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就是最後的成果了，對吧？”
看著飛掠天際的轟炸機，阿爾薩斯眯起了眼睛。在他的一邊，羅寧顯得有些忐忑不安，生怕阿爾薩斯再挑出什麼毛病來。
他也確實應該忐忑不安，本來他打下的包票，是年前就能拿出成品來。然而現在已經過年了，他才勉強拿出一種令自己滿意的產品來，給阿爾薩斯交差。
而就算這種產品，他也不清楚是否能夠滿足阿爾薩斯挑剔的眼光。
阿爾薩斯一直皺著眉頭，一直沒有說話。越是這樣，羅寧的心情越是忐忑不安。
終於，等待了良久，羅寧才聽到了他的評價。
“做的不錯，能耗下來了，減震效果也很好。”阿爾薩斯說，“但是……”
一聽到這個“但是”，羅寧的心情立刻就提了來。他也知道所謂了“批評三明治”規則，也就是如果領導單獨找你談話，先肯定你的工作內容，然後批評你的工作錯誤，最後再安慰並且鼓勵你好好幹的話，那麼他的真正目的往往就是中間的批評內容。
所以羅寧知道，對於這款轟炸機，阿爾薩斯多半還是不滿意的。
“但攜帶量還是太小了，我們無法持續性地造成大範圍的轟炸。”阿爾薩斯指出了最關鍵的一點，“然而這絕對是致命的，轟炸機嘛，如果不能轟出大範圍的傷害，我要你幹嗎？”
羅寧慚愧地低下了頭：“殿下，我知道了。”
“當然，這一款已經很優秀了，已經達到了我的標準。研究所裡畢竟只有你自己，這麼久了，能拿出這麼多成果來，也實屬不易。”阿爾薩斯話鋒一轉，開始安慰他並鼓勵他，“好好加油幹，爭取年底再推出一款新型的飛行器來！”
“嗯，知道了，殿下！”
羅寧微微低頭，不過好歹是松了口氣。儘管在殿下眼裡還有許多不足，但起碼這一款飛機已經透過了稽核，可以大規模生產了。
作為阿爾薩斯最信任的人之一，羅寧自然對眼下的局勢不可能一無所知，他甚至知道納克薩瑪斯的魔法陣，畢竟他的下一個課題就是研究透徹這些魔法陣，然後看看能不能仿製出來，讓達拉然浮起來……
這想想就是一個困難到令人絕望的課題，不過看著阿爾薩斯鼓勵的眼神，他咬咬牙，決定還是得把這個做好。
他也知道前幾日聯盟剛剛取得的大勝，他猜測，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聯盟就要和獸人決戰了。那時候，天空中他的飛機一輪飛過，無數炸彈落到地上，將獸人們炸得血肉模糊，讓聯盟勢不可擋地取得一場又一場的勝利……
但他隨後收斂心神，目光堅定，準備接下來的研究計劃。
“唉……或許我應該多招幾個學徒了？”
那邊，阿爾薩斯剛剛離開，準備去通知洛丹倫的工廠按照羅寧的圖紙生產轟炸機。可就在這時候，他收到了一條訊息。
是安茲烏爾發來的。
“哦？”
得到了這條訊息，阿爾薩斯眉毛一挑，驚喜之色溢於言表。
“等我一點時間，我馬上過去。”
說完這句話，阿爾薩斯立刻快速來到自己的私人辦公間，找到法瑞克，寫下一份命令，然後拿出自己的印章按了公章，接著交給他，讓他去傳達生產轟炸機的命令，最後來到自己的另一個房間，啟動魔法陣，傳送離開了。
這裡是洛丹倫周圍山林裡的其中一個山頭，一些石頭壘成的魔法陣旁邊，一陣紫色的光芒閃過，阿爾薩斯出現在了這裡。
在這裡，一個紅色皮膚，一頭黑髮，頭頂雙角，背後雙翼的惡魔正在等著他。毫無疑問，他就是安茲烏爾，只不過現在為了避免暴露，他已經縮小到了和常人差不多的體積。
見到阿爾薩斯來了，他微微低頭：“父親！”
阿爾薩斯覺得有點尷尬，這個稱呼他到現在還是無法適應。但他還是微微點頭，道：“什麼事情，說罷。”
“父親，伊利丹找到了。”安茲烏爾抬起頭來，對他說道，“他之前和基爾加丹見面了，似乎還在商討著什麼計劃。但我因為時間緊迫，沒有聽清。”
“但他的手中拿著薩格拉斯之眼，一件在薩格拉斯之墓裡找到的神器。”
“是嗎……”阿爾薩斯摸著自己的下巴，思想著前世這個時候發生的事情。
似乎前世這個時候，伊利丹也是投靠燃燒軍團了？
