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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黑夜離殤

我拉著堯堯走出醫院的大門,清冷的夜晚讓我的頭腦很是清醒。

城市的夜晚很迷人,與白天有太大的差別,甚至會讓人產生錯覺:彷彿置身在另一個城市。如果把白天想象成狗狗們的堅硬的牙齒的話,那麼夜晚就是它們柔軟粘滑的舌頭,很柔軟,溼漉漉的,給人的想象是性感的,溫熱中佈滿粘滑的**。夜晚的城市已經被夜色和燈光偽裝成另一番模樣,彰顯著物質和**的迷幻風情。

那些白天睡眠的娛樂場所,都甦醒過來,虛掩的門裡透出粉紅的夢幻般的色彩,似乎蒙了一層輕紗,讓人看不清楚,卻有著揭開它的衝動。那是不加掩飾的裸露的誘惑,誘惑著每一個經過的靈魂,吸引著那些對這個城市感到厭倦的人們。

路旁,電線杆上是那永遠也清理不完的廣告,傷疤一樣凝固在城市的每個角落。街燈下,女人的討價還價,衡量著靈魂的價碼;停靠在陰影裡的汽車,在寒風裡有規律的顛動,製造著情感的事故……

粗糙的白天,容易擦傷眼睛。而夜晚的霓虹卻又太迷離,容易讓人迷失。這樣的夜晚考驗著人性,這樣的夜晚卻讓我渴望回家。

“哥,我餓了。”身旁的堯堯仰著頭看著我道。

我輕笑道:“恩,哥帶你去吃飯。你想吃什麼都可以。”

“真的耶?太好了,我要去‘福隆’吃兒童套餐,要帶煙火的那種。”

看著堯堯純真的笑容,我感到自己的喉嚨堵得厲害。他還,還是個孩子,能夠忘掉那些短暫的痛苦,但是我卻不能。

玻璃櫥窗後,堯堯大快朵頤,而我則惘惘的望著街頭的燈流。迷離的夜色和多彩的霓虹把城市打扮成主流和時尚的模樣。對面的迪廳裡人潮湧動,黑夜裡,人們放縱著靈魂,把自己交給了夜晚的黑暗……在天亮之前,黑夜註定把一切都接管。

城市

離殤在

似水流年

燈火闌珊中

纏綿悱惻的霧

親吻城市的肌膚

童話裡凝固的夢魘

連同脈搏高低的驟變

蜿蜒著千瘡百孔的**

任寂寞在城市開墾著空曠

空氣分泌著窒息的流質

扭曲著城市曲水流觴

墳墓裡肉麻的情話

沉淪千色的冠冕

吻得令人迷幻

祭奠中浮醒

光怪陸離

消散去

空餘

時至深夜,路上一併沒有多少車輛,計程車飛快的賓士在空曠的馬路上。堯堯睡在後座上,我和年輕的計程車司機有一句每一句的聊著,打著寂寞。

“師傅,這麼晚了還跑車,賺起錢來不要命了?”

年輕的的哥打了個哈欠,笑道:“沒辦法,日子逼得唄。剛結婚要還房貸,一家子都還指望著我餬口呢。”

我了根菸,給的哥也遞了一根:“來根菸,提提神。”

“好嘞!”的哥爽快的接了過去,上了,“老弟還在上學吧?”

我頭,的哥笑了笑道:“老弟,聽老哥一句話。找個有錢有勢的女朋友比啥都強。愛情是吃飽了肚子後才能玩的遊戲。‘幹得好不如嫁得好’在這個年代,對男人也一樣適用。在你成功之前是沒有人會在乎你的感受的,你每天累得像條條狗一樣,還會處處遭人白眼……”

我看著一臉埋怨的的哥道:“老哥講話挺實在的啊。”

正在這時,車窗外有幾輛高檔轎車呼嘯而過,好像就是我在議政廳外面廣場上見到的那幾輛汽車,數了數,數目正對。應該錯不了。

的哥看著漸遠的車尾燈,忿忿的道:“看到沒有,這就是大人物的生活。看人家那個派頭,嘖嘖”

我笑了笑沒話,的哥掐滅菸頭道:“咱別的沒法跟人家比,就跟他比比度。哈!”

