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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9

"下去,下去!"斷斷續續的呵斥聲,顯然是齊濤正在按照她的意思遣散著下人。

秦若坐在屋中,聽著這樣的話,心中稍安。

"可掌門..."總是有將齊濤的話奉為聖旨,又死腦筋的人,這不。被派來監督她秦若的其中就有一個。"您說過讓我寸步不離的守著她的。"

這是擔任看守中的一個,已經在質疑著齊濤的命令。

"我說讓你們下去就下去!"大上了幾分貝的聲音,連坐在屋中的秦若也能聽出他的不高興。

也是到了這時候,秦若反而更加確定,這件事情成了。齊濤的性格就是這樣,容不得別人質疑,更容不得別人反駁。彈簧似的,越是對方辨別的厲害,他倒是不願意聽那些理由,只想著讓對方屈服於自己。

接下去的言辭,不外乎就是不高興的齊濤,一頓的呵斥。

秦若胸有成竹,已經開始打量從哪裡離開屋子,是對她最有利的事情。

等到滿身酒氣的齊濤再次回來,秦若只像當初那個守著屋子等待他的傻丫頭,一進門便將人攙扶起來。

他很大部分的體重都放在秦若身上,對於身邊人是自己親近的人這點,好像是有些意識,全然不防備的姿態。

他的碰觸,讓秦若難受得緊。

心裡的抗拒,導致身體做出的最自然的反映。

"小貓,小貓。"齊濤反反覆覆從房門到床的距離,唸叨著的都是當年他對秦若的稱呼。

一挨床幫子,秦若就將他隨便的扔在大床上。

他翻了個身,咕噥著:"你回來就好。"眼睛也不曾睜開。"他們都說是我害了你,通通都是狗屁。"

這句話亮了。成了秦若聽到的最可笑的話,即便是想要讓自己安靜,儘量忽視齊濤存在的秦若,也對於他的這句戶嗤之以鼻。

躺在床上那麼些年頭,****夜夜受到的最大煎熬,不是身體上的疼痛,而是愛人的背叛。銘心刻骨的正是齊濤的嘴臉,淡漠著表情,說著讓她生不如死的話。

她怎麼會忘記,怎麼敢忘記。連最後不讓她死,也是為了讓她看著吞併雲陽的下場。

這樣一個在秦若這裡早被貼了豬狗不如標籤的傢伙,說出來的最後這句話,無疑就是個天大的笑話。

她本是要離開的,也因為這樣的一句話頓了足。

她想笑,眼睛裡澀澀的。胸口澎湃的,全是怨恨組成的怪獸。

本來只是想趁勢逃走的舉動,突然之間起了變化。

一個念頭冒了出來,遏制不住,在胸口翻滾著,佔據著她的思想,充斥在她的身體中,叫囂著。

她妥協了,那想法只有三個字:殺了他。

她分析著利弊,今日真是殺了他,帶給自己的將是什麼。

他們這群人還能從這裡逃脫嗎?白霜會不會因為她的衝動,成了祭奠齊濤的祭品。

想不出來,腦中纏纏繞繞,像菟絲花一樣緊緊攀附著她的念頭只有一個,就是殺了他。

她動手了。

只一眨眼睛,一滴水珠就滾了下來。

滴落在地面,成了塵埃。

打出去的掌力雷霆萬鈞,獨獨止步於齊濤的身前。

一層保護罩因運而生,流光浮在他的身前。

牙齒咬在唇瓣上,慘烈的紅,和她向來粉色的唇大相徑庭。

怪不得,怪不得即便是激發了身體中的妖力,她也沒能成為齊濤的對手,反而成為了他的階下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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護體的神功都被這個混蛋練了出來。她和他相差了十萬八千裡,一個離體期的小妖不自量力。

渡劫嗎?她反反覆覆的問著,想著當年父親曾說過的話。

手慢慢的收了回來。

最後看了他一眼。

離開了這裡。

齊濤說過的話,猶言在耳。秦若刻意的詢問,讓她的尋找縮小了很大的面積。

只在這一棟建築中,又怎麼能難得到她。

不過就是小心謹慎的事情。

一路上並沒有碰到什麼人,直到進入了地下,才偶然碰到兩三個在夜間走動的守衛。

整個齊家堡,除了齊濤,誰又能是她的對手。

磕磕絆絆走得不算順利,下面的建築,她並不熟悉。

真正找到關押秦楓地方的時候,還是用去了一些時間。

那是一處密閉的屋子,和之前她呆著的地方差不多。

鐵質的大門,冷冰冰的看起來不近人情。

她再外面嘗試的叫了幾聲他的名字。"秦楓?"聲音不大,卻有著秦若獨獨對他才有的感情。

裡面的回應更是小的可憐。

不過就是鎖鏈碰觸後發出細微的叮噹聲。

秦若愈發肯定,這裡面的就是秦楓。

她吸口氣,從身邊被她打昏的人身上翻出鑰匙,開啟了門。

入眼的,就是披頭散髮,身有血汙的秦楓。

快步跑過去,人在他的面前,對上他身上的傷,卻是一下也不敢碰。

"你怎麼樣?"她問著,眼中是有詢問,有關心。

她看到的是怎樣的他啊。

亂哄哄的頭髮,無神的雙眸,乾涸的嘴唇。

每一樣,都不是秦楓該有的。

"沒事,這些都只是皮外傷。"依舊是如沐春風的嗓音,只有面對秦若的時候,才會展現出來的溫柔。這是一個男人最好的體貼。

他雙手雙腳還被鎖在鐵鏈上,想要抬頭,彷彿是用不上力氣。

皮外傷?秦若不信。

秦楓是什麼修為她一清二楚,秦楓是什麼個性她更是瞭如指掌。

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什麼時候也不會讓自己看起來滿身狼藉,只有狼狽。

唯一的一種可能,就是現在的他,是什麼術法也永不出來的普通人。也唯有這樣,他才會放任自己帶著這樣的痕跡。

她只敢看著,無論如何也下不去手碰上他的身體,生怕自己的撫摸只會讓他更加疼痛。

扔了幾個療傷術,手足無措的又是接連幾次,眼看著秦楓照舊是剛才的樣子。

她慌了神。喃喃著:為什麼會是這樣?

秦楓努力了半天,終於是將頭微微的抬高了些許,能透過模糊的視線看到秦若朦朧的身影。

他說著:"沒事,我的傷勢都處理過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