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不要放棄？”
星幽億兆的語氣誠懇。不過熟悉林凌的眾人都知道，他挑了一個錯誤的地點、錯誤的時間，用錯誤的語氣對林凌開了一個錯誤的玩笑。
“你知道我會進入什麼樣的時光碎片？”
邪術師過於嚴肅的語氣讓林凌不認為他是與自己在開玩笑。
“畢竟我也是利益相關人，你倒黴以後的既得利益者。”星幽億兆無視身邊投來的露骨暗示目光，在巴莫勒什的寶藏歸屬權真正決定之前，他確實是繼林凌之後第二個有資格開啟寶藏的人。
“痴人說夢。”
林凌的聲音中帶上了一絲笑意，他怎麼可能選擇放棄。他看向四周，如同蜂巢一般的時光之壁中遍佈著數以萬計的時光碎片，每一個時光碎片都是一個獨立的世界，圍繞在他身邊的那些煙霧不時會閃過一絲金色的光彩。
時之沙不斷根據他的個人過往經歷重現、或者推演出全新的時光碎片。
“跟緊我。”
林凌啟用恐懼夢魘，高等飛行術效果將他和恐懼夢魘得以在半空中自由的飛行。
恐懼夢魘馭使幽浮盾在悠雲的身體下方組成一個滑板形狀的長條，將變身狀態結束的督軍同樣託在半空。
恐懼夢魘的出現更改了數十個時光碎片的內容。
數十道時光射線掃向林凌，試圖將他捕捉入各自所屬的時光碎片內。
不過既然經歷時光碎片，重溫過去的或者展望未來，當然得由自己親自選擇，而不是聽命於系統。
“你熟悉哪個副本？”
熾熱的雙翼撐開，藉助火焰之翼的效果，林凌一邊在空中自由的飛翔躲避時光射線，一邊向悠雲說道：“我到是希望嘗試下地下世界或者永夜議會方的副本。”
“混亂漩渦。”悠雲低著頭，說出了一個低階副本的名字。
“嗯？”
林凌本以為悠雲會同意他的冒險之舉，嘗試一下地下世界或永夜議會的副本。
鄰近他們的時光碎片在悠雲說出混亂漩渦的名字時，變為了熊熊燃燒的暗影烈焰。
暗影烈焰擴散為一個驚駭的面具。
面具開裂的狹縫內，投射出無盡深淵的主宰，深淵之主達戈摩根的眸光。
“為什麼？”
林凌召集幽浮盾在他的身前匯