著話,那個的哥就要加去追前面的高檔汽車,我連忙阻止道:“好好開你的車吧,別讓人家把你當恐怖分子抓起來了。”看著一臉忿忿不平的的哥,我有些後悔跟他嘮了這麼多。萬一這傢伙一衝動,開始飈車了,就麻煩了。

的哥悶悶的罵了一句放棄了飆車的念頭。這時,突然有一輛摩托車從後面追了上來,‘嗖’的一聲,就把計程車拋在了後面。

本來已經平靜下來的的哥又突然暴躁起來:“***,人家高檔汽車牛逼,欺負我也就算了。你媽的,一個摩托也敢來欺負我,好歹我這也是輛嘉達呀!”完話,的哥狠狠的踩上了油門,汽車出巨大的嗡嗡聲,震動著竄了出去。

前面的摩托車時快時慢的,似乎刻意著與前方疾馳的那幾輛高檔轎車保持著距離。而這輛摩托車的車燈竟然沒有開啟,看起來有些古怪。

我漸漸的看出一些端倪,摩托車與前方高檔轎車之間保持的距離恰好是跟蹤的最佳距離!我不禁疑惑起來,這摩托車上的兩人到底要幹什麼?難道是要刺殺那個高檔轎車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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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托車近跟遠吊,拐彎搶角,跟蹤手段很專業。顯然經過嚴格的訓練。我本來不想多管閒事,可是腦海裡突然閃出一句話,“你們知道這次來的是誰嗎?是副總理……”

這是我今天經過議政廳時一個老人的,只是當時沒怎麼在意,現在突然又想了起來。難道他們要刺殺副總理!?我頓時被我的想法嚇得滿身是汗!

不行,我要。萬一……

這時的哥突然減慢了度,看樣子是要在下個路口轉彎。我連忙制止道:“師傅直走,別拐彎!”

的哥疑惑道:“你不是去區嗎?前面一拐彎就到了。”

“先不回去,你跟上前面那輛摩托。”

的哥笑道:“老弟呀,沒想到你這麼還爭強好勝。我剛才只不過是給枯燥的駕駛增添**而已。你還真卯上了呀?”

看著漸遠的摩托車,我一陣心急,從錢包裡抽出幾張猩紅的大鈔:“讓你跟,你就給我跟!”

的哥先是一愣,然後笑道:“沒想到你也是個款爺!我的眼夠拙的。”

有了鈔票的刺激,的哥頓時精神抖擻起來,哼著曲子向前面的摩托車追去。漸漸的遠離了市區,前面的摩托車加快了度。的哥在我的催促下也展現了**的駕駛技術,愣是把一輛掙扎在報廢邊緣的破車開到時一百多公裡。在我的指揮下,不遠不近的吊在摩托車的後面。

慢慢的,道路兩旁越來越荒涼了,路旁殘破不已的路燈出昏黃的光芒。道路上過往的車輛也少得可憐。而這種環境正是暗殺的最好時機。

窗外的荒涼讓的哥感到一絲不安,“老弟,難不成你是劫車的?要對我下手?”

我不禁氣結,笑罵道:“你見過那個劫匪在搶劫的時候還帶個孩?再你這破車能值幾個錢。”

的哥臉色一紅,乾笑了兩聲:“也是,也是。”

這時,摩托車突然加快度向前方的高檔轎車追去。我心猛然一跳,要動手了嗎?

我立刻催促道:“快!快跟上去!”

計程車似乎有些吃不消了,出隆隆的聲響。的哥看著‘愛車’心疼的道“已經是極限度了,再快就要散架了。”

我無奈的看著摩托車飛快的消逝在我的視線裡。的哥看了看我道:“老弟,還追嗎?人家都沒影了。”

“再往前開一截,我一會再給你加錢。”

一聽到錢,的哥又猛踩了兩下油門,計程車哀號著繼續行駛著。

過了幾分鐘,前面依然什麼都沒有,看不到摩托車,也看不到那幾輛高檔轎車。我嘆了口氣,剛想讓的哥往回返。突然前方傳來一陣急促的剎車聲,還夾雜著幾聲槍聲。

我的心猛的懸了起來,“快,上前面!”

的哥嚇得直哆嗦,啥也不肯向前開,“老弟,我家上有老下有,你就放過我吧,你的錢我也不要了,你讓我回去吧……”

無奈之下,我抱著熟睡的堯堯走下車。的哥在我們下車後迅掉頭,飛快的消失在夜色裡。那度真叫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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