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十八號，端午節。
夏至早早便起來泡糯米和花生。
沒有粽子的端午節不是個好端午節。
夏至會且僅會的，就是包粽子。
泡著糯米和花生，她又跑到陽臺洗竹葉和席草。
跟著起床的莫清明也曉得夏至今天是要包粽子，但按照以往看別人包粽子，是一個需要時間的大過程。
所以早飯還是得煮。
翻了翻冰箱，莫清明實在是想不出到底要做什麼，便直接煮了兩個雞蛋，熬了小半鍋粥。
夏至洗完竹葉和席草，本來是準備去切五花肉的，但她又愛喝熱粥，便拉著莫清明一起吃早飯。
早飯過後，莫清明照例洗碗。
現在不過早晨七點半，時間還早。
夏至把昨天買的五花肉拿出來切。
刀是鈍刀，莫清明自己有力氣，鈍刀也可以好好切菜。
之所以不去磨刀，純粹是怕某個小姑娘下廚切到手。
但是鈍刀，夏至也切不動啊。
她在灶臺上切了半天，一斤半的五花肉不過被切出了兩片。
洗完碗的莫清明湊過來一看，接過鈍刀，讓夏至去準備其他的。
夏至點點頭，準備調料。
只聽見幾聲清脆的刀碰砧板的聲音，然後，一斤半的五花肉被莫清明切成片，放在大碗裡。
“……還有那邊的蘑菇！”夏至一看莫清明的刀工，直接指使道：“要加蘑菇才好吃，你把蘑菇切成薄片吧？”
“嗯，好。”莫清明點點頭，將放在一旁泡著的蘑菇用水衝了兩遍，而後開始切蘑菇。
等夏至把調料準備好時，莫清明不僅切好蘑菇了，砧板都被順手洗好。
夏至將調料、五花肉和蘑菇放在一起，拌勻，而後用保鮮膜封起來。
這會兒倒是閒了，兩個人坐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
“我記得這邊重大節日都要祭祖，今天要不要祭祖？”莫清明靠在夏至的肩膀上，雙手把玩著她的右手，“我看冰箱裡好像沒什麼東西，不用祭祖？”
“……要的。”說到這裡，夏至終於想起，自己忘記買雞鴨魚肉來祭祖了。
但是今天過節，這會兒都快八點了，市場會不會沒人賣啊？
一想到這裡，夏至一把推開莫清明，站起身，拉著莫清明去市場買菜。
祭祖，這半年來，莫清明也看過不少次了，買起材料來自然也得心應手。
“來，小弟，這個二十七元。”蔬菜攤的老闆娘將一袋青菜遞給莫清明，笑了笑，問：“這是你老婆嗎？小兩口真年輕啊！”
夏至一聽這話，臉一下子就紅了，她低下頭沒說話。
莫清明點點頭，付了錢，笑著跟老闆娘告別，這才走向下一個地點。
他轉頭看著正在害羞的夏至，笑了笑，問道：“又不是第一次被這麼說了，還這麼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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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話我不知道怎麼接，再見，退出聊天。”夏至撇過頭不看他，假裝看著旁邊的攤子。
事實上她心不在焉地掃過，根本沒看到什麼東西。
“噗嗤……”莫清明笑出聲，跟夏至十指相扣的手又緊了緊，“老婆，不想我當你老公啊？”
夏至沒理他。
莫清明也知道夏至比較容易害羞，笑笑，也不再說什麼，輕飄飄地就把話題揭過。
“中午祭祀的飯菜，老規矩，還是你準備啊！”夏至看著莫清明手上逐漸增多的袋子，有點頭疼。
做飯，果然是件麻煩事。
早上九點，小情侶倆這才到家。
這會兒糯米和花生也泡好了，夏至也不再管祭祖的飯菜，將糯米和花生放在一起，攪拌均勻，按照比例放了鹽，便開始包粽子。
三斤的糯米，不到一小時，就被夏至包好了。
此時接近十點。
莫清明正在洗菜，還沒開始做飯。
夏至家沒有大鍋，因此煮粽子這種事，只能交給高壓鍋了。
夏至看了看，確定這三斤糯米包的粽子得煮個三鍋。
這就相當於，莫清明只有一個爐子可以用來做飯。
十點半，第一鍋粽子新鮮出爐。
夏至用剪刀挑起一根席草，剪下一個粽子，放在碗裡，順手將竹葉剝了，將碗筷遞給莫清明。
莫清明正在處理魚肉，去得晚了，又是過節，買的魚是海魚。
淡水魚早早收攤了。
見夏至滿臉期待的樣子，莫清明放下手裡的燉菜刀，洗了洗手，接過碗筷，嘗了一口。
糯米裡有一股竹子的清香，其中參雜這香糯的花生，還有五花肉由裡而外冒出來的香油。
味道很好，是莫清明活了十幾年來，吃過做好吃的粽子。
“很好吃呀！學姐，你也吃一口！”莫清明雙眼發亮地看著夏至，挑了一筷子粽肉，送到夏至嘴邊。
夏至張口，吃下莫清明遞過來的粽子。
嗯，還是熟悉的味道。
不錯不錯。
吃完粽子，莫清明便開始做飯了。
高壓鍋沒得休息，他無奈之下只能用電飯煲煲飯了。
夏至不大愛吃電飯煲煲的飯，總覺得有點太乾有的太溼，明明是一個鍋裡煮出來的飯，卻吃到各種亂七八糟的感覺。
所以莫清明一般都用高壓鍋煮飯。
這會兒沒辦法不是嗎？
一個小時後，四菜一湯便被莫清明做好了。
天氣熱，夏至不樂意呆在廚房裡，一早，她便走到客廳收拾東西了。
“學姐，打一下桌子！”莫清明在廚房大喊一聲，聽見夏至應了一句，便將飯菜一一端出。
兩人的配合也是十分默契的，夏至剛打好桌子，莫清明的菜便端出來了。
主要是夏至家祭祖的次數太多，他們想不默契都難。
這會兒，三鍋粽子也都好了。
夏至將第二鍋煮的粽子放在一個大盤子裡，接著便開始祭祀。
祭祀完，兩人吃過午飯，便雙雙癱在沙發上賴著。
天氣熱，兩個人卻跟以前冬天一樣，一直、不斷、黏在一起。
“誒……”夏至突然想起什麼，一拍大腿，“剛剛怎麼忘記叫韓路過來吃飯了？今天過節，他一個人……”
“沒事，他今天去乾爹乾媽那邊。”莫清明摟著夏至的腦袋，不在意地說著：“他都這麼大一個人了，擔心那麼多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