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天書……
難道這就是青龍口中的機緣？
陸北沉吟無語。
彥王姜素心是守墓人玄武，上級為中宮應龍，二五仔青龍領著守墓人的工資，還捧著大夏聖地的鐵飯碗，聽從於姬皇的命令。
所以，青龍口中的機緣當不得真，把他扔到昭秦還點名了欽天監老巢所在的天子山，十有八九是讓他來當攪屎棍的。
陸北很好奇，青龍憑什麼認為他會站皇室？
不怕多此一舉，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讓本就落入下風的皇室雪上加霜？
沒理由啊！
彥王姜素心極具個人魅力，對昭秦的貢獻無人能比，哪怕敵對陣營的大乘期修士們都對他十分敬重。
如果最初沒有遇到天明子，繼而錯失邵師姐，第一站直奔天子山，陸北琢磨著，自己有八成可能站在彥王這邊。
而且，他也沒有資格當攪屎棍。
在沒有習得‘天人合一’之前，他的實力不上不下，打個顏笑霜都要全力以赴。
不動用十目大魔的底牌，不來兩口陳年鮮奶，絕非信王、柳神的對手，更別說壓在昭秦頭上，無敵了千年的彥王。
平心而論，陸北認為自己這根攪屎棍只能和稀泥，遇上拖泥帶水的還湊合，懟硬貨是萬萬不行的。
阻力太大了。
陸北衡量片刻，彼時的他最多曲河、蒙淵之流，可改小勢，無法影響大局。不論站在哪邊，都沒資格踏入最後的戰場，更沒有資格決定昭秦的未來。
排除所有錯誤答桉，真想只有一個。
青龍讓他來昭秦，是為了弄死他！
動機不難猜測，上次兩人友好會晤，他亂飆殺氣引來青龍不喜，認為北生反骨，有狼顧狷狂之相，若不儘快剷除，必生大患。
“可恨，竟歹毒至此！”
陸北怒罵出聲，平板心胸狹隘，此事定不與她善罷甘休。
姜離聞聲而來，瞄了眼陸北手中的無字天書，皺眉道：“陸宗主何故動怒，可否告知一二？”
“沒事，本宗主在說姜素心，好好的一本道書，竟被他施以秘法，除了瞎子誰都看不明白，你說氣人不氣人。”陸北氣哼哼道。
姜離眼皮一跳，惱怒陸北夾帶私貨，處處針對姜素心。
他揮手取過無字天書，原地盯了好一會兒。
沒看懂，但這並不影響姜離的態度，他還是那句話，陸北刻意找茬，多少有點個人恩怨。
在姜離眼中，無字天書是一本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書冊，沒有字跡並非道法秘術，而是一開始就沒有字跡。
翻看幾眼便沒了興致。
陸北喜提天書，糾結著要不要學。
瞄了眼庫存，七萬八千技能點，也不是不行。
而且剛剛收穫不俗，在書海中翻出了四十本生活系技能書，再開一波副職業，三萬技能點也就灑灑水的事。
想到這，他不再猶豫，當即做出決定。
先放著，看看再說。
日上三竿，四人在書房中來回走動。
姜素心藏書眾多，下至農耕畜牧、中至史書遊記、上至先賢著作，書房包羅萬象，可謂應有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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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離和兩位宮主都是知識淵博之人，暢遊書海，見得姜素心提筆註解，時而皺眉苦思，時而頷首澹笑，均收穫不菲。
陸北粗人一個，還特俗，只對修行功法感興趣。他爬遍書房，陽春白雪直接忽略，下里巴人睬都不睬，以最快的速度達成超市掃貨成就。
當然了，也不絕對，比如春宮圖這種陽春白雪的高雅藝術作品，誓與賭毒不共戴天的他如獲至寶，小心翼翼收藏了起來。
“本宗主今天也算博覽群書了。”
陸北滿意拍拍手，掃完書庫，接下來就是尋找暗格了。
他雙手貼在地面，古怪力道透入磚石和牆壁，閉目共鳴的同時，感應力道反饋而來的資訊。
很快，他便找到了一間暗室。
兩位宮主破開陣法，姜離瞪大眼睛守在陸北身邊。
和姜素心無關，天子山是欽天監總部，他這麼做是防止家國重器流失海外，佔據了大義。
陸北也不管他，抬手摸過幾個書架，佛、道、魔，乃至妖族修行的功法均有記載。
其中便有六天魔王秘錄，一門駕馭魔氣，可保自身心境通明的魔門功法。
陸北對此不感興趣，停在牆壁面前，觀賞兩幅字畫。
一幅為彥王姜素心真跡。
畫卷長十米，寬三米，繪有山川大地錦繡一片，五穀豐登六畜皆興，塵世煙火、人間溝壑……百樣人生都有一筆勾勒，還有姜素心‘指點蒼生’的題詞。
