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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挑撥離間

謝紹延挑|逗了懷中的美人一會兒,抬起頭,見李文強苦著臉站在遠處,眼眸微眯,閃過一道精光,隨即面上恢復了慵懶的神色。

一旁的吳子虛將這一切瞧在眼裡,也低垂著頭摸了兩把懷中的美人那嬌嫩白皙的小臉蛋,佯裝對這些事情毫不在意,心卻飄蕩蕩的,沒個著落點。

這李文強跟朝陽郡主可都是謝氏所生,謝氏是謝紹延的嫡親姑姑,當年也是謝紹延的父親與李家同心協力,將皇上給推上去的,因著這幾層關係,謝李兩家一直都是連在一塊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按理說,李家出了事情,謝家應該幫襯著才是,怎麼他聽謝紹延的口音,全是在挑撥離間呢。

李家倒了,對謝家有什麼好處?

李文強在原地來回走了幾步,呼吸越來越重。

謝紹延雖眯著眼跟懷中的美人輕聲逗趣,餘光卻一直暗中關注著他,見他在屋子裡來來回回轉了四圈之後,深深的嘆了一口氣,這人若是蠢起來,真是比那大頭魚還蠢。

他把話都說到這個份上,魚餌都扔到他嘴裡去了,就等著他咬下去好一鉤子釣上,他倒好,魚餌含在嘴裡卻遲遲的沒有動靜,而最讓人無語的是,他的遲疑不是在擔心這是不是圈套,而是他壓根就沒反應過來嘴裡有了魚餌。

謝紹延無奈之下,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好心地指點道:“算了算了,咱們好歹兄弟一場,兄弟有難,怎麼能見死不救,我便提點你一句,文強,你現在該做的不是愣在這裡愁眉苦臉,而是趕緊的動起來,去查查這話頭到底是從哪裡傳出來的,若是按你所說,根本沒這回事,那就是有人刻意在放假訊息,你說誰會放出這個假消息?這個問題隨便用腦子想想也該知道,這訊息對誰最有利,就是誰放出來的,就往誰身上查!”

“對誰最有利……”李文強站住了腳跟,“這還用得著說嗎,當然是對嚴如是最有利,我李家的一半家產,那白花花的銀子可都進了他嚴府……”話到了這裡頓時愣住了,不對,不只是嚴如是,還有一個人也能得利,就是他那個好妹妹——朝陽郡主!

他怎麼把她給忘記了,這一半的家產若是給出去了,可就是朝陽郡主的嫁妝,她若是帶著李家一半的家產跑了,那銀子不就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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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兒家的嫁妝可就是壓箱錢,是其他任何人都不可以動的,只有朝陽郡主一個人可以打理。

李文強想通了其中的關節,氣得牙癢癢。

就知道這個賤人是個不安分的,沒想到她這般的不安分!

從小他就跟這個妹妹不對付,二人關係一直很僵硬,他早就看她不順眼,沒想到,她竟然把主意打到銀子上面來了。

她一個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算個什麼東西!

見他似是回過神來,謝紹延懶懶的晃動了一下胳臂,道:“其他的我也不多說,這件事情,究竟是你妹妹在其中搗鬼,還是那嚴如是心懷不軌,只要去細心一查,便能查得出來,至於查出來是誰之後,這件事情該怎麼辦,就全在你身上了,畢竟……”

謝紹延眯著眼,拖著長音,“畢竟,那可都是你的銀子啊,你在這裡愣著,還有閒心在這裡喝花酒,再晚個兩天,那一大半的家產可都被朝陽郡主帶走了,到時候……你就乾瞪眼吧!”

“對!對!延哥說的對。”李文強猛得一拍大腿,急紅了眼睛,“他奶奶的個賤人,勾引別人的未婚夫也就算了,竟然還將主意打到老子頭上,真他媽拿我當傻子看待嗎?老子這就回去跟他們拼了,那銀子,只要有我在,她是一分錢都別想拿到!”

