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來做什麼？”
“喲，現在連媽媽都不叫了？”夏至的媽媽是個挺年輕的女人，看起來保養得當，她看著夏至，好看的眉頭輕輕皺起，“翅膀硬了？可以放肆飛了？”
夏至皺著眉頭，吸了口氣，不大想理她。但是人家就擋在她家門口，不理都不成。
“怎麼？來吵架的？當時拋下我改嫁的時候不是挺果斷的麼？”夏至懶懶散散地往牆壁一靠，語氣中的嘲諷顯而易見。“難不成現在我還跟你在這樓梯口給空氣表演一出慈母孝女的戲碼你才開心？要不是礙著我爸家族的人，你恐怕生活費都不會給吧？”
“你”夏母聽著她的話，臉色一變，立馬罵罵咧咧地開口：“我真是養了個白眼狼！把你生出來都要了我半條命，現在你就這麼對我？”
“那你當初怎麼不把我掐死？也省得我現在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夏至嘲諷一笑，她都不知道她這母親哪來的勇氣，竟然敢在她面前數功勞？
雖然她叔從某些方面講不算善類，但至少跟家族的人一起把房子劃在她名下，戶口簿也把她單分出來，讓她自己保管，至少這樣以後她就不用為了戶口的事煩惱了。
“我當時要是知道你是這麼沒良心的白眼狼，早掐死了！”夏母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語氣相當衝，要不是這六分相似的臉，誰看得出她倆是母女呢？
“媽媽，白眼狼是什麼？”夏母身邊穿著寶藍色羽絨服的小男孩扯了扯夏母的衣袖，脆生生的聲音一出現，整個氣氛更尷尬了。
“白眼狼啊……”夏母低下頭，面帶笑意，“就是知道從別人身上得到東西，從來不知道回報的壞東西！”
說到“壞東西”三個字時，她有幾分咬牙切齒。
“哼！”夏至看著她迅速變臉的樣子，冷哼一聲，“當然，壞東西也是由壞東西生的。畢竟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生兒會打洞，好東西可不會生出什麼壞東西！”
夏至的嘲諷技能被點亮，應起話來絲毫不給夏母面子。
夏母抬頭狠狠瞪了夏至一眼，深呼吸一下，這才重新笑著對身邊的小孩子說，“乖，小孩子不用知道那麼多。”
夏至再次冷哼，“二位還有事麼？沒事可勞煩您們讓開了，好狗不擋道，可別擋了人家回家的路。”
“怎麼？我還不能去裡面坐坐？”夏母直起身，看著夏至的眼神帶著幾分譴責。
夏至突然笑了，“進去坐坐？”她覺得好搞笑，“您當時走的時候應該沒打算再回來吧？鑰匙都沒帶走，怎麼？現在想來我家坐？怎麼想的？”
夏母氣得直哆嗦，瞪著她，如果眼神能殺人，估計夏至已經死了千百次了。
“不孝女！這是跟媽媽說話的態度嗎？”
她三兩步走上前，狠狠扇了夏至一巴掌。
夏至被扇得有些懵，頭都被扇歪了，她抬起頭，冷哼一聲，“喲，現在知道你自己是我媽了？當初你走的時候，我才八歲誒，當時你怎麼不記得你是我媽媽？”
說著說著，她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深深吸了口氣，她憋著淚，眼神中帶著怨懟、譴責。
夏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輕咳一聲緩解尷尬，這才說出這次來的目的。
“聽說你找男朋友了？”
“關你什麼事？”夏至一聽，估計是隔壁張阿姨說的吧？
果然，跟這種中年婦女就不該說太多。
“小小年紀不學好？就知道找男朋友了？”夏母一臉嘲諷，“果然，什麼樣的爹生什麼樣的女兒。”
“怎麼，你有資格說我爸？”夏至冷笑著看著她，“你又好到哪兒去？就有資格說我爸？你怎麼不說這點是學的你呢？”
“果然是有爹生沒爹養的東西，一點都不懂得尊重長輩。”
夏母一臉失望地看著夏至，彷彿她的存在就是個錯誤。
夏至沒有說話，轉身走了。
這對母子不會在這邊逗留太久的，又沒鑰匙又怕冷。
“誒！你去哪！不準走！”
夏母在夏至身後大喊，夏至煩躁地甩了甩頭，頭也沒回地走了。
走出小區，夏至站在大馬路邊，一時有些迷茫，不知道該往哪兒去，失落地蹲在路邊，眼淚突然不爭氣地流下來。
她把頭埋在膝頭，像個小孩子一樣委委屈屈地無聲哭泣。
大概是太敏感，連放聲大哭都不敢。
手上的藥沉甸甸的，她感覺自己好像突然被抽空了力氣，連著幾包藥都快要提不動了。
很是委屈，很是難過。
“夏至學姐？”
突然，背後傳來一個溫柔的男聲。
“怎麼一個人在這哭呢？”
夏至回過頭，莫清明提著兩盒大大的麻辣燙，站在她身後，很是擔憂地看著她。
有人突然關心，夏至的情緒一下子就爆發了。
她撲進莫清明懷裡，連藥都被甩在地上，大聲哭泣著。
莫清明愣了愣，沒拿東西的手趕忙摟住夏至的肩膀，輕輕拍拍她的背，看著她一聳一聳的肩頭，有點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只能拍著她背，給她順順氣。
“乖，不哭了，多好看一女孩子，哭了就變醜了哦！”他一邊拍著她的背，一邊哄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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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好像沒聽到一樣，依然哭著。
莫清明在心裡默默嘆了口氣，真是個小哭包，真能哭啊，這個小東西。
良久，哭聲才慢慢變弱，莫清明見此，又拍了拍她的背，輕聲哄著：“乖，不哭了，我們回家吃飯吧？”
“不！”聽到回家二字，夏至立馬抬起頭，“我們不回家……”
莫清明一愣，看來是家裡出了事。
他點點頭，聽話地應著：“好好好，不回家，乖，不哭了，人是鐵飯是鋼，一頓不吃餓得慌，我們去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吃了吧？”
他把手中的麻辣燙晃了晃，夏至點點頭，這才想起自己還在他懷裡，有些不好意思，連忙退開。
“嗯，好。”她有些害羞，紅著臉點點頭。
看她六神無主的樣子，莫清明嘆了口氣，繞過她，提起剛剛被她扔在地上的藥，“走吧，去找個沒人的公園什麼的，我陪你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