是實事求是。”老者笑了笑，“好就是好，老頭子誇過人，但是沒有吹捧過人，戲曲在你們年輕人的手中能夠迸發出活力，我是很欣慰的，只不過直播，終究不是正途，有沒有考慮過復出，以別的方式，比如......”
“您要收我為弟子？”姜然有些好笑的問道。
“我代師收徒，你我平輩相稱，如何？”老者聲音變得鄭重，“老頭子知道，你的實力，完全可以有自己的風格了，但是華夏的戲曲界，水很深，沒有傳承，想要獲得巨大的影響力，就要多走一些彎路了。”
“多謝老哥了，我再考慮考慮吧。”姜然笑著說道，“不過我暫時沒有復出的想法，怕是要辜負您的期待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陣，“哎，老了，跟不上你們的想法了，年輕人還有的是時間來慢慢的走，你的直播我會關注的。”
“不過說實話，在山野之中，確實是屈才了，以前我也以為，戲曲是閉門造車，所以我將每一個曲種都鑽研的透徹，但是等我達到那個地步的時候，環顧四周，才發現時代變了。”
“未來屬於你們，很少有年輕人來學唱，並且能夠達到這種程度，老頭子也是愛惜人才，不，天才，二十多歲，就比得上我們一輩子的追求了，這不是天才是什麼？”
“我很開心戲曲有了傳承，幾百年來傳承的文化精髓，不應該斷送在我們這一代人的手上。”
“哎，老了，話就多了，行了，不說了，希望你能扛起我的大旗吧，哈哈，我很期待著看到你站到世界的舞臺上。”
姜然仔細的聽著，能夠感受到老人的一片赤誠之心，“我知道了。”
手機結束通話，老者的身影顯得有些落寞，戲曲界的青黃不接，很少有這樣唱功的年輕人出現了。
另外，在這個大環境下，哪怕是有人能夠達到他這樣的唱功，也達不到民國時期，乃至二十世紀中期的那種巔峰，這讓他有些自責，姜然的出現，則是讓他看到了希望，一個能夠重新站在巔峰的希望。
他看了姜然的v博回覆，每一條，他甚至看的比姜然自己還要仔細，上萬條評論，他幾乎都翻了一遍。
彷彿這樣，能夠看到戲曲在年輕人心中的地位。
但是他有些悲哀的發現，除了誇姜然帥的小迷妹，就是一些黑粉了......
沒辦法，姜然以前的定位就是流行風格，公司也是這麼包裝的。
他安慰自己，從無到有，這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儘管戲曲並不是從零開始。
每一個誇中華戲曲的，他看到了，都比誇獎自己還要開心。
他放下了手中的電話，有些呆呆的看著遠方的風景。
夕陽仍然炙熱，卻難以比得上日上中天，偶爾幾隻鳥兒在夕陽之中飛去歸巢。
歸巢麼？
不，老當益壯，寧移白首之心？
想著，他將電話又是抓了起來，撥通了一個號碼。
“老餘，你的提議，我答應了。”
......
“爺爺，我要學戲曲。”
剛放下電話，一道聲音傳來，讓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回過頭去。
“陌緩，你？”
“現在學還來得及麼？”
“來得及，來得及，戲曲並沒有那麼難學。”柳寒有些高興的眉飛色舞。“你的先天條件本就不差，二十年內，不，十年，絕對能成一個角兒！”
“那我可要抓緊了。”柳陌緩笑道。
爺爺為了戲曲奉獻一生，她接下傳承，天經地義。
更重要的是，她只想爭一口氣，爺爺從昨天自己幫他要來姜然的手機號碼之後，便是撥打了過去。
小心翼翼的接聽，小心翼翼的組織語言，想要說些什麼。
但是卻根本沒有人接聽，爺爺在那裡呆立良久。
今天再次打了過去之後，那人更是直接毫不留情的拒絕。
雖然她不知道姜然說了什麼，但是已經腦補了出來......
爺爺一生剛強，何時受過這樣的委屈，不就是在戲曲上有些天賦嘛，有必要不將人放在眼裡？
如果姜然知道自己遭受了無妄之災之後，絕對會說一句，“強行腦補，最為致命。”
他哪敢直接回絕一位大師的邀請，他對柳寒有無限的尊崇，第一次是他實在是不知道，近期都是打電話來詢問的，他已經回答不過來了，第二次，則是因為他在山裡那麼多的知識要學，宅上癮了，根本不想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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