話音剛落,人就匆匆向外跑去。

自他走後,謝紹延推開懷中的美人,命令他們全都出去,等屋子內就剩下他與吳子虛時,謝紹延起身,彈了彈身上的胭脂粉末,看著門外,眼眸深遠。

吳子虛擰著眉頭,“延哥,你先前不是說要瀟瀟灑灑,醉臥煙花之地,不管塵世嗎,今日為何會出手?你這架勢……像是要干涉皇上跟李家的恩怨啊,別忘了你謝家一直都是……”

“此一時,彼一時。”謝紹延打斷了他的話,“再說了,我爹是我爹,我是我,他怎麼做跟我無關,我怎麼行事跟他也無關!”是非曲直他瞧得清楚,如今上位者是皇上,不是太后,更不是李家。

一代皇帝一代臣,不管何時,他都會站在皇上這邊,這是存活下來最基本的選擇。

從來功高震主都沒有好下場,皇上能登上那至高之位,他謝家出了不少力。他爹並非貪慕名利之人,卻遲遲不肯歸隱,他雖知為何,卻也無能為力,也幸好謝家傳到他這一代只有他這一個嫡子,他無奈之下,只能選擇這一條路。

他爹是絕對不可能謀反的,只要他紈絝成性,謝家就能存活下去。

吳子虛心神一震,“延哥這話的意思是?”

“你覺得那嚴如是當真是如此沒腦子之人?與人偷情竟然能夠被人逮個正著?這件事情明顯背後有人在推波助瀾,朝陽郡主雖然囂張跋扈,卻不至於出手殺害公主,這件事情發生到現在,皇上只是盛怒之下頒佈了聖旨,都不曾傳召嚴如是,而昭華公主去了佛安寺這麼多天,一次都不曾出面……你不要忘了,咱們這位公主可是先帝帶大的,自小就聰明靈巧,是一個極有自己主意的人,才能不輸於男兒,若不是七年前發生意外,她驚嚇之下失了憶,性子變了不少,此後又一直有太后拘著,恐怕此刻,一切都不一樣。”

“七年前的意外……”吳子虛眉頭擰成了川字,“我曾聽說過這件慘事,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聽說有幾個流浪漢都被處以極刑,死的甚是慘烈。”

“嗯,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甚清楚,只是隱約聽到父親提到一些,當年下了封口令,任何人不得說起此事,也幸好最後關頭有人不要命地救下了公主,公主雖然受了驚嚇,倒也不曾真的被侮辱,否則,哼……只怕他們幾個會死的更慘。”謝紹延眉宇間閃過一絲陰狠,幼時,他極為喜歡昭華公主,拿她當妹妹一般看待,後來聽爹爹說起此事,他氣憤的恨不得親自去砍了那些賊人。

那時他曾去宮中看過公主,她像是變了一個人,再後來,先帝驟然離去,皇上登基,一切又不一樣了,他曾在宮中見過她幾次,她長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容貌美的不可方物,可卻美的沒有靈魂。

昔日的張牙舞爪不再,她變得溫婉,變得沉默,變得柔和……那種乖巧,還有面對太后時的隱忍,讓他心裡像是被針狠狠刺了一下,甚為不舒服,她小時候……不是這樣的,她小時候都不知道何為隱忍。

“延哥的意思是,這一切都是公主所為?”

“不管是與不是她?總之,這件事情背後有高人在操控,只要知道這一點就行了。”他倒希望是。

如若是公主,豈不就代表著這門親事是公主自願退的,她隱忍多年,不願再繼續忍耐?

究竟發生了什麼,讓公主突然間想通了?

謝紹延眯著眼睛思考了很久,面上露出吊兒郎當的痞笑,“走,咱們喊上司馬清和路嘉去西場賽賽馬,好久不曾疏通筋骨了,這李家的事情,讓他們自己鬧去。”若是他所料不差,這件事情便是皇家出的拳,至於用意在何處,皇上最疼公主,退婚這樣的大事定然是事先問過公主的意思,又或許,這件事情,公主也有參與,她能自作主張搬去佛安寺,遠離太后的掌控,想必是不打算繼續隱忍。

這件事情,如今看上去是挑撥李家和嚴家的關係,可是細想下來,嚴家不過嚴如是一個人在京城,他孤身一人有何好提防的,除非……皇上開始提防平西侯爺了?

平西侯爺手握重兵,佔領一方,確實是一塊心頭病,可是透過這個方法敲打,這拳出的方向和力度都不對,不太可能!

看來,他得找個機會見見昭華公主了,或許一切的關鍵就在她身上。

同一時刻,李府也得了訊息。

李國公畢竟久經官場,盛怒之下很快就鎮定了下來,連忙派人去查這個訊息到底是從何處傳出來的,就在李文強抬腳進屋的時候,齊叔正低頭彙報著訊息,“……順藤摸瓜,終於找到了最先開始傳這訊息的,是同門客棧的一個夥計名叫來福,屬下抓著他逼問,他原先不肯說,嚴刑拷打之下才肯招認,說是聽他的堂姐所言,他堂姐在嚴府當差,昨夜親耳聽到世子爺身邊的人說出此事,另外,屬下還查到……”

齊叔停頓了一下,似是不敢多言。(8中文網 .8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