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利丹靠在床上，望天，雙目無神，也不想別的，就只是發呆。
他需要一些時間，讓心中的悲傷慢慢地流走。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肚子咕咕了兩聲，飢餓感將他重新拉回了現實。只是他還是絲毫不想吃飯，只是想睡一覺，來逃避這殘酷的現實。
可別人可不允許他睡覺。就在他試圖躺下的時候，他聽到帳篷被拉開的聲音。
“我說了，出去。”他看都不看是誰，自顧自說道。
“你小子，橫了啊。”接著，伊利丹聽到了一個令他驚喜的聲音，“和師父就這麼說話？”
他猛地轉過頭，就看見阿爾薩斯帶著笑容看著他：“好些沒？”
“老……師尊。”他連忙改口，強撐起了一個笑容，“您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下午和龍族一起來的，我就騎在最前面的黑龍身上。”阿爾薩斯走過來，掀開被子的一角，給自空處個坐的地方來，然後坐上去，“阿克蒙德就是我兩劍逼走的，別跟我說你沒看見。”
“呃……看見了，就是一時間忘了。”伊利丹撓了撓頭，道。
“一天一夜了，心情好些了沒。”阿爾薩斯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開了另一個話題，“還受不了的話，和我說說，我可以當個聽眾。”
伊利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消沉了下去。
“說出來會好受些。”阿爾薩斯輕聲道，“我剛才看見你的專用女祭司很生氣地跑出去了，你有啥脾氣別照著她使，畢竟人家一直在這裡照顧你，就沒離開過。”
“你這麼做，著實有點沒良心。”
伊利丹低下頭，不說話。
“啥話和我說吧，好歹能好受點。”阿爾薩斯繼續說道，“你這麼憋著，也不利於自己的修行。”
沉默了很久，伊利丹才終於開口了。
“我父母很早之前就死了，而就算在他們還活著的時候，家裡的驕傲也是哥哥，而不是我。”他緩緩說道，“他是最優秀的人，塞納留斯最得意的學生，萬眾矚目的天才，甚至泰蘭德喜歡的也是他，而不是我。”
“拉文凱斯將軍是這個世界上，第一個認可我的人。”
“第二個。”阿爾薩斯介面道，“第一個應該是我。”
伊利丹不說話了。
“好好好，我不說話，你繼續說。”阿爾薩斯苦笑了一聲，道。而這樣，伊利丹才繼續開口了：
“我們第一次認識，是我在蘇拉瑪城的魔法學院裡，假裝成那裡的學生問問題。那天他正巧去學校巡查……”
伊利丹將他和拉文凱斯的故事娓娓道來，從他倆認識，到提拔，再到他成為月亮守衛。故事不長，但十分生動，就連阿爾薩斯聽著，都有些懷疑伊利丹是不是拉文凱斯的私生子，不然他怎麼這麼照顧他？
從這個層面上來看，伊利丹這麼敬重拉文凱斯，也完全說得過去。
“我想過任何人死，但就是沒有想過他會死。”說到這裡，他不由得捏緊了拳頭，發出憤恨的聲音，“他是大將軍啊，他還要帶著我去蘇拉瑪城面見艾薩拉女王呢，他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阿爾薩斯拍了拍他的肩膀，嘆了口氣。
“最起碼你給他報仇了，不是嗎？”他如是說道，“最起碼殺死他的人不是你，不是嗎？”
伊利丹有些反應不過來，不知道阿爾薩斯為什麼會用這些話來安慰他。
“聽著，曾經有個王子，親手殺死了一百萬人，全都是他的國民。”阿爾薩斯道，“再後來，他還親手殺死了他的父親。”
伊利丹面無表情，似乎並無同感。看著阿爾薩斯臉色，他很勉強地才做出了個評價：“這……這真是個惡魔！”
“是啊，這是個惡魔。”聽了伊利丹的評價，阿爾薩斯苦笑一聲，“但他就是我。”
這下，阿爾薩斯欣賞到了伊利丹一臉震驚的表情。
接著，阿爾薩斯慢慢講起了他自己的故事。從詛咒教派的起源，到斯坦索姆大屠殺，到諾森德北伐，再到後來弒父弒師……
他中間隱去了人名和地名，但故事大概講清楚了。伊利丹全程都處於震驚的狀態中，他只知道，他的老師，曾經殺死了他自己的親生父親，和最重要的恩師。
“真是不可思議……”伊利丹喃喃道，一時間居然忘了自己的悲傷，“老師你……也真的不容易。”
“都過去了。”
很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伊利丹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任何痛苦的表情。不過他能夠猜到，他失去拉文凱斯就已經如此悲傷了，當年那麼做的阿爾薩斯，內心深處究竟有多麼痛苦。
“我說這些，就是想要告訴你，伊……尤迪安。”阿爾薩斯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悲劇既然已經發生，你就只能接受他。以後的日子裡，你要想著，如何去復仇，已經如何去避免這種悲劇的再次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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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丹不說話了。
“我在你們營地裡見到一個綠皮的傢伙。”感覺自己的心情也因為這一通話變得有點低落，阿爾薩斯急忙轉移開了話題，“那個傢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艾澤拉斯沒有這個種族啊。”
“啊，那是月亮守衛們抓到的一個傢伙。”被這麼一問，伊利丹猛然反應了過來，道，“我哥哥問過他一些事情，他說他是獸人，是大酋長薩爾的僕人。但關於那個叫‘薩爾’的傢伙現在哪裡，他從哪裡來的，他一概不說。”
“我覺得他很可疑，但在戰場上他的表現還算英勇，因此大家就預設他留在軍隊裡了。”
“這樣。”阿爾薩斯略微點頭。
果然如此，那個獸人就是和他一樣，從一萬年後穿越回來的！
他不說話，內心對諾茲多姆逐漸警惕。
“怎麼了，老師？這個傢伙有問題？”伊利丹試探著問道。
“有很大問題。”阿爾薩斯點頭，道，“他這個種族我見過，當年他的族人曾大舉入侵我的世界，屠殺了一個王國，差不多一百多萬的平民。後來他們被我們打敗了，驅逐到了另一片大陸上。”
我們正準備著徹底將他們趕出去，沒想到他們居然還有族人來到了這裡。“”
伊利丹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