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年,網路上經常出現對於“年味”越來越淡的討論。
過去向宇也是這麼覺得的,年味確實比不上小時候。
不過今年比較特殊,外部環境的變化使得他產生了新的感悟。
除夕夜,一大家子,五口人圍坐在爺奶過年才會支起的大圓桌旁,面對熱氣騰騰的年夜飯。
奶奶熱情張羅,親媽袁紅梅同志還略顯侷促。
“小袁啊,你就別跟我這個老太婆忙活了。陪他們說話去吧。”
奶奶一次次宣佈灶房的主權,將袁紅梅同志往外趕,就連難得主動要求過來幫忙的向宇,也被一併轟了出去。
母子倆對視一眼,都呵呵呵地傻樂開了。
灶房禁地不得入內,那只能看爺爺那邊還有沒有力所能及能幫上忙的了。
不苟言笑的爺爺也是同樣的措辭。
“就是對聯而已,馬上就貼好了,你們快去歇著吧,馬上就開飯了。”
無法,無功而返的母子倆只能洗手上桌。
至於紅光滿面的老向,主動承擔飯前放鞭炮的任務。
連串的炮聲之中,奶奶端上最後一道象徵年年有餘的紅燒魚,“都別愣著了,快吃飯!”
大家紛紛抄起筷子,向年夜飯發起了進攻!
席間肯定是少不了舉杯祝福。
向宇掌握的吉祥詞彙張口就來!“祝爺爺奶奶新的一年裡身體健康,福壽綿長!”
“祝老向身體康健,福運多多!”
“祝老……不對,祝袁姨……”向宇略一停頓,仔細想了下,“祝您想您所想,夢想成真吧。”
新的一年,向宇內心最迫切的願望就是,希望一家人能像過去一樣——闔家團聚。
道理真的是這樣,失去了,才知道曾經擁有的彌足珍貴……
此刻,窗外,不知是誰家又點燃了鞭炮。
騰騰熱氣之中,不時映入鞭炮炸響時閃爍的紅光。
…………
吃過飯,向宇裹著老棉衣,跟老向還有袁紅梅同志,守在院子裡觀看煙火秀。
“農村就是好,可以放鞭炮,還能賞煙花。”老向嘀咕一句。
向宇趕緊附和,“誰說不是呢。”
絢麗的焰火在天邊綻放,向宇扭頭看向至親滿足的笑容,也跟著笑了。
那個方向他記得,好像是度假酒店的方向,至於是誰這麼大手筆燃放了半個多小時的煙花……
向宇開始朝老向擠眉弄眼,“老向,不錯啊,有進步,都知道浪漫啦。”
老向趕緊示意向宇別聲張,“臭小子,保密。回頭給你多包點壓歲錢!”
正想繼續調侃老向,手機忽然響了。
向宇拿出來看,是白文心跟柳盈盈發來的訊息。
白文心:“新年快樂啊。雖然我並不是很快樂……辛苦考完試,才知道你一早就請假了,怎麼可以這麼不講義氣?我生氣啦!”
柳盈盈:“新年快樂,什麼時候回來啊,聚聚?”
向宇笑了,先後給她們發去——新年快樂!
新一年新氣象,我也要繼續加油啊!
…………
聞家別墅,忙了一天,聞音在胡珂的鼎力相助之下,好不容易做出一桌酷似食物的年夜飯。
她還比較滿意。
胡珂正熱情給老聞還有聞音的後媽介紹,“這道啊,是大小姐精心烹製的糖醋排骨。”
“哦哦哦,怎麼這麼黑啊?還有,是不是公司經營不善,怎麼排骨就這麼幾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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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吃貨老聞來說,食物少是最不能忍受的。
胡珂趕緊朝他擠眉弄眼的,示意廚房的聞音可還聽著呢。
“沒辦法,老抽放太多,上色的時候,排骨都炸飛啦!”
“哦哦。”聞未不得不轉移到下一個目標,筷子停在旁邊的美食上,略一思考,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來,“我知道這道做的是什麼,一定是肉末茄子吧?”
胡珂表情難過的搖搖頭,將臉湊過去,小心翼翼地報菜名:“其實是紅燒魚,火候有點大了。”
聞未:“……”
即便滿桌美食看起來並不是很對胃口,想到是女兒為自己做的,仍是痛下決心,夾了一筷子,強塞進嘴裡。
“老聞,如何啊?”問話的是聞音後媽,眼神擔憂。
原本表情痛苦的老聞,驟然間睜開自己的肉眼皮,眼睛裡的驚喜已經呼之欲出。
他興奮地朝胡珂伸出大拇指,“賣相雖然不好,味道卻很不錯。”
胡珂擦了擦眼角的汗,見聞未迅速進入風捲殘雲的狀態,懸著的心總算是放了下來。
抬頭看還未就坐的聞音,也不知道在廚房幹什麼,把手機拿起又放下的。
“大小姐,吃飯吧。老爺說你做的菜很合胃口。”
被突然出現的胡珂嚇一跳,聞音點點頭,要將手機收好。
“您是要給誰發信心嗎?過年了,理應該發一條。”
聞音笑了笑,“算了,等我治好了病,徹底告別以前的壞毛病的時候再說吧。”
對於那個未能收到自己新年祝福簡訊的人,聞音都替他感到遺憾。
“阿嚏!”
向宇驟然打了噴嚏,使勁蹭了下鼻子,建議道:“進屋吧,外面冷。幫爺爺奶奶包餃子去!”
“好嘞!”
於是,一家人再次走進環繞不散的熱氣之中。
門口貼的福字,今晚來看,顏色格外鮮豔。
…………
初一,奶奶催向宇起床,一家要去附近的寺廟上香。
老傳統了,每年如此。
向宇原本想賴被窩的,卻被嚴厲的爺爺一把薅起來。
“別墨跡了,上完香,還要趕著去拜年吶,可別耽誤了!”
打著哈欠的向宇看親爹,正被爺爺教訓,一點當爹的威嚴都沒了。
向宇衝他嘿嘿嘿的壞笑。
山上的佛寺據說是北宋年間建立的,經歷幾次修繕,面積擴大了幾倍,每年都會迎接大量的香客,尤其是過年期間,人氣最為鼎盛。
爬山過程中,向宇累得氣喘吁吁。
“好久沒鍛鍊,體力不行了。”
為了找回當爹的尊嚴,老向的爆慄找準時機,敲下來,“我還沒說不行,十幾歲的年紀就累成這個樣,回去罰你幫你爺劈柴!”
捂著頭,向宇不服地撇撇嘴。
心說就會在自己面前耍威風,面對爺爺就歇菜。
“臭小子,別以為我看不見,你那是什麼表情?”
袁紅梅看著笑鬧的父子倆,也不說話。臉頰紅潤的她聞著山間夾帶著爆竹香的空氣,心情大好。
“你們父子倆小心點腳下,前面路陡,下面可是斜坡,別摔著了。”
話音剛落,她腳下就被石頭一絆,人朝旁邊的斜坡倒下去。
“媽!”
還是向宇反應快,一把拉住袁紅梅同志的手,將她拽了回來。自己卻由於慣性的原因,朝旁邊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