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會場之中，周圍一片寂靜。 “只有我們？”恩佐目光環顧四周，發現周圍的觀眾席上空無一人，不由得有些疑惑。 “當然不是。” 柯蒂斯搖了搖頭，道“：這處次元空間，是北境專門為議員們準備的拍賣行，為了尊重個人隱私，每位議員進入這裡都會處於獨立的空間。” 恩佐臉上浮現思索的表情。 他大概明白了柯蒂斯的意思，這片次元空間，應該有著獨立的規則，看似處於同一空間，但每一個進入這裡的議員，又都處於獨立區域。 周圍的觀眾席，對於每一位議員來說都是私人場地。 只有最中央的高臺，處於所有人共享狀態，在拍賣會開始之後，議員們依次進行物品拍賣。 “耐心等待吧。” 柯蒂斯說道“：現在這個階段，無面者正在與議員們交流，收取需要競拍的物品，最多再有兩個小時，拍賣會就會開始，如果你有什麼需要出售的物品，也可以交給無面者。” 恩佐思索一下，也點了點頭。 隨後，他召來無面者，將封印之球交給對方，同時又從空間戒指裡取出一枚燃燒的心臟。 “巴洛炎魔之心？” 柯蒂斯臉上浮現一絲意外，驚訝道“：這可是好東西，你從那裡搞來的？” “僥倖而已。”恩佐沒有多說什麼。 這枚巴洛炎魔之心，還是他前往失落大陸時的戰利品，當時在失落大陸的神國之中，他擊殺了一頭巴洛炎魔，將對方的屍體收集了起來。 巴洛炎魔可是領主級惡魔。 而全身上下，也只有這枚心臟最有價值，至於其它東西恩佐都已經用於實驗了。 “咂咂！有點可惜了。” 柯蒂斯搖了搖頭，道“：這種珍貴的材料，如果在百年拍賣會上應該可以買上大價錢，這種一年一度的拍賣會，本質上其實只是議員之間的交流會。” “那些議長之類的大人物，基本上不會參加。” 恩佐點了點頭，臉上若有所思，在剛晉升為四階萬靈巫師後，他需要一些星石作為交易貨幣，原本還打算將剛捕獲的飢餓之神也扔到拍賣會。 現在看來似乎沒必要了。 聽柯蒂斯的意思，一年一度的拍賣會，參加者大多都是四階萬靈巫師，五階以上的議長級人物，是不會輕易出現在這種程度的拍賣會的。 “既然這樣，那就這些吧。”恩佐點了點頭。 來參加這場拍賣會的意義，主要是見見世面，同時換取一些星石作為基礎財富。 無面者取走柯蒂斯與恩佐拍賣品後便消失不見了。 又過了幾個小時。 周圍的空間忽然一陣扭曲，柯蒂斯臉色平靜，天空漸漸陷入漆黑一片，一枚枚星辰如燈光般亮起。 “要開始了。”柯蒂斯道。 拍賣場中央的高臺上，一個巨大的銀色天枰出現，上面漂浮著幽靈般的身影，如同被禁錮一般。 “這是？”恩佐眉頭一挑。 “等價天枰。” 柯蒂斯看出了恩佐的疑惑，主動解釋道“：在第一紀元諸神統治的時代，人類社會的貨幣體系還不夠完善，因此誕生了一位天枰之神。” “那個天枰之神只是弱等神靈。” “真正的戰鬥力，甚至還達不到四階生命體的程度，但卻的確是一位神靈，據說是不知從何而來的靈魂，意外得到神火後才晉升的神靈。” “天枰之神的戰鬥力弱小，但卻象徵著交易的公平。” “因此，在人類社會產生交易概念開始，天枰之神便開始吸收信仰之力，懲戒那些在交易中使用惡劣手段的奸商，雖然沒有成立教會，但卻受到人們的敬仰。” “直到後來，諸神時代結束。” “弱等神力的天枰之神，在深淵惡魔入侵的階段，便躲了起來，因此也沒參加天堂山之戰，巫師文明崛起後，開展過一次獵神行動，天枰之神也因此被捕獲。” “不過，這個天枰之神性格平和。” “幾乎對巫師文明沒有任何威脅性，再加上天枰之神主動選擇臣服，議會便保留了他的自我意志，只是打上烙印，讓他為巫師文明服務而已。” “對此，天枰之神欣然接受。” “雖然只是一位弱等神，但天枰之神卻有著自己的權柄，他可以衡量物品的價值，並將神力附著在天枰上，以供巫師們進行物品等價交換。” 