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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致命午餐

十月二十三號,星期日,霜降。自此天氣漸冷,開始降霜。

早上起來,天氣微涼,空氣中有著溼潤的味道。週末,朦朧中的校園,有著它獨特的寂寞。似乎好久沒有受到陽光的恩寵,淺淺的寂寞,揉進了瑟瑟的秋雨,秋風蕭瑟,與秋雨做伴敲打著道路兩旁的梧桐,碩大的樹葉帶著別離母體的疼痛,慘烈的凋零,秋天,註定這是個傷感的季節。

我看看寢室中熟睡中的幾個傢伙,心想,這也許是個睡覺的天氣吧,而不適合用來思考。這樣的天氣只會讓思考者臉上寫滿落寞。

白色緊身T恤,白色勁裝外套,深色褶皺牛仔褲,白色滑板鞋。鏡子前的我顯得儒雅而瀟灑。

外面的天空雨並不大,只是風稍微有些涼意。快八半了,校園裡失去了往日的喧囂,有著繁華落盡的冷清。我並沒有拿雨傘,雙手插兜,揚起一邊眉毛,吹起了口哨。踩著些許水窪走在潮溼的空氣裡,有些溫文爾雅,也有些浮誇。

東校區天橋腳下,有一把粉紅色的安靜的雨傘。雨傘下,是同這天氣一樣冰冷的人。

“你挺準時的。”米色針織上衣淺色牛仔褲的冰山美人陳晨,像一隻雪蓮。冰冷而高雅。

“久等了吧?”

“還好,剛來不久。你怎麼沒打傘?”陳晨的話有著難以覺察的柔軟。

“我喜歡在雨中漫步,雨滴打在身上會很舒服。”我仰起頭,感受雨絲灑在臉上清涼。

“其實我也想和你一樣站在雨中把自己淋溼。”陳晨看著我的眼神裡的一絲羨慕一閃即逝

“很簡單啊,收起雨傘,抬起頭,讓細雨親吻你的額頭。”我笑了笑道。

陳晨牽了牽嘴角,笑而不語。

我們走在前往導員劉老師家的路上,我走在淋漓細雨中,陳晨依舊躲在雨傘下。我們保持著一肩左右的距離,彼此沉默著。彷彿正在慪氣的情侶。

突然風更大了些,也更涼了些。陳晨在冷風中明顯的打了個哆嗦。我看著這個整日一個人,沒有朋友的冰山美人,有些不忍。想脫下外套為她披上,但又怕這種動作太煽情。於是走在陳晨前方,為她擋去那些冰冷的風。“這個女孩冰冷的外表下,有著什麼樣的傷心過往呢?”

慢慢的雨似乎也疾了些。我仰頭看天,還沒來得及咒罵,頭上出現了粉紅色的雨傘。雨傘很,我和陳晨並著肩走著,不一會我們都溼了一邊的肩膀。

“不好意思,害你衣服溼了。”

“沒關係,難得有這個機會。”陳晨輕笑了一下,這是她今天第二次笑了。

陳晨的話讓我有些迷糊,“你以前沒淋過雨嗎?”

陳晨猶豫了一下道:“我的爸爸是全國最大的珠寶商,我的家教很嚴格,我幼稚園的時候,就要學兩種語言,從就要學音樂課,科學課,數學課,藝術課……什麼時候該上什麼課,什麼時候該補充營養,什麼時候該休息,都有專人安排。我做什麼事都要經過父母的同意,連交朋友也必須先讓媽媽檢驗……”

這個豆蔻年華的女孩有著卓越的才華和氣質,然而內心卻早已枯死了。她甚至沒有一個朋友,也許正是因為如此才造就了她孤傲冰冷的性格。

“你知道嗎,我甚至沒有吃過口香糖,因為爸爸吃口香糖會影響牙齒育,而且嘴巴在別人面前這樣動啊動的,是很沒有禮貌的。”陳晨的話語中流露出一絲絲的傷感。

“也許你父母對你的愛太過沉重,它毀了你童年許多純真的夢,卻造就了今天如此優秀的你。也許你沒覺,但是你身上流露出一股與眾不同的氣質,那種氣質還有自信,是不可能被忽略的。在你身邊,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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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有那麼好。”陳晨有些驚訝,驚訝自己眼中那個不學無術的流氓竟能如此瞭解自己。陳晨不由想起身旁這個男孩迎新歡晚會和自己跳舞的情形。突然間,她感覺這個男孩挺不錯,總是一次次給自己帶來驚訝。

“其實我挺羨慕你的,在我時候,母親就跟別的男人走了,十三歲那年爸爸也去世了…”到這裡我突然頓住了,這些事情我跟慕容雪和歐陽情都很少提起,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就對這個還不能算是朋友的朋友起了這些,也許是天氣的原因吧。

陳晨看我頓了下來,認真的看著我道:“你能告訴我這些,我很開心。沒想到你有這麼多傷心的回憶”

“好了,不這個了。挺傷感的。”我突然想起這個冰山美人處處針對自己的事情來,於是道:“對了,我感覺你老是針對我。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陳晨嘴角微微上揚,道:“那是因為你把我的許多觀念都打破了,你上課睡覺,調戲老師,不遵守紀律,打架……那都是我不敢做,甚至都不敢想的事情。所以…一開始我很討厭你。”

“那現在呢?”