是的，他投靠了燃燒軍團，在基爾加丹的指引下找到了薩格拉斯之墓，然後拿到了薩格拉斯之眼，還用它幾乎摧毀了冰封王座……
再後來，因為一些原因，他逃到了外域，然後重整旗鼓，然後帶著大軍來冰封王座圍剿他，再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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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利丹，瓦斯琪，卡爾薩斯三個人圍攻他，經過一番苦戰，三人成功逃走。
阿爾薩斯覺得……伊利丹的這個選擇真的說不上明智。不過可能人各有志，他的決定自己也影響不了。
以後見面，可能就是敵人了。
“不過……”說到這裡，安茲烏爾忽然話鋒一轉，“我覺得他應該不是真誠的。”
“父親，你和我說過，伊利丹曾經在一萬年前進入過燃燒軍團做臥底……”
“所以你覺得，這一次他還是去做臥底？”
“對的。”安茲烏爾點頭，“我感覺得出來，他對於伊利丹絕對有所隱瞞。我來的時候，他明顯更緊張一些，而後我對他表示善意，他就完全放鬆下來了。”
“或許他只是畏懼你的實力？”阿爾薩斯皺眉，“不，不太像。伊利丹如果真的想要投靠的話……”
“找個機會，安排我和他見面吧。如果他真的背叛了，我也可以親自收拾他。”
“你一個人會不會不夠？”安茲烏爾問道。
“他的所有本事都是我教給他的，而且現在我的修為毫無疑問比他強。”阿爾薩斯很自信地說道，“如果我都收拾不了他，那除了薩格拉斯，怕是沒有人能收拾他了。”
“況且。”說到這裡，阿爾薩斯露出了一個笑容，“我一個人不行，不還有你麼？”
“幫我安排一下吧，我得知道，我一萬年前付出的心血，究竟是不是白費了。”
“明白了，父親。”他微微低頭。
阿爾薩斯撓了撓頭，但糾正了那麼多次他都改不過來，沒辦法，也只能隨他去了。
安茲烏爾隨後離開了。阿爾薩斯仔細思索了一陣子，似乎直到伊利丹死去，都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是去那裡臥底了……況且如果不是基爾加丹的指引，他是怎麼找到的破碎群島呢？
算了，還是看看吧。說不定這一世，更加強大的伊利丹就是有能力獨自找到薩格拉斯之墓呢？
想著這些不切邊際的，阿爾薩斯回到了自己的寢宮。天色已經很晚了，他接著發動魔法陣，來到了達拉然。吉安娜自從回來之後，就一直在這裡繼續學習。每天晚上，忙了一天的阿爾薩斯都會趕過來，陪她進行晚餐。
當然比晚餐更重要的事情就是……
造人！
沒錯，你沒有想錯，就是給霜之哀傷的劍靈塑造身體！
那天，在和吉安娜說了關於霜之哀傷的劍靈的事情後，吉安娜也陷入了長久的驚訝當中。不過，見識過阿爾薩斯各種能力的她很快接受的這一事實，並且在之後的日子裡，欣然允諾幫助阿爾薩斯為霜之哀傷塑造身體。
對此，阿爾薩斯表示樂意之至。
嗯，為了讓霜之哀傷和吉安娜更好地熟悉，也為了讓吉安娜不懷疑自己和某個恐懼魔王有了外遇……咳，反正也是為了磨合二人之間的感情，阿爾薩斯選擇了和吉安娜一起為霜之哀傷塑造身體。
而這確實影響到了他們的夜生活……不過吉安娜感覺，一切都是值得的。
起碼看著小霜一天天長大，她突然有了一種做母親的幸福感。她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計劃，充分發揮小霜的天賦，在她長大後將她培養成一個冰魔法師。正好她本人也是主修冰系法術的，她就可以親自教導她。
本來阿爾薩斯還覺得她可能只是一時心熱，在見到小恐懼魔王後，肯定無法接受霜之哀傷劍靈的外貌，但見到她這樣，也樂得如此了。
時間就這麼一天天過去了，直到今日，霜之哀傷的軀體，終於完成了。
“媽媽。”
稚嫩的嗓子開口了，那一刻，吉安娜感覺自己的心都要融化了。
