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收拾霍由知沒有成,現在有時間你去把霍由知給我帶回來吧。”沈臨淵喝完茶,眼神一亮,忽然想到這件事,趕緊吩咐了阿穆,沈臨淵心裡一直過不去這道檻,霍由知那件事不可能就這樣不了了之。
阿穆替霍由知抹了一把冷汗,雖然不知道沈臨淵要怎麼收拾他,但是他隱隱的有點興奮,自從緝拿橘靈失利,他就恨屋及烏,想到當年霍由知一事,自己當時光顧著橘靈而沒有親手收拾了他,怎麼想怎麼覺得遺憾。
霍由知這時候正對上了霍州。
霍家雖然沒有了世家的名頭,但是還是死扛著,畢竟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而此時的霍家,正上演著一出奪權之爭,霍州要奪霍由知的權。
阿穆在門口就聽見了霍家內部的喧譁,沒有直接進去,而是一躍到了屋頂上,靜觀著霍家這一場奪權之戰。
“霍州!”霍由知喝道。
霍州列了霍由知的十大罪狀,帶著家族中人,站在霍由知的院子門口討伐霍由知。
霍由知臉色青紫,一看就是怒極。
他這些年因為沈歲寧的明碼標價,不敢隨意踏出霍家大門。
他雖然有些銀子,但畢竟是最後的底牌不可太早示人,而霍家的錢,他是不敢動用,如果還是以前的世家,作為家主他動一動沒有人會說什麼,但是今天他已經不是家主了,再動就不合適了。
霍家還是世家時,在涯安境的發展前途無量,但是去掉世家的名頭,他們也沒有可以倚仗的的東西了,所以霍家人顯現出一種適當的恐慌,這種恐慌是在霍家的生存空間被三大世家擠壓之後寸步難行的擔憂,看錢也更加重要了,畢竟是立身之本。
霍由知現在應該是被逼到了絕境,霍州拿著寫滿霍由知罪狀的小本本,氣定神閒的站在那裡,霍由知指著霍州的手指都在顫抖。
“霍由知,若不是你勾結神界,我阿爹怎麼會含恨而終?”霍州湊到霍由知身邊,低身說道。
阿穆耳力好,結合霍州身世的傳聞,一下猜到了當時那位阿公,那位為霍家殫精竭慮的阿公,在境主府孤立無援,而霍由知為了鞏固自己的地位,殺了他。
霍由知臉色變了又變,往後退了幾步。
因為那一刻,他在霍州眼裡看到了恨意,恨不能將他剝皮抽筋。
“霍由知,你勾結神界,又讓霍家在你手裡敗落,說到底你是霍家的罪人,這家主之位今天你是退也得退,不退也得退。”霍州身邊的一個人厲聲道,看起來應該是霍州的心腹。
阿穆輕輕一笑,這霍家,當真是把這世家的名頭看得極重,霍家私下還立家主,這分明就是還以世家自居,看樣子,霍家的家主,還是有些實權。
“霍州,你跟在我身邊時我待你不薄,今天你打定了注意要這樣回報我?”霍由知已知自己今日被逼宮絕無退路,但還是想掙扎一下,畢竟霍家之亡,非他之故。
“哈哈哈哈,你讓我父親活過來,我放你一馬。”霍州臉上盡是嘲諷之意。
霍家老家主勾結神界,他父親早有窺探,所以隱瞞了他的存在,就算有一日要有所清算,他是阿公,定要與家主共進退,所以他用了自己的方式,保全他的兒子。
霍由知臉上有恨意,眼睛裡散發出鋪天蓋地的狠。
阿穆知道,霍由知恐有後招,不過這個時候他不介意落井下石。
這個時候霍由知跟他走了,霍家家主之位肯定易主。
他在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
“砰!”門一下被踹開。
“霍由知,跟我走吧。”阿穆邪惡的一笑,“路費自理!”
一場真正的硝煙扼殺在了阿穆出現之後。
霍州朝阿穆拱拱手,率眾人離開,看也看沒看霍由知一眼。
沈臨淵撐著下巴想著要給霍由知什麼懲罰。
想來想去也沒有新奇的主意,於是便是一隻手撐著下巴,一隻手打圈圈。
一個人影突然出現在臨石居門口。
神火似乎感應到什麼,火苗一下竄得老高。
“暮蘇!”