“還過得去吧,呵呵。”陳晨竟笑出了聲。

“這已經是你今天第三次笑了,記憶中只有那次迎新晚會時你對我笑過一次。”我扭頭看到不遠處的市,“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完,我冒雨衝了出去…

兩分鍾後,我又跑了回來:“喏,給你的。”我張開手,手心是一包口香糖。陳晨看了看我手中的口香糖,又看了看我。神情裡有一種意想不到的想哭又想笑的激動,讓人心疼。

“呵呵,是我送給你的,應該不算打破你的原則吧,再你爸媽又不知道。嚐嚐吧,你不用當著我的面禮貌。不過你可千萬別把口香糖給吞了哦…”

“謝謝!”

陳晨吃到第一塊口香糖高興壞了,那模樣,我想,即使再過多少年我也不會忘……

在美女導員家中,我愜意的坐在客廳沙上看著電視,吃著水果。導員和陳晨兩人在廚房裡忙碌著,很溫馨的感覺。

今天美女導員穿的很休閒,一件格子緊身上衣,把她的胸部襯托得非常突出,下面是一條淺色長裙子,露出白皙的腿,讓人看得直想流口水。

“陳晨,你感覺許尊是個怎樣的人。”美女導員透過廚房門的縫隙看著仰躺在沙上狂按遙控器,又時不時向廚房裡偷瞄的男孩,突然感覺要是能為他做一輩子飯也不錯。

他,總是用色迷迷的眼睛看著自己,上課睡覺,調戲老師,打架,而且據他還有兩個女朋友。這樣的他應該是個流氓學生吧。但是,晚會上王子般的他,球場上**四射的他,細心體貼的為自己遮擋風雨的他,為自己買口香糖的他……

“他是一個半好不壞的人吧。”

“哦?我倒覺得他是個好人,只是喜歡用些東西來偽裝自己。”美女導員臉上不經意露出溫情的笑容。

“是嗎?”陳晨現導員臉上的一抹溫情,恍惚間,覺得那是一種戀愛的訊息。

我看到廚房裡忙碌的兩個大美女,心想和美女一起做飯,應該更能增進感情吧,也許還能有意外收穫,比如趁機揩油。

“我來幫你們吧。”我走到廚房門口。

“不用你幫忙,你去客廳看電視吧!”美女導員現正在清洗著一些菜、肉什麼的,陳晨在一旁笨手笨腳的幫著忙,大姐應該沒下過廚房吧,還真難為她了。

“真的不要嗎?”我有些失望地道。

“呵呵,是啊,你快出去吧。”美女導員嬌豔地白了我一眼,道。

我只好無奈地道:“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就叫我。”完,便走出廚房。

剛坐到沙上,突然我的電話響了,是歐陽情打來的。

“喂,臭p尊起床了沒有?今天週末哦,陪我和雪兒去買電腦吧。”

“昨晚打麻將太晚了,困得要命,你和雪兒一塊去吧…”我用慵懶的聲音道,故意裝成剛睡醒的樣子。要是讓歐陽情知道我和陳晨一起在美女導員家吃飯,就慘了!

“你陪不陪我們去?”歐陽情的話裡帶著威脅的口氣。

“我…好睏哦,你們去吧,我還要睡覺…”完我掛了電話,不用想也知道電話那頭的情兒一定暴跳如雷.

當餐桌上擺滿豐盛的午餐,對面坐著一大一兩個極品美女,美女導員給我夾菜,冰山美人給我倒酒時,滴酒未沾的我卻感覺要醉了。

“老師辛苦了。”

“呵呵,不辛苦,陳晨幫了我不少忙。對了,不是和你過嗎,在私下裡叫我劉姐就可以了。”美女導員臉色微紅,笑呵呵的道。

“遵命,劉姐。”我一本正經的樣子又惹來一陣嬌笑,我轉過來對著這個從嬌生慣養沒下過廚房的冰山美人,由衷的了句:“陳晨,你辛苦了。”

陳晨臉一紅,搖搖頭道:“不辛苦,我什麼都不會做。”

“呵呵,別客氣來客氣去了,趕緊吃飯吧。這個魚香烘蛋可是陳晨親自做的哦,許尊趕緊嚐嚐。”美女導員催促著我們。

“這份菜怎麼這麼少?”大大的盤子裡就中央一塊醬汁的雞蛋。

“我,我不知道該用幾個雞蛋,所以……”陳晨有些不好意思的道。

“恩,我嚐嚐味道如何。”我迫不及待地挾了一塊雞蛋放進自己的嘴裡,咬了起來。突然,一股腥甜鹹澀的味道讓我不由得皺了下眉頭,但當我看到陳晨希冀的目光時,心頭一軟,這也許是他做的第一道菜吧。我強迫自己把菜吞了下去。

“這是你第一次做菜吧?”我對著陳晨道。

“恩,我就知道會很難吃…”陳晨的有些失望的道。

“呵呵,你真有廚師的天分,第一次做菜就做得這麼好吃,這道菜我包了,你們誰也別跟我搶。”著我把盤子裡的一多半的菜全放到自己碗裡,這份菜本來量就很,被我這麼一夾,所剩無幾。

陳晨有些將信將疑,“真的好吃嗎?”

“讓我嚐嚐。”美女導員一筷子把剩下的菜基本全夾走了。美女導員望著我的眼神裡,有著心照不宣的默契。

“恩,果然有廚師的天分。”美女導員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吃了一塊魚香烘蛋。臉上露出讚歎的神情。

陳晨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就這樣整個午餐下來,我比平時多吃了兩碗白飯,而美女導員則不停的喝水……

午餐結束後,兩個美女來來往往的收拾著桌上的殘局,我喝了些酒,稍稍有些頭暈,走到美女導員的臥室裡,躺在美女導員的床上,吃著蘋果,嘴裡滿是鹹澀,怎麼都嘗不出蘋果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