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知何時下起了大雨。
夏至看了看玻璃門外的大街，嘆了口氣。
方樹這是遇到了什麼事啊，說走就走，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
方靈和林芬還坐在那個位置上聊天，這會兒奶茶店沒什麼人，夏至倒是可以偷偷偷一下懶。
“夏至，你那時候開學啊？”
正看著雨發呆，老闆娘的聲音響起，喚醒了正發呆的姑娘，“奶茶店不大好招工，我都不知道你走了我該怎麼辦了。”
老闆娘單手支著腦袋，惆悵地說道。
“誒……還沒招到人嗎？”夏至有些驚訝，以往奶茶店招人挺容易的，怎麼今年一直沒招到人？
老闆娘給的待遇不差，夏至在這邊讀了三年高中，三年都在這邊打工，只是有時候奶茶淡季，沒什麼人，她才會去食堂打打工。
畢竟她是真的窮，一個小姑娘除了生母給的那點微薄的生活費，還要努力上學、衣食住行通通要靠自己，哪兒有那麼簡單？
“是啊。”老闆娘無奈地嘆了口氣，看著門外淅淅瀝瀝的雨，有些惆悵，“大概是現在的學生都不窮吧？感覺現在都沒什麼人會來打工了。”
奶茶店生意越好，就證明學生的生活越好，這邊的生意主要來源是學生，學生以外的人來得少，只有在幾個固定的月份或者節日，才會熱鬧。
學生有錢了，對老闆娘而言，真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大概是好事吧，雖然忙了點，但至少她還有錢賺。
“叮”玻璃門被開啟引起了門上的鈴鐺響起，夏至轉頭一看，方樹身上的雨滴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少年的衣服全部被淋溼，他頹然地走進店裡，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夏至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忙走過去拉著他，“沒事吧？怎麼淋了一身雨？”
“嗯，沒事。”方樹推開夏至的手，搖搖頭，有氣無力地坐在最近的一張桌前，“給我一杯熱奶茶吧？我有點冷。”
夏至見此，有些擔憂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去準備奶茶。
看著他這渾身溼答答的樣子，夏至趁老闆娘做奶茶之際，忙去找了條幹毛巾過來。
剛找到幹毛巾，老闆娘的熱奶茶也做好了，她將熱奶茶和毛巾一起拿過去，送到方樹桌前。
此時方靈和林芬早已發現方樹回來，見他如此，也是急急忙忙跑過來了。
“你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因為一個男的就這樣？”林芬抱胸，站在方樹對面，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不就是個長得好看一點的男的嗎？至於嗎？”
“林芬！”方靈拉了拉林芬的手，瞪了她一眼，“你別說了！”
“為什麼不說？本來那男的也就長得帥，而且剛好是個基佬而已，他至於這麼激動嗎？再說了，人家有物件，就是吵架了而已，要是單身，他可以自由追求，人家又不單身，他這樣不道德！”
林芬被方靈吼了一下，甚是不爽，直接大聲嚷嚷起來。
“……嗯，對。”一副頹廢樣子的方樹原本還沉默著，突然說道：“是我不道德了。”
林芬見他這樣，突然感覺嗓子裡什麼話都噎著了，不忍心說什麼。
“擦擦頭吧？”夏至將熱奶茶放在方樹面前，而後拿著幹毛巾走到他身後，給他擦頭髮，“林芬沒有這個意思，你別想太多。”
“我……”林芬好像想說什麼，但最終也沒說什麼。
方靈站在林芬身旁，看著方樹的神情，突然拉過椅子坐在他身邊，問道：“剛剛林芬給你看的，我手機上那個男的，你是不是認識？”
方樹沒說話。
夏至給他擦頭髮的手一頓，抬頭，一臉懵逼地看向方靈，彷彿在問：“怎麼回事？”
方靈沒看她，繼續看著方樹，接著說：“剛剛給你看他照片時，你先是滿臉震驚，接著假裝若無其事地問我們關於他的事……我感覺你最近可能談戀愛了，該不會就是這個人吧？”
方樹沉默著低著頭，好像沒聽到方靈說的話。
夏至輕輕嘆了口氣，也沒說什麼，繼續給方樹擦頭髮。
“嗯？”林芬也是聽得一臉懵逼，搬過一張小板凳坐在方靈身邊，滿是疑惑地問：“靈靈，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那個男的腳踏兩條船？”
方靈也沒理她，繼續對方樹道：“放假之後，這一個月來，你在我們群裡跟我們聊天的次數越來越少，每天我也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但是每次你跟我聊天，不是特別開心，就是特別不開心，你這這麼動盪起伏的情緒，不是戀愛了是什麼？”
夏至比較忙，這段時間又因著家裡的事，沒有怎麼注意群裡，倒是不大清楚這些事。
但是林芬清楚啊。
她恍然大悟地點點頭，摸著下巴，看著方樹，有些心疼，“方樹……對不起，我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地就……”
“沒有，不是你的錯。”一直沉默著的方樹突然抬起頭，“沒錯，我談戀愛了，但是在剛剛，我失戀了。”
他好像沒什麼情緒起伏，用相當平淡的語氣說出這句話，而後。將吸管插進奶茶裡，喝了口熱奶茶，好像真的不在意的樣子。
“所以，我猜的沒錯？”方靈挑眉，看著方樹，“來龍去脈已經不重要了，結果如此，我們說什麼都沒有用。”
“但是方樹”方靈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你什麼時候能改改這堅強的樣子，我們都是你的好朋友，我們的存在僅此於你的家人，你能不能不要那麼堅強，能不能有什麼事，多跟我們說一說？”
“嗯。”他冷靜地點點頭，彷彿失戀這件事，對他而言一點也不重要。
但是夏至知道，哪兒有那麼簡單？
少年今天一整天因著這麼一個讓他“被小三”的男人情緒大起大落，一大早因著分手一事陰著臉，壓抑著情緒，然後因為對方的一句道歉就歡天喜地……
哪兒有他表面上的這麼平靜呢？
“哭出來吧，方樹，我們都在，你哭出來吧，這沒什麼的。”
夏至把他的頭髮擦了個半乾，接著將毛巾隨意地搭在椅子上，“別的不管，但是，如果你受了傷，我們都是你的後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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