苛政猛於虎，嚴酷的律法稅賦，竟然會比猛獸更加令人覺得可怕。
這是上古聖賢流傳下來為數不多的話語，林燁也是從一些古籍當中偶爾可以看到被引用。
對於這句話，林燁之前也是像對那則捕蛇者說的異聞一樣，不得其解。
然而今天，他將這些串在一起，再想想自己曾經因為交不起賦稅而要被逼出城當流民的境遇，一切便也昭然若揭了。
徐伯卿在《捕蛇者說》當中是不忍將這些感慨和事實寫出來，當時應該是處於大夏神國的末期，各大道教門派爭權奪利，都在爭取各個城池的道統香火。
而且，徵收的稅賦和願力都是普通啊時候的五倍以上，老百姓們被壓榨得沒有了絲毫的活路。
因此，常年遊蕩在大夏神國北方的大秦武國便聯手一部分的道家門派，還有十幾個武道門派，趁著大夏神國內亂，一舉將大夏滅國。
大夏滅，大秦起。
又開啟了一個王朝的更替，像這樣的王朝更替，在歷史的長河當中比比皆是。透過《伯卿異聞錄》當中的瞭解，林燁注意到了一個共同點，便是這些覆滅的王朝，都是自身出現了很大的問題，從興盛的頂端走向了衰弱，才給了其他小國取而代之的機會。
“不僅僅是苛政稅賦，還有人心。人心是比猛獸更加可怕的存在，人的嫉妒、**、憎恨、怨仇……”
不知不覺，林燁的天魂在這陰渠當中隨波逐流，不斷地吸收這些陰渠內負面氣息的感悟，便來到了昨夜的九陰之地。
在這裡，九條來自不同方向的陰渠匯聚在了一起，更加給林燁的天魂帶來了巨大的衝擊。
這其他的八條陰渠，有些是從黑霧林內來的，有些是從亂葬崗來的，更有些是從其他的城池來的。
陰渠匯聚在一起，裡面的氣息打亂混雜在了一起，便更是讓林燁感覺到一陣頭暈目眩，彷彿經歷了無數人陰暗的一生般。
在這些陰暗氣息的影響之下，林燁的天魂變得渾渾噩噩的，那些原本因為出竅狀態而不可能存在的七情六慾，竟然離奇般的出現在了他的身上。
而且，比起肉體感受到的七情六慾，林燁此刻的感受有過之而無不及，而且愈演愈烈，這些感覺不知道怎麼興起的，同樣也不知道該要如何終止。
悲傷！
憤怒！
仇怨！
嫉妒！
報復！
那些不知道屬於哪些人的獨特經歷，進入林燁的天魂內，便讓他感同身受，負面的情緒被成百倍和上千倍的放大開來，讓林燁深陷其中，幾乎難以自拔。
嗡！嗡！
就在林燁覺得自己要永遠陷入這種不可自拔的幻象和磨難當中時，突然耳邊傳來了兩聲浩大的鐘聲，整個人便徹底地清醒了過來。
隨著鐘聲傳開的那一道道波紋過來，林燁雙目綻放出一絲金光來，瞬間便把方才困擾住自己的那些喜怒哀樂懼都給看透了。
“怎麼回事？這陰渠內的氣息，竟然會主動入侵我的天魂，若不是這鐘聲提點我的天魂，恐怕我已經被這些沒有意識的情緒完全佔據天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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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了一把冷汗，林燁雖然現在不會感受到什麼恐懼，但是心中依舊有一絲淡淡的後怕。
回過神來，林燁便想要追尋一下這救了自己的鐘聲，究竟是源自何方，朝著鐘聲發出的方向看去，林燁釋然的一笑，不用說了，是從昨夜到過的那一座大元古寺當中傳來的。
“這鐘聲必然不會是巧合，想必是梁茹姑娘知道我有難，故意敲響的吧！”
天魂沒有情感，但也不妨礙林燁自作多情一番，恢復好最佳的狀態，林燁才移動自己的天魂，緩緩地再朝著古寺方向飄了過去。
依舊是昨夜的那個古樸寺廟，依舊是那一口荒井，但是不同的卻是，今夜這裡沒有煙霧瀰漫，也沒有那些飄忽不定的鬼魂，更加沒有那給這些鬼魂講道的漂亮女子。
“梁姑娘！”
林燁的天魂站在古井旁邊，朝著古井底下輕聲呼喚了幾聲。
沒有應答，但是在林燁的東邊方向卻又是一陣鍾聲響了起來。
嗡！
渾厚的鐘聲，在這深夜當中，聽起來讓人覺得十分地踏實。
林燁順著鐘聲的方向尋去，穿過這一片古寺當中的小院往裡面走去，雖然這裡已經破敗得不成樣子，但是卻依稀可以看得出來幾千年之前的繁華。
寺廟很大，一座連著一座，並且似乎還有什麼迷陣相連，林燁的天魂只進來一小會兒，便迷失了方向，忘記了回去的路。
嗡！
鐘聲再次響起，林燁便也斷了原路返回的心思，便一路循著鐘聲繼續往裡面探去。
古寺當中，一座座的寶殿，裡面依稀看得到一些被打破的泥塑。林燁好奇地上前去觀察了一番，只見這些泥塑許多都缺胳膊少腿，上面似乎還有著金箔的痕跡。
“這些，難道就是佛家所供奉在寺廟當中的佛麼？他們的佛，連自己都被打破了，還怎麼庇佑信奉他們的這些信徒呢？”
看不到這些佛像的全貌，林燁也只是搖了搖頭，並不瞭解所謂的佛道，也不敢妄下斷言。
但是，林燁知道但凡是能夠一統整個大陸的道統國家，都必定有起了不起的地方。
他對大元佛國雖然不是很瞭解，可昨夜聽到的那些佛法卻讓他受益匪淺。
昨天夜裡沒有機會進入這古寺的內部一探究竟，今天倒是滿足了林燁的心願。不過，那鐘聲卻還在裡面，林燁已經在古寺內部走了這麼久，卻一直在各個大殿之間穿越，鐘聲忽遠忽近，好像還一直在變化當中。
“這鐘聲，到底來自哪裡？”
為了找到這鐘聲，林燁並沒有過多地在寶殿內停留，而是迅速地飄了過去。
終於，在一處叫做大雄寶殿的地方，林燁找到了這鐘聲的源頭。
吱吱吱……
一隻黑色的大老鼠，尾巴上吊著一個紙做的小鐘，正舔著大殿燭臺下的燈油，尾巴一甩一甩的，每甩動一次，便發出了一聲鐘聲嗡鳴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