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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都去哪兒了

時間是這個世界上最居心叵測的事物,它可以悄無聲息地帶走我們試圖珍藏一輩子的東西或者情感,因為有了時間的存在我們總是後知後覺地發現,自己失去了多少東西。

然後又試圖尋回那些當時我們未曾重視,事後卻格外在心裡想念的東西,最後才發現有些失去是真的失去了,沒有一樣是可以找回來的,所以要珍惜。

在過去酒吧裡的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那兩棵高大的皂莢樹了,我曾想如果自己不是爬到樹的一半,而是爬到了樹的頂端,會不會看到現在自己的樣子,一眼穿梭時空的那種,在同一個時空下能看到自己未來的樣子該有多好啊!

在時間的長河裡,有些人就是這樣,突然的出現,然後又悄悄地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消失在自己的生命裡,看著眼前的路,眼前的景象,卻再也找不到曾一路暢談的人,那種溫暖也再也找不到了。

酒吧老闆就是這樣的人,個子不高,頭也禿了半個,留著在記憶裡不太整齊的鬍子,年齡比老爸要大一點,是個叔叔的形象,記得很多個放學後的黃昏,都是在酒吧裡寫完作業才回去的,有時候總是要把作業寫完才走,這時天已經黑了,每次老媽過來找我,我都吃完了飯,沒錯,是酒店老闆做的飯,或許我後來喜愛做美食也和酒吧老闆有關吧,因為想要找回記憶中的味道,不知不覺中就溫暖了一個少年的心,一個少年的整個青春時代。

酒吧老闆,喜歡芹菜炒飯,每次都是炒幾個菜,然後主食就是芹菜炒米飯,飲料就是一大杯啤酒,這樣的味道是很獨特的,所以當第一次我品嚐到這不一樣的味道的美味的時候,當美味觸碰到自己舌尖味蕾的那一刻,瞬間就俘獲了自己的心,吃了第一次就想吃第二次。

其實,在酒吧裡寫作業還是挺吵的,說實話自己也是有私心的,之所以堅持著,就是我想要再吃老闆做的飯,那段時間對於老媽做的飯感覺找不到胃口,所以就賴在酒吧不走,算是蹭飯吧!可是沒有幾次的機會就被老媽給識破了,而老闆可能也知道就是不說而已,也成了自己心裡一直以來以為老闆不知道的一個秘密。

“嗨,小不點又放學了,作業多嗎?”每次只要一推開酒吧的們,總能聽到老闆說這樣一樣的一句話,從來都沒有變過,每次只要一推開門就是這句話,還有老闆喜歡叫小孩子叫小不點,雖然在他眼裡我們就是小不點,但是自己卻是不承認的,

“哎呀,叔叔,我都說了,我都長大了,已經不是小不點了,所以你還是換個名字吧!”

每次我都不耐煩的反駁道,顯然自己是不承認的,雖然當時覺得自己是一個大人了,但是現在想想,自己一直都是小不點該有多好,不想長大,如果這樣,那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小的時候想長大,長大時想小的時候,或許就是如此吧!歷盡千帆,希望歸來仍是少年,風雨裡是個大人,陽光下像個孩子。

老闆笑了笑,然後就不再說話了,因為老闆要在前面裝酒,所以有時候還是挺忙的,酒吧裡就有老闆和一個服務生,是個男孩子,雖然到現在我都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但是卻叫了很多聲小哥哥,就像當年錯過的心動女孩,只顧著傻笑了幸福了,卻忘記問她叫什麼名字了。

小哥哥每次去了都會給我倒一杯水,證明我有一個習慣,就是喜歡一邊寫作業一邊喝水,所以也說了很多個謝謝,小哥哥笑一笑就轉身打掃衛生的了。

等到喝酒的人走的也差不多了,小哥哥也下班走了,老闆就過來問我吃什麼,一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就習慣了,

“喂,小不點今晚吃什麼,還是照舊了”,每次問我吃什麼,差不多每天都會吃一樣的飯,比如昨天炒的菜,今天還是原封不動的做一份,或許後天還是這樣,不會吃出單調來。

老闆會過來特意看看我寫字,我一開始不知道他要看什麼,不過接下來他說的一句話,就讓我每次都不讓他看自己寫字了,每次只要一過來我就捂住字不讓看,

“哎呀呀,你看看你寫的這字,還不如老頭子我寫的好看呢,像屎殼郎爬的似的”,我就不服氣了,我寫的字明明很好看嘛,怎麼就成了屎殼郎爬的了,雖然後來看到以前寫的字,雖然也有這個想法,但是當時真的覺得挺好看的,大家說是不是啊?

“哎呀,叔叔,你還是去做飯吧!我都餓了”,很明顯我是在趕著他離開,不然連作業都寫不完了,特別是夏夜裡,閃亮的月光更是消弭寫作業的耐心,月光美好,就想出去跑一跑,跟著螢火蟲的光亮,追尋童年的足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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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寫完作業會有如釋重負的自由感,輕松感,然後就是特定的味道美食,算是過去最大的安慰了。

還有一點就是每次爸媽工作都回來的比較晚,所以回來還要做飯,就更加晚了,黑著天又不敢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所以酒吧也算成了自己童年的“避難所”,有叔叔陪著,有美食吃,倒是成了童年裡的天堂,因為美好太多,所以怕黑不敢一個人在家裡也就成了美好。

“喂,小子喝酒嗎?要不要來一杯,叔叔真想看你小不點喝醉酒的樣子”,吃飯必須喝酒是叔叔的習慣吧!有時候叔叔喝酒了,喝醉了就滿嘴胡話,彷彿眼睛裡有永遠化不來的憂愁,平常看不出來,只是酒體現的更加明顯一點而已,那時候不懂是為什麼,現在才剛開始懂得,生活著,痛並快樂著。

有時候,叔叔會把小桌子抬到外面去吃,一邊邀請明月,一邊喝酒,也終於知道是李白影響了這個叔叔吧!

“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啊,不對,是四個人,就是四個影子,因為還有我的小小影子呢!

“不喝,老媽說小孩子喝酒就會變傻的”,我當然是拒絕了,因為對於媽媽的話,我可是深信不疑,雖然後來覺察有些被騙的感覺,但是滿滿的都是溫馨,小孩子本來就不能喝酒。

每次飯差不多吃飽了媽媽就會來了,

“哎呀,你這孩子真是的,又要麻煩叔叔給你做飯,真不好意思啊!”然後媽媽就不好意思地說到,

“沒事,只要孩子高興就好,再說你們工作忙,就由我來照看不是更好嗎?還能寫完作業”,叔叔就大大咧咧地笑著,這笑聲像是有穿梭時空的能力,到現在想想這個場景,還能依稀聽到他笑的聲音。

“那就謝謝了”,老媽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只能滿意的點了點頭。

等等,這些美好的畫面,好像都過去了,我只想問,時間到底都去了哪裡?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