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一身的疲憊，林凌退出《永恆》。
分解閃電祝福需要在暴風祭壇進行，剩餘的遊戲時間明顯不夠他返回萊茵城那個地下尋找暴風祭壇分解出閃電祝福。再者，易者的下場或多或少給了他一點衝擊，他連末代君王拜瑞亞特的任務都懶得去交，就離開遊戲，一個人躺在僵硬的床上。
隔了良久，他才想起來，今天是體檢的日子。
林凌撐起身體，去浴室進行簡單的洗刷。
說起來，未來科技大學宇宙勘探學院院長張兆德自從給他打了個電話要他去體檢後，未來科技大學校方便和他沒有了任何的聯絡。
還好，林凌有過辦理學籍的經驗。他翻到了相關材料，出門搭乘早班巴士趕赴天文市第一醫院。
天文市第一醫院的體檢中心所在地位於醫院偏門。
林凌下巴士的時候，在車站看見了一個面熟的金髮青年。他皺起眉，努力思考了許久，都沒有想起到底是在哪裡見過這個長相有點混血的青年，於是下意識地認為自己想的太多了，便往醫院偏門走去。
“新的生活，我來了。”
與那個金髮青年擦肩而過的時候，林凌聽見了一聲語調含糊不清的呢喃。他奇怪地看了眼那個金髮青年，發覺那個金髮青年也在看自己。
“你也玩《永恆》？”林凌忽然明白為什麼那聲呢喃會模糊不清了，那根本就是夾雜著怪異腔調的惡魔語。他曾經聽說過一些專研於《永恆》的愛好者把通用語、惡魔語與古代語當作一門真正的語言那樣研習，但還是第一次見到真人。
“聽得懂這個的……是地下世界方的玩家？”
金髮青年瞥了眼林凌，嘴角流露出一抹笑容：“是的，在回國前我也玩《永恆》。”
“哦，國外也有幾個公會挺強的。”
林凌注意到金髮青年的手裡拿著一個信封，便有些冒昧的問道：“不好意思，你也是來參加體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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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青年點了點頭。
“未來科技大學？”
林凌嘗試著問道。
“宇宙勘探學院火星勘探專業。”金髮青年報出了他所屬的院校與專業。
“我也是。”林凌突然覺得這個世界也沒有想象中的大嘛，他主動伸出手道：“我叫林凌。”
金髮青年遲疑了一會兒，才握住了林凌的手：“諾……我中文名字是陳煊，我媽媽是天文市人，本土的。”
“本地人，馮陳楚衛中的陳家？”
林凌沒想到在這裡可以遇到一個本地人的後代。
天文市是一個移民城市，幾百年前這裡還是一片海。位於城郊的質量加速器“征途”是地球最繁忙的宇宙航空港之一，所謂的本地人極為稀少，基本上可以用百家姓中的前三組姓氏來概括各家的姓氏。
“是的。”陳煊頗感意外地看著林凌，“沒想到你連這段典故都知道。”
“我媽媽的外婆也是陳家人。”林凌笑了笑，他並不反感流淌在自己血管內的液體，只不過是反感那些靠著相似血緣關係而百般要求的親戚而已。
不知道有多少惡棍，舉著親情的幌子在作惡。
林凌與陳煊邊走邊聊，進入了醫院偏門進行體檢。
他們在體檢的同時，天文市校方的工作人員也在為他們辦理學籍。
待到完成一系列複雜檢查的時候，時間已經快要鄰近中午。
“林凌。”陳煊看了看手錶後，對林凌做出了邀請，“可以一起吃頓飯嗎？”
“他還有個額外的檢查要做。”
林凌剛想答應，就聽見待在他們身邊的護士擅自做主的為他拒絕了陳煊的邀請。
小護士對林凌催促道：“請快一點，琴主任在等你呢。”
“琴醫生？哦，是那個……”
林凌頓時明白了小護士的意思，他向陳煊抱歉地聳了聳肩道，“確實還是有個檢查，下次吧，我知道天文市有幾家不錯的餐廳，反正你最少要在這裡待上四年，以後有的是時間。”
“好的。”陳煊微笑著說道，在目送林凌離開後，他嘆出口氣。
什麼4年的大學生涯。
家族裡只給了他2年的學習時間。2年後，他就要返回歐洲，從那裡前往火星。
這便是失敗的代價……
“古斯塔夫先生。”一名護士大叫陳煊的姓氏，與林凌擦肩而過，“諾布林?古斯塔夫先生，這是您的體檢報告單。”
