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有的人隨時可以跟男朋友打電話，而我這個小可憐，只能在一旁吃點狗糧維持一下生活這樣子……”林芬語氣有點酸，幽怨地看了夏至一眼。
“噗……”夏至笑出聲，心裡卻在疑惑，莫清明這是怎麼了？平時他可從不主動掛電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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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啦！”廚房傳來方靈嬌嬌軟軟的聲音。
夏至也不再多想，拉著林芬走進廚房。
飯後，林芬和夏至洗完碗，坐在沙發上喝了幾杯茶，三人便告辭離開。
夏至回房間，找出自己閒置了一年的醫保本。
棕紅色的戶口本順著她的動作滑落下來，夏至嘆了口氣，拿起掉在地上的戶口本，有些惆悵地翻來看了看。
戶主依然是她的叔叔，整個戶口本上只有她一個人的資訊孤零零地存在上面。
看著有點心酸。
有些煩躁地把戶口本塞進抽屜裡，夏至把醫保本放在自己的帆布包裡，出門。
廣東最讓夏至討厭的地方，就是雨水多。
p市在北迴歸線的邊緣，只有冬天和夏天兩個季節，轉季時，今天穿秋衣，明天穿短袖，後天穿棉襖，反覆無常。
這還不足以讓夏至討厭。
最讓她覺得討厭的，就是冬天的雨水。
寒流從大陸深處席捲而來，到p市，其實只是剩下一點尾巴了。
但是，對於一個相當畏寒的人而言，二十度的冬天，夾雜著呼呼的北風，對夏至而言都是一種折磨。
居委會就在小區前的街道裡，夏至拿著傘，緩緩走去。
風打在腿上的感覺，讓夏至懷疑她的褲子是不是假的。
正值居委會上班時間，居委會處，有不少中年婦女擠在那裡。
夏至合上雨傘，把傘放在門口，排在最後面。
“喲，夏至啊！”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站在離夏至不遠的地方，她指著夏至，嘲諷地笑了笑，“怎麼有空過來居委會？不是跟野小子在家裡廝混呢嗎？”
這胖婦女正是早上被方樹一句話懟回去的張嬸。
她看著夏至的目光，帶著一絲怨恨。
大概是因為早上被落了面子，現在心裡不好受吧？
聽到張嬸這話，周圍的中年婦女齊齊轉頭看向夏至。
目光裡有探究、鄙夷、不屑……
看得夏至一時有些煩躁。
她低下頭，沒有說話。
“喲？不敢說話了？怕被人指指點點？”張嬸冷笑一聲，她就知道這小妮子好拿捏，“哎呀，年輕人，害羞什麼？敢做還不敢當了？”
“瞧瞧，現在的小姑娘都這麼不知廉恥？看她年紀也不大，就敢勾三搭四了？”
“就是，現在的小姑娘啊……就是不自愛！”
“看她樣子不像啊？”
“哎呀，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別被她的外表給騙了！”
……
那些婦女指指點點的聲音傳進夏至耳裡，她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夏至，怎麼不說話？”張嬸見周圍的人開始指指點點，心下一喜，在心裡冷哼一聲，小妮子，還嫩著呢！“這種事敢做就要敢當，怕什麼呢？”
“張嬸，你我多年鄰居，我喊您一聲嬸，以表尊重。”夏至抬頭，看著張嬸臉上的得意，冷笑一聲，“就知道在這裡嘴碎，說些不存在的事，你敢去法庭上跟我說這種話嗎？你這是在汙衊我的人格尊嚴，犯法的，知道麼？”
夏至知道眼前的中年婦女只是看著有氣勢，其實只是個紙老虎，沒什麼文化，就喜歡嘴碎，說些八卦。
“你！你在說什麼！”張嬸有些結巴。
“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可不會因為你兒子是大學生就放過你。”見張嬸被她唬住，夏至又補了一句。
張嬸生了四五個女兒，由於重男輕女，最後硬是拼了老命生下唯一的兒子，那是她的命根，她可最怕自己的兒子出事。
“你想想，萬一你坐牢了，你那大學生兒子豈不是很丟人？”
打蛇打七寸，雖然她年紀小，但畢竟經歷的事多了，也算在社會上試過水了，多少也懂點東西。
張嬸怒髮衝冠，指著夏至，愣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哎呀，你這老婦！”站在夏至身後的一個年輕姑娘轉頭指著張嬸，“你這是要敗壞人姑娘的名聲啊！好生歹毒！”
“這女的也太壞了吧？竟然這麼惡毒？”
“這不是老張家媳婦嗎？”人群中另一婦女指著張嬸，大聲道：“！這女人，成天就喜歡說這些有的沒的，一點依據也沒有！”
“原來是這樣……太惡毒了吧？這樣的人居然養得出大學生？”
……
牆倒眾人推，輿論的方向一下子就轉向張嬸。
夏至看到眼前的一幕，自嘲地笑了笑。
這個社會就是這樣。
在風口浪尖上的張嬸氣得臉都漲紅了，指著夏至，大聲呵斥：“你這小不要臉的，竟然汙衊我？”
“安靜！要繳費的繳費，不繳費的出去，別在這裡搗亂！”突然，坐在櫃檯上的女工作人員大吼一聲，意有所指地看著張嬸。
張嬸一下子就慫了，氣呼呼地跑出居委會，臨走之前還不忘瞪了夏至一眼。
身上的肥肉隨著她的腳步一抖一抖的，看起來很是滑稽。
會所終於安靜了。
“你好，繳一下醫保費。”合上雨傘，夏至拿出自己的醫保本，遞給前臺服務的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若有所思地看了夏至一眼，接過她手裡的醫保本。
夏至摸摸鼻子，有些尷尬。
“小姑娘勇氣可嘉，但以後還得戒驕戒躁。”繳費成功，那女工作人員把醫保本遞給夏至，順嘴一提。
夏至驚訝之餘，便聽到工作人員說了一句“下一位”，急忙走開。
走出居委會，雨已經停了。
夏至拿上自己剛剛放在門口的雨，涼風吹得她有些不熟。
但心裡卻暖暖的。
曾經她以為這個世界是灰暗的、可怕的。
今日一事，倒是讓她覺得，這個世界好像也沒有那麼醜惡。
還是有善良的人的。
走出居委會，夏至便直接走回小區。
還在樓梯上走著，夏至便看到自己家防盜門前站著一大一小。
兩個，她不想看見的人。
張嬸也站在門口，一見到她，眼神像淬了毒一樣惡狠狠地瞪了夏至一眼，而後揚起一抹笑容，大聲喊道：“夏至，你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