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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求同存異

人的性格,要從細節上看。

當巴蒂·克勞奇脫離禁錮,解決糾紛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整理衣服。

他的動作一板一眼,從衣領到袖口,從髮型到褲腳,沒有一絲遺漏。

當他做完這一切之後,彷彿進入到自己習慣的節奏之中。

他坐下來,在自家沙發的最中央。

“我很好奇,神秘人先生。”

他壓低了聲音,彷彿只有這樣才配得上自己那一絲不苟的氣質,還有克勞奇家城堡主人的這個身份。

“你為什麼沒有坐在這個主位置,據我所知,你一直以來都是很強勢的。”

“因為我選擇尊重你,克勞奇先生。”

伏地魔的胳膊肘拄在沙發上,身體微微前傾道,“當我去到一個地方的時候,我通常會選擇會尊重那裡的主人,這與其他無關,只是表示禮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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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準備怎麼對付我?”

克勞奇大聲詢問,並且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把我的孩子從我的身邊帶走?殺了我,避免我向福吉彙報跟你有關的事?亦或是囚禁我?”

伏地魔扭頭看了小克勞一眼,他扭著眉頭顯露出一個厭惡的怪異表情。

“看看你的父親都說了什麼?”

他的聲音充滿諷刺,然後他扭過頭望向克勞奇,沉聲道,“你居然提議,讓我在我最忠心且智勇的孩子面前,手刃他的父親,這是人能說出來的話麼?”

克勞奇不安的扭動一下身體,這讓他的領帶微微走形。

“或者你有更好的提議?”克勞奇問道。

“其實我們都無從選擇。”

伏地魔站起身,揉了揉非要站在他身後的小巴蒂的腦袋。

“我們因他而牽連在一起,又因為彼此信仰或許不同而對立,我們之間看似有很多選擇,只是看似。”

“我不介意跟他決裂,黑魔王。”

小巴蒂站出來開口,並對著伏地魔微微躬身。

克勞奇憤怒的注視著自己的兒子,可惜他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一腔怒火,無處發洩,還是在自己家。

克勞奇先生出奇的憤怒與憋屈。

“我不允許你再說這種傻話,小巴蒂,如果他是一個不負責任的父親,他拋棄過你,或是虐待過你,我支援你這麼做,但是他沒有。”

伏地魔望向小巴蒂,目光中帶著指責。

“他嚴於利己,關愛家庭,為你的成績而炫耀,卻不敢讓你看到一絲得意,只是因為他想要你成為更好的那一個。”

“啪。”

伏地魔的巴掌落在小巴蒂的肩膀上。

“我的傻孩子,是什麼迷瞎了你的眼睛?”

小巴蒂緊張的扭動了一下身體,那動作簡直跟剛剛的克勞奇一模一樣。

“看,你們連小動作都是完全相同的。”

伏地魔指出這一點後說道,“孩子,不是所有人都要用相同的方式去愛人,也不是那些用不同方式愛你的人就不值得你去愛,去感受,去擁抱。”

他又拍打了小巴蒂的肩膀兩下,便再也不就這個話題發表更多的看法了。

黑魔王不是家庭調解員,說幾句就夠了,更多也沒有意義。

“我們都重視他,這是我們必須堅守的。”

伏地魔靠近克勞奇坐了下來,“而我也欣賞你,雖然你曾公開咒罵我。”

克勞奇向一旁蹭了蹭,看起來像是要離伏地魔遠一點。

“你當時做的不對,而且很邪惡。”他開口說道。

“我承認。”

伏地魔再次站起身,巫師袍發出“呼”的一聲。

“我已經為此而無限接近死亡,我已經在黑森林飄蕩十年,我失去了我的身體和一部分忠誠的朋友,這是命運對我的懲罰,然而……”

當伏地魔再次扭頭望向克勞奇的時候,雙目之中已經充滿兇戾。

“依舊有人在怪罪我,並且不肯原諒我,但我要說,那些人是在找死。”

“噠噠噠”的聲音響起,大家扭頭看去,是閃閃。

她嚇得在角落中牙齒打顫,這讓齊齊咽了一口吐沫的眾人,從伏地魔營造重的恐懼中走了出來。

“我不在乎。”

伏地魔的目光從閃閃身上收了回來。

“那些憎恨我的人,我不在乎,那些討厭我的人,我也不在乎,那些背地裡蠅營狗苟的人,我同樣不在乎。”

“我在乎的人叫巴蒂·克勞奇,他是你的兒子,我在乎的人叫貝拉特裡克斯·萊斯特蘭奇,她在阿茲卡班,我需要他們過得足夠好,但這需要時間。”

“我要忍耐,我要壓制怒火,我要減少揮動魔杖的次數。”

他的聲音低沉下來,死死的盯著克勞奇。

寬敞的大廳寂靜著,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著黑魔王的爆發。

“因為我踏馬的怕自己忍不住,殺死你們這些該死的白痴。”

伏地魔怒吼著抽出法杖,一道綠光激射向克勞奇。

“啊。”

被鑽心咒擊中的克勞奇,痛苦的大喊著,整個身體扭曲在他城堡沙發的中央。

那裡,是屬於這個城堡主人的位置。

“嗖。”

綠光消失,伏地魔舒服了。

“現在我們可以談一談了,克勞奇先生,但首先請記住,不要再用那陰陽怪調的方式跟我說話,有事說事,沒事想吃魔咒,請直說。”

伏地魔再次坐在椅子上,依舊是用一隻手拄著扶手。

就像剛剛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盧修斯緊張的咽了口吐沫,他覺得黑魔王雖然變了,但又沒變。

倒是老諾特,在一旁看笑話般的關注著一切,眼中滿是興奮。

這才是他熟悉的那個黑魔王。

強大、理智、邪惡。

成為他的敵人,就要做好被他從精神上和肉體上同時摧殘的準備。

“你……你究竟要怎樣?”

克勞奇哆哆嗦嗦的爬起來,終於,他沒有再整理那該死的衣服。

“求同存異,克勞奇先生。”

伏地魔微微搖晃著腦袋說道,“我們都愛著小巴蒂,我們就應該聯合,哪怕做不到守護相望、攜手同行,也要做到彼此尊重、彼此原諒。”

“原諒你之前做的那一切?”克勞奇沉聲問道。

“是的,不管你如何看待那一切,不管你因此失去了什麼,你都必須學會忘記那些,重新開始。”

伏地魔肯定的點點頭,道,“你可以選擇拒絕,結果就是監禁,在小巴蒂死之前,你會活著,當他死亡之後,你會去給他作伴。”

“這就是你的求同存異、攜手同行、彼此原諒?”克勞奇怒聲問道。

伏地魔聳聳肩,又攤了攤手。

他什麼都沒說,但是他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案。

並且在這個答案後,附加了四個字:

我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