陳煊緊張地抬起頭，當看見林凌已經消失在走廊裡後，才板著臉對那個護士說道：“我叫陳煊。”
他說完，便從護士的手中接過體檢報告單，匆匆走出休息室。
諾布林?古斯塔夫？
林凌從轉角處探出頭，戒備地看著走下樓梯的陳煊。
諾布林?古斯塔夫……黑暗理事會高階成員、地下世界方主要公會古斯塔夫會長鏡影的真實姓名。
那個人，竟然來了天文市。
難怪第一眼就會覺得面熟。
“可以把你的手拿開了嗎？”被他壓在牆角中的護士語氣冰冷的問道。
“抱歉。”
林凌歉意地低下頭，他在聽到諾布林?古斯塔夫這個名字時下意識就把小護士摁倒牆角，並捂住了她的嘴巴要她不準發出聲音。
“你們這種毛毛躁躁的年輕人最討厭了。”護士瞪了眼林凌，教訓道，“有什麼想問的當面問不好了？幹嘛要鬼鬼祟祟。”
“男人之間的友誼。”
林凌隨口胡謅道。他不想為自己的行為做過多的解釋，反正，做了就是做了。
“跟我來，琴主任在綜合檢查室。”護士奇怪地看了眼心不在焉的林凌，雖然在好奇心驅使下，她很想知道更多的事情好滿足自己的八卦心裡。但對方是琴心如指名道姓要的人，她這種小護士怎麼可能得罪的起琴心如這樣的大人物。
林凌邊走邊發短訊息給好久不聯絡的前天文市王牌記者，現任私家偵探的碧律己，告訴他黑暗理事會的高階成員諾布林?古斯塔夫已經到達了天文市，並把使用的化名、就讀的學校和專業也告訴了他。
調查的事情還得要委託專業的來。
林凌從樓道內的視窗往下看去，看見了獨自一人走出醫院偏門的陳煊。
想必在對視的過程中，陳煊也覺得自己這個人有些眼熟，所以才會搭話的吧。他使用手機連上網路，開啟最大的職業玩家粉絲聚集論壇SHN，查詢了天文市本地的古斯塔夫一線成員名單，驚訝的發現那個盾衛者胡安，已經代替鏡影成為了古斯塔夫的會長。
根據論壇的八卦貼，古斯塔夫在天文市的最高級成員是他們內部的“劇情派”創立人匹諾曹。
那麼，前任會長鏡影在這個時候來到天文市，真得只是為了學習來的？
不管別人信不信，反正林凌是不相信。
“喂！”一聲大喝突然在耳邊炸響。
林凌猛得抬起頭，看見琴心如和領路的那名小護士正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她們的身後有一臺巨型的封閉式水槽，水槽內部翻湧著乳白色的泡沫，幾根粗大的管子吊著一個彷彿白城器械的G系統那樣的裝置懸浮在水槽上方。
“脫衣服。”琴心如將一套乳白色的膠質服裝拋給林凌。
“在這裡嗎？”林凌木訥地看著琴心如和那個護士。
“這有什麼關係？”琴心如和護士一臉理所當然地看著他。
“沒有更衣室？”林凌的臉皮厚度還不足以支撐他當著兩個異性的面換衣服，他的窘狀落入琴心如的眼中，當即被轉換為一縷微笑。
“好吧，我們轉過身去。”考慮到患者的心情，琴心如按住身邊的護士肩膀，轉過身道，“這樣就可以了吧？”
林凌很想說不可以，但還是快速脫下衣服穿上那件奇怪的膠衣。
“穿好後進到水槽裡，戴上那個頭盔。”琴心如在他換好衣服的一瞬間轉過身，嚇了林凌一大跳。她臉色如常地指了指水槽道，“這個是我們科室的最新成果，如果今天的水療有效，那麼只需花上三個月，90天的時間，就能完成整個治療。”
“水療？”
林凌很清楚他患的是什麼樣的遺傳病，單純的水療，會有效嗎？
“最新的前沿科技，看似是水療，其實裡面的每個水泡中都佈滿納米級別的細微治療儀，可以直接透過汗腺進入你的體內病灶滅殺畸變的部分，每次的病灶滅殺量大約只會造成同樣大小的創口，依靠人體的正常新陳代謝完全可以自愈，而且這個治療水槽本來就是給重傷患者使用的循環式治療單位。”琴心如說出了一大通林凌“雖不明，但覺厲”的話。
護士為林凌取來了一個小小的矮梯。
“對了。”在進入巨型水槽前，他想起了一個很關鍵的問題，“那麼醫療費用……”
“這個研究是我們天文市第一醫院和你們未來科技大學宇宙勘探學院共同進行的專項研究，你的治療費用都算在研究經費裡了。”琴心如還是實習醫師期間，就根據導師的意見跟蹤了林凌的病歷。林凌是她的第一個病人，她不想看見如此年輕的生命，在十年後，人生最好的時候凋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