“阿爾薩斯，我發誓，這絕對是我聽到的最好聽的聲音。”
她憐愛地將小霜抱起來，將她的小臉蛋貼在自己臉上，冰涼冰涼的：“阿爾薩斯，她這麼可愛，其他人一定能接受她的。”
關於聯盟無法接受霜之哀傷的擔憂，阿爾薩斯也全都和她說了。但吉安娜相信，只要教育得好，小霜肯定能成為一個對聯盟有用的人，大家一定會接受她的。
現在看來，她的這個想法不僅沒有動搖，而且還更堅定了。
對此，阿爾薩斯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他只能任由事情發展著，起碼總比什麼都不做強。
看著還在不斷逗弄小霜的吉安娜，阿爾薩斯忽然感覺，這種感覺，似乎就是他想要的。
厄運之槌。
已經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的時間，競技場裡都沒有任何人敢挑戰拉格什他們了。據說競技場裡新來的奴隸也變少了，前線正在打仗，說不定什麼時候，他們也會被派上戰場，作為勾引對方的炮灰，獸人們的替死鬼。
不過，對於這種現象，拉格什他們卻覺得是一種好事。起碼最近的時間裡，沒有人會和他們戰鬥了。
因為這個時候，拉格什的狀態變得極不穩定。每天，每晚，他都會感覺到一陣頭痛，然後無法入睡，無法做其他的。然後第二天他的精神狀態就會特別差，根本無法做其他事情。
這種狀態如果要上角鬥場的話，別說用腦子指揮了，就算是自保恐怕也難以做到。到時候他們絕對逃不過死亡的命運，這是可以確定的。
不過好在，這一段時間沒有人挑戰他們。布羅爾·熊皮和瓦莉拉在松了一口氣的同時，也在加緊幫助拉格什，讓他恢復巔峰的狀態。
只是，靈魂方面的事情，那裡是那麼好恢復的？
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布羅爾·熊皮都在藉助著翡翠夢境，以及他自己那點可憐的靈魂知識安撫拉格什躁動的情緒，然而收效甚微。他也試圖研究拉格什頭疼的規律，然而根本毫無頭緒。那頭疼似乎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時間不確定，先兆不確定，後遺症也不確定。研究了很久之後，他們還是毫無頭緒。
他們不知道，這是因為阿爾薩斯有時候會想不起來瓦裡安還在這裡受罪，想起來了就推他一把，想不起來就任由他閒著……
所以布羅爾找不到任何規律。他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拉格什似乎變得越來越強大了。
但精力無法集中，無法專心戰鬥的情況下，變強又有什麼用呢？
布羅爾心急如焚，卻毫無辦法。但瓦莉拉知道，這應該就是拉格什恢復記憶的先兆了。
她的心中暗暗竊喜，但不知道到底什麼時候能夠真正離開。她也只能等著，等著那頭黑龍兌現承諾的一天。
然而，這種日子，終究要有個盡頭。
其實他早就符合條件了，只不過阿爾薩斯沒有強行引導。因此瓦裡安現在還需要一個引子，一個引爆他記憶的引子。
而就在這一天，當拉格什再次陷入頭痛，而布羅爾無能為力的時候，外面，看守他們這些奴隸的一個獸人，無意間說出了一個名字。
“聽說了嗎？人類那個暴風王國的王子，叫什麼來著？兩歲了，所有人都去給他慶祝生日了，現在聯盟內部空虛，正是我們反攻的好機會！”
“暴風王國……”拉格什喃喃自語。
“是安度因，安度因·烏瑞恩。”另一個獸人介面道，“我覺得也對，只要我們趁機反擊，一舉拿下，人類絕對死無葬身之地！”
“安度因……”拉格什的眼睛裡逐漸煥發光彩。
“我覺得不一定，很可能又是阿爾薩斯的陰謀。”對面的一個獸人說道，“那個傢伙……太可怕了，上次還滅了我們一千多個兄弟呢。”
“阿爾薩斯……”
裡面，拉格什忽然低吼一聲。
“我想起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