沈臨淵脆生生的一喊,暮蘇盪漾出一抹笑意沒讓人如沐春風。
“你怎麼來了,我現在可是涯安境境主了,這裡都是我的。”
沈臨淵大手一掃,大有指點江山的氣勢,但是暮蘇依然望著她的臉,不為所動。
“是不是酒蟲作祟?”沈臨淵笑眯眯一隻手戳向暮蘇的肚子。
暮蘇不語,大手攬住沈臨淵,進了臨石居。
看見沈臨淵頸間的暮蘇籽,笑意更加明朗。
“我以為你回把它送到冥界。”暮蘇看著暮蘇籽,說道。
在陰寒不過冥界。
沈臨淵見他目光所指,抿嘴一笑,似乎猜到了暮蘇要說什麼。
“扶桑不太好!”暮蘇抿了一口茶,說道。
“如果不是我及時感到,恐怕要啞。”
沈臨淵知道暮蘇說的是扶桑之後,態度明顯冷淡了許多,拎出來的酒,放在桌子上,也沒有倒的意思。
“但是你及時趕到了。”沈臨淵抬眼,看著暮蘇,臉上沒了笑,怔怔的坐著。
“酒拿出來了,怎麼不倒啊,怕我喝光你的酒?”暮蘇感覺到氣氛中的凝重,突然漾開一抹笑,問道,好像他真的只是來討酒喝的。
“崑崙君的酒可不是那麼好喝的,從前一諾,我等了足足一千五百年。”暮蘇說道。
沈臨淵這時候臉上才自然了許多,又重新有了笑意。
“這只是普通的桃花酒,你從前喝過,不如桃頌,沒有桃頌烈。”沈臨淵將酒罈扔給了暮蘇,自己卻仍讓抿著杯中的茶。
暮蘇看著沈臨淵輕輕啜著杯中的茶,饒有笑意。
“這可是我親手烹的茶,只是冥界就算有水,烹出來的茶也不如崑崙雪融了煮的茶。”暮蘇一聽,竟來了意思,從前只聽得崑崙君愛酒,沒想到如今也如此愛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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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蘇會心一笑。
“何時回崑崙?”
“就快了。”沈臨淵眼在茶水的霧氣之下顯得十分溼潤,她說的就快了,是真的就快了,這些人,誰能夠隱而不發,虞幕不行,紅靈不行,相柳也不行。
“回了崑崙記得來火神殿一敘。”
沈臨淵聽出了話外之音,既然是火神殿,自然不是暮蘇相邀,如果不是暮蘇,就只有一個人了。
“告訴死老頭,我才不去,當時我問他要神火,求他他都他都不給,如今還好意思邀我一敘。”沈臨淵挑眉,說道。
她可是很記仇的。
“後來他有沒有詰問過你?”沈臨淵問暮蘇。
“沒有。”暮蘇手上的動作滯了滯。
有些事是他明白得晚了。
不過如果早知道火神不答應的原因,他也不會為沈臨淵盜神火。
沈臨淵想起了當時祝融說過的話,她前世只是尋常草木,如今雖然生來就是神,但還是有一顆尋常草木的心,所以呢,所以她本應是旺火之薪,神火予她,終會焚了她的氣運。
“他沒事吧?”沈臨淵想了想,還是問道。
“沒事。”暮蘇頓了頓,搖搖頭,眼神似乎沒有先前那麼清明。
“你醉了。”沈臨淵一笑,暮蘇應聲而倒。
沈臨淵的靈識在境主府內鋪開,境主府與冥界之間的通道陣法好像受到了什麼觸動,兀自動了起來,沈臨淵揮揮衣袖,它沒有停,再揮,還是沒有停,於是沈臨淵歪歪扭扭的跑到陣法之前,斜著身子,往裡面一躺,閉上了眼睛。
冥界的一葉扁舟之上,躺著一個姑娘,她指間溢位的靈氣包裹了船身,那只小舟,就這麼順流而下。
第二天醒來時,暮蘇已經站在了她的床前,意味不明的笑著。
“崑崙君這一千五百年以後,酒品越發差了。”
沈臨淵見暮蘇笑得肩都跟著顫抖起來,十分懵懂的看著他,不停地揉著太陽穴,這一千五百年,怕是最為差勁的就是她的酒量了,不知道和暮蘇喝了多少,就倒下了,倒下之後還有諸多事,她都不記得了,但是自己如果還有意識,能夠爬回自己的床,那就應該不算醉得太厲害,只是,頭好痛,彷彿要炸裂。
暮蘇慢吞吞的遞了杯醒酒湯給她,她接住之後手瞬間脫力,醒酒湯險些灑在床上。
這時候沈臨淵才感覺到了不對勁,她很累,累到脫力。
“我酒品一向不錯,可是請你告訴我,我昨天醉酒後到底做了什麼?”
沈臨淵眼巴巴的看著暮蘇,希望暮蘇給她解惑。
而暮蘇,眼裡的笑意越來越濃,到最後笑得說不出話,一點工資氣質都沒了。
“暮蘇!”沈臨淵大喝一聲,就剛到門口的阿錦都被嚇得汗毛倒豎。
沈臨淵很少發怒,發怒也不會也這種形式,感覺這樣一叫,平白參了幾分羞憤交加。
“你不記得了?”
沈臨淵搖搖頭。
“你真的不記得了?”
沈臨淵再次搖搖頭。
“噗嗤……”暮蘇再次笑出聲。
“昨晚你喝醉了酒,硬生生要找人決鬥,然後慘敗。”
沈臨淵趕緊用被子蒙著頭,丟臉啊,這臉都丟到哪兒去了。
“你來喂她。”暮蘇指了指剛才進來的阿錦,自己則大笑著出去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