哪怕陸北這等粗人，也知道這幅畫是無價之寶，藝術造詣極高，賣給懂行的收藏家，再養兩個翅膀都能負擔得起。
摸一摸，系統提示，點蒼印法門，三萬技能點便可學習。
好傢伙，更值錢了！
陸北眉開眼笑，抬手就要收入囊中。
點蒼印的法門他沒打算修習，原因就在姜素心身上。
點蒼印是姜素心映照一生所學，量身定做一門功法，學識底蘊、資質悟性缺一不可，除了姜素心本人，旁人只能學到皮毛。
沒有彥王的命，卻學了彥王的功法，自己給自己找不自在。
與其浪費三萬點，不如開盲盒學一門天書殘卷，運氣好，它真出SSR。
呃，應該是出的。
“陸宗主？！”
姜離橫步擋在陸北和字畫前，雙目赤紅道：“書庫中寶物眾多，別的你可以拿走，唯獨此物不行。”
不瞞你說，別的我已經拿了！
陸北眉頭一挑，握拳輕咳一聲。
頓時，左右護法走來，兩位美人宮主面無表情看著姜離，給他一次重新組織語言的機會。
“幹什麼，幹什麼，本宗主就嗓子不舒服，看看你們，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宗主要明搶呢！”
陸北呵斥一聲，轉而笑道：“家教不嚴，信王見笑了，你剛剛說什麼，本宗主沒聽清，勞煩大聲點再說一遍。”
說著，他突然手癢，忍不住捏了捏拳頭。
姜離不為所動，言道：“此畫為昭秦至寶，不得有失，陸宗主若看上了‘點蒼印’的神通，本王可贈書八冊……”
姜離因為情緒激動，語速奇快。
陸北因為更快，聽懂了他的意思，點蒼印的功法在欽天監流傳頗廣，門檻不高，七殺令級別便可修習，三天印級別更是能得到姜素心親自指點，算不得什麼秘密。
皇室一方，因安插在欽天監的暗子，對點蒼印也有過深入摸索。
如果陸北想要，姜離願無償提供全套功法、修行心得註解，只求他放過原版，讓姜素心的著作留在昭秦境內。
“信王誤會了，本宗主從未打算讓昭秦的國寶流失境外。”陸北聞言動容，嚴肅解釋道。
姜離有點懵：“恕小王愚鈍，陸宗主的意思是……”
“本宗主把畫拿走，高價賣給昭秦本地修士，我拿了錢，昭秦保留了國寶，兩全其美都有得賺，豈不美哉！”陸北笑呵呵道。
姜離瞪大眼睛，嚥下堵在喉嚨眼的甜血，顫巍巍道：“陸宗主莫要戲弄小王，你得棄離經傳承，萬眾追捧的天之驕子，豈會缺……”
“缺！”
陸北一口咬死，左擁右抱攬住纖腰：“信王也看到了，本宗主養家湖口不容易，沒錢，她們早棄我而去了。”
姜離：“……”
看這左擁右抱的熟練架勢，可想而知，陸北在外面還有人。
“信王，沒意見的話，畫本宗主就取走了，下月初良辰吉日，本宗主在青山古城召開拍賣大會，價高者……”
“本王買了！”
“爽快，就賣了你了。”
陸北一巴掌拍在姜離肩上，轉頭詢問兩位美人宮主，姜素心的真跡能拍出什麼價格。
兩位宮主沉吟，分析藝術造詣、點蒼印神通價值、字畫歷史底蘊，再結合彥王在昭秦的影響力，雙雙給了個保守價。
顏笑霜剛被陸北刻上烙印，沒怎麼被帶歪，還是個正經修士，報價不高，約為市場價的兩倍。
韓妙君本來就是邪性一面，沒有陸北精耕砥礪，也是個壞女人，坐地起價，給了個市場五倍的保守價。
“你們呀，還是保守了。”
陸北搖了搖頭，樂呵呵看向大冤種，將兩位宮主給的報價相加，然後再翻了一倍。
“……”
“信王，你說話呀。”
“小，小王囊中羞……”
“那就是沒得談咯！”
“不不，有的談，小王還要準備一二。”
姜離抬手抹去頭上虛汗，陸北的報價不只世俗貨幣，還有渡劫、大乘修行所需的各種資源，一時半會兒的，他根本湊不出來。
“呵呵。”
在姜離一臉死了姜素心的悲痛表情中，陸北摘了字畫收好，言明五天內交錢提貨，否則他就舉行拍賣大會，十兩銀子把姜素心真跡賣給聖地的左子越。
這是姬皇龍顏大悅的節奏！
姜離揪著一顆心，雖說是盟友，但看到姬皇撿了便宜，真比昭秦吃了大虧還難受。
啥也不想了，這就回去籌錢。
“信王，這幅墨寶……本宗主笑納了，你沒意見吧？”
陸北指向最後一幅字畫，平平無奇的水墨陰陽圖，霧化一般的雙魚宛若游龍，留白處寫了個‘炁’字。
姜離皺眉看去，滿室珍寶，唯有點蒼印真跡手稿和此圖並列，足見此物絕非凡品。
再加上是姜素心的珍藏……
可他能怎麼辦，陸北已經很給面子了，明明可以搶了就跑，還是搶之前詢問了他的意見。
算了，反正不是姜素心的真跡。
姜離面目猙獰想到，重重點了下頭：“此物和陸宗主有緣，小王斗膽做個主，你拿去便是。”
“信王雅量，本宗主卻之不恭了。”
陸北抬手摸上水墨陰陽圖，腦海中又是一聲提示：
[你接觸元始上炁陰陽賦，是否花費三萬技能點進行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