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杖定在原地，面具後的伏地魔驚訝的張大嘴巴。
三大不可饒恕咒之一，甚至可以說是三個黑魔法中最厲害的那個。
就這樣，從那個肉眼可見的大腦中穿了過去？
還有那綠色液體，被強力魔咒擊打後，一個水花都沒有麼？
這。
是不是對奪命咒、對黑魔法，多少缺失了一點最基本的尊重？
“這就是‘假’的狀態，你大可不必為此驚訝。”
甘普爵士的聲音傳來，沒有幸災樂禍，而是就事論事般的說道。
伏地魔皺起眉頭，收回魔杖，目光卻依舊盯著不遠處的那個大腦。
這有些顛覆他認知的存在，讓他心底升起一團厭惡。
但在品嚐這厭惡之前，他更希望自己知道為什麼。
“死神之腦，它真的是死神的腦子麼？”
伏地魔一邊詢問，一邊望著墨綠色池水。
那裡面白花花的大腦有很多，很難看出它們之間的不同。
“死神怎麼可能有這麼多腦子。”甘普爵士搖頭說道，“只是這些腦子裡，多少都有些死神的記憶，所以我們才這麼稱呼。”
“死神的記憶？”伏地魔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他扭頭望向對方，以確認對方沒有跟自己開玩笑。
甘普爵士的神色很嚴肅，至少從表情上看，不像是在開玩笑。
“是的，多是些虛無縹緲的畫面，但無論如何，見到那些，會讓我們對世界的認知有一種不一樣的成長。”甘普爵士說道。
伏地魔眼中帶著好奇，扭過頭望向斯內普。
此時他正趴在池子邊，半張臉處於水漬中，喘著粗氣。
身體已經很少扭動了，但翹在後面的腳，偶爾會抽動一下，彷彿在固執的證明他還活著。
見到這幅場景，伏地魔剛剛提起的興趣，又消失了大半。
為了探索那個該死的秘密，讓自己落在這種境況之中，實在是沒有必要。
反正有斯內普先探探路，伏地魔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衝動才好。
“你覺得他能活下來麼？”伏地魔指了指斯內普，向甘普爵士問道。
“我們無需猜測，他很快就會給出答案。”
甘普爵士話聲方落，纏繞在斯內普頭上的思維觸角便抖動起來。
那些銀色絲線在抖動一陣後，彷彿完成了自己的任務，開始快速褪去。
而斯內普的身體，也開始快速的抽搐起來。
這讓他看起來像是離了水的魚，在岸邊瘋狂掙扎，以至於身體在水漬中發出“啪啪啪”的聲響。
“啊。”
他忽然大喊了一句，說不清是痛苦多些，還是舒服多一些，總是很複雜。
隨後不久，那大腦便順著他的手，重新回到池水中，彷彿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而斯內普也在不久之後清醒。
伏地魔注意到，他在起身的時候，臉上罕見的露出一絲笑容。
輕鬆、愜意，但讓伏地魔覺得詭異的笑容。
“司長，我想我透過測試了，對麼？”
他站起身，帶著溫和的笑容走了過來，但目光深處依舊有著足夠的冷漠。
這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非常怪異，但伏地魔卻能理解他。
大體便是精神已經進入了新的境界，對於未來更加有想法，也更能輕鬆面對了。
所以，他面帶溫和的笑容，覺得自己可以坦然面對一切。
然而身體積重難返，一時間反應不過來，因此過往的冷漠痕跡，還沒能徹底褪去。
“是的，斯內普，你以後是緘默人中的一員了，他會給你一個胸章。”甘普爵士伸手指向桌子後的那個人說道。
斯內普笑著點點頭，目光掃過伏地魔，然後忽然僵住。
但這個過程很短暫，他隨後便自然的向伏地魔下拜：“主人，沒想到您也在這裡。”
他的話語間依舊充滿了恭敬，但伏地魔卻聽出一種別樣的味道。
因為這特殊的味道，伏地魔思索了片刻才決定如何回應對方。
“你是覺得加入緘默人組織，便算是脫離食死徒了，對麼？”
伏地魔的聲音不可謂不溫柔，但這句話的內容，也不可謂不重。
斯內普原本鞠躬的動作，在“噗通”一聲之後，變得跪在地上。
“對不起，主人，剛剛經歷‘死神之腦’的洗禮，我還不能很好的看清自己。”
斯內普低垂著頭，把半個額頭杵在地上的水漬中。
這態度，不可說不謙卑，只是伏地魔總覺得他的話裡帶刺。
“說說你剛剛經歷的一切。”伏地魔淡然道。
“是的，主人……”
這句話過後，是長久的沉默。
但斯內普並不是沒有動作，他張開嘴，像是在說什麼，只不過一點聲音也沒有。
“規則在限制他。”甘普爵士指了指自己的腦袋道，“他不會背叛緘默人這個組織，因為規則寫在思想裡，你為難他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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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地魔盯著甘普爵士看了片刻，確定對方沒有撒謊後，毫不猶豫的給斯內普來了一個攝神取唸咒。
很詭異，斯內普的大腦像是變得空空如也，但又給人一種沒有使用大腦封閉術的感覺。
“敞開你的思想。”伏地魔沉聲說道。
“我在努力，主人。”斯內普低聲說道。
“你這樣做，完全沒有意義。”甘普在一旁說道。
伏地魔又嘗試了一陣，果然並不能探知到什麼。
他把目光望向那潭墨綠色的池水，思索片刻放棄了親自嘗試的想法。
但當他扭過頭的時候，彷彿有看到斯內普在邪魅的一笑。
這感覺並不真實，他也不敢確定自己百分之百的看到了。
甚至於，在他之後長久注視對方後，斯內普也並沒有表現出什麼異常。
可伏地魔的心中就有一種感覺——這個人變了。
有時候，彎腰多一釐米，少一釐米，謙卑的態度就是不同的。
有時候，嘴角向上扯動，或是向下扯動，情況截然相反。
總之，變化很微妙，但伏地魔確定自己有注意到。
這個人，他必須更警惕的對待。
心中正想著，甘普忽然開口。
他示意伏地魔，如果想更深入的瞭解神秘事物司，可以加入緘默人。
伏地魔確認，那一瞬間斯內普看起來有些緊張。
可伏地魔在深思片刻後，還是拒絕了甘普的建議。
這不只是斯內普之前的遭遇影響著他，更多的，其實是斯內普之後的變化。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性格再次發生轉變，那對他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
而且，往思想中加入任何原本不屬於他的思想，都是非常危險的。
甚至於，這會改變一個人的命運與性格。
所以，伏地魔最終選擇了拒絕。
只是在與斯內普告別後，他還是忍不住長久的望著對方的背影。
他有一種預感，對方的抉擇，或許會再次影響到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