柯蒂斯緩緩簡述了天枰之神的故事。 恩佐臉上若有所思，立刻便明白了，拍賣場中央的天枰，應該就是附著了天枰之神力量的天枰，可以衡量物品的價值。 “真是什麼東西都能成神！”恩佐忍不住吐槽一句。 “哈，你可不要小看天枰之神。” 柯蒂斯輕笑一聲，道“：多元宇宙之中，神靈的種類千奇百怪，每一個神靈都擁有著自身的權柄，天枰之神的戰鬥力雖然弱小無比，但卻是絕對公平的存在。” 恩佐點了點頭，也表示贊同。 同時，對於神祇也有了更多瞭解，在諸神時代結束後，巫師開戰獵神行動，在巫師世界大肆捕獵神靈，很多敢於反抗的神靈最終都隕落而終，但像天枰之神，泉水女神之類的存在，卻因選擇臣服而活了下來。 “識時務者為俊傑。” 恩佐腦海中忽然浮現出這樣一句話，時代的走向任何人都無法改變，但當面臨選擇時，卻需要權衡利弊。 巫師文明的崛起勢不可擋。 遠古時代那些隕落的諸神，就是因為看不清這一點，最終才會下場悽慘，如果他們能做出正確的選擇，或許也可以和天枰之神一樣得到失去自由的永恆。 正當恩佐思索的時候，拍賣會已經開始了。 “遵循等價交換原則，交易會現在開始！” 拍賣場中央的天枰上，傳來一個溫和的聲音，而後兩名無面者抬著一面盾牌，出現在了前方。 咣噹！ 青銅盾牌被仍在天枰左邊，立刻便下墜到底。 “這是什麼意思？”恩佐詢問道。 “這就是拍賣會的方式。” 柯蒂斯解釋道“：議員們將拍賣的物品扔到天枰上，如果有人想要購買，就可以向著另一邊扔去物品，直到天枰完全平等之後，就代表交易達成。” 恩佐眉頭一挑，感到有些意外。 北境議會作為北境大陸權利的中心，拍賣會竟然會用這麼原始的方式，雖然遵循了等價交換原則，但似乎並非絕對公平，因為每一件物品的價值，對於不同人來說也不同。 與此同時，高臺上的無面者，也開始介紹起盾牌的屬性。 那是一件聖物品質的盾牌，是某位四階巫師，花費了五十年時間打造的裝備，可以抵擋三階巫師的攻擊，但如果敵人是四階則只能承受幾次而已。 “雞肋的物品。”柯蒂斯不屑道。 恩佐也點了點頭，一年一度的拍賣會，本質上只是議員們相互交流物品，聖物對於三階巫師來說，或許是很有價值的裝備，但四階巫師們大多看不上。 “一百枚星石。” 過了一會兒，終於有人出價，一百枚星石被扔過去，天枰立刻緩緩抬起，但卻沒有達到平衡狀態。 恩佐皺著眉搖了搖頭。 “等價交換原則，是始祖留下的規矩。”這時，柯蒂斯也看出了恩佐的表情，無奈道“：我們遵循這句話的意義，但有些時候，這或許也成為了枷鎖。” 正如恩佐之前想得那樣，不同的物品，對於不同人而言，有著不同的價值，等價交換原則看似代表著公平，但實際上世界又那裡有絕對公平。 天枰搖搖晃晃，那位議員再次加價。 又是一百枚星石被扔了上去，這次天枰終於平衡，青銅圓盾被那名議員得到，由於空間規則的特殊性，恩佐無法得知對方的資訊，甚至連男女都不清楚。 “其實除了北境拍賣會之外，議員之間，私下還有著一些小型聚會。”柯蒂斯開口道“：那樣的拍賣會沒有天枰的約束，相對更加自由一些。” “以後我會為你介紹的。” “多謝了，柯蒂斯閣下。”恩佐道。 剛晉升為四階巫師，恩佐在迴歸巫師世界後，需要辦的一件事就是儘快融入四階巫師的圈子，資訊與情報的重要性顯然不言而喻，海藍世界的危機可還沒有解除。 很快，又有幾件物品被拍賣。 柯蒂斯顯得興致不高，因為那些都是聖物級別的拍品，對於四階巫師而言沒有太大的意義，幾乎每一位四階巫師，都可以進行製造。 而那些選擇購買的四階巫師，也大多是給後輩使用。 連二階巫師都會建立巫師家族，四階巫師就更不用說，任何一位四階巫師，背後都有著一個龐大的勢力，他們既享受著勢力帶來的利益，同時也是守護者。 “下面這件拍賣品，封印之球。” 高臺之上，無面者將一枚黑色水晶球，放在了天枰一端，而後介紹道“：裡面封印了大量的深淵氣息，可以用於實驗，或者煉製物品。” 封印之球開始拍賣。 然而，尷尬的是，好半天都沒有人出價，深淵氣息對於四階巫師來說，並非太珍貴的東西，如果不是進行實驗，或者煉製裝備，誰也不會蒐集這些東西。 恩佐臉上也浮現一絲無奈。 而就在這時，終於有人出價了，一位議員直接將一百枚星石扔到天枰上，獲得了封印之球。 “本來還打算去深淵一趟呢。” 觀眾席某一處，一個女巫打著哈欠，道“：最近培育的惡魔種生物繁殖速度越來越慢，不知道這次給它們一些深淵氣息，會不會有效果。” 而另一邊，恩佐臉上浮現一抹笑容。 封印之球被賣掉，他也得到一百枚星石，換算成高階魔石都有一千萬左右，相當於戰鬼世界半年的資源收益。 價格並不算高，恩佐卻心情不錯。 打量著被無面者送回來的星石，恩佐臉上若有所思，這就是多元宇宙之中的通用貨幣，裡面蘊含著特殊能量，幾乎在任何一個世界都可以使用。 “真是神奇！”恩佐感嘆了一聲。 而後，拍賣會繼續進行，一件又一件的物品，被議員們購買下來，其中也有一些物品流拍。 “下面這件物品，惡魔領主之心！” 當幾十件物品被拍賣後，終於輪到惡魔之心，當那枚燃燒的心臟扔到天枰上，無面者簡單的介紹之後，幾乎下一刻便有議員選擇競拍。 五百星石！ 一千星石！ 三千星石！ 連續三位議員的競價，都沒有令天枰平衡，恩佐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他似乎終於明白等價交換原則的意義，就是物品之間價值絕對的平等。 “這枚巴洛炎魔之心，至少五千星石。” 柯蒂斯撫摸著下巴，道“：惡魔領主可是四階生命體，就算是巫師想要獵殺，也需要花費很大的精力，甚至承擔風險，因此五千星石很合理。” 說話之間，又有議員選擇競拍。 最終，惡魔領主之心，以六千星石的價格賣掉，恩佐臉上浮現一絲笑容，這已經相當於六億高階魔石，是戰鬼世界二十年的資源收益。 “果然，掠奪與獵殺是累積財富最快的方式！” 恩佐不由得感嘆一聲，原本擁有戰鬼世界，作為資源貢獻點的時候，他還有些沾沾自喜，現在看來，世界所貢獻的資源屬於細水長流，遠遠比不上掠奪。 殺死一個惡魔領主，就可以得到幾千枚星石。 而如果捕獲一個活的四階生命體，甚至可以抵得上幾萬星石，這樣的收穫，足足比得上一個世界百年的資源產出，或許位面資源產出唯一的優勢就是永續性。 同時，獵殺同階生命，也需要承擔很大風險。 要知道，在多元宇宙之中，巫師的魔力結晶，也是很有價值的物品，很多魔鬼與惡魔領主，都以收集四階萬靈巫師的魔力結晶為榮耀。 黑森林法則就是如此！ 不同種族與文明之間相互廝殺，相互掠奪，勝利者得到失敗者的一切，其中自然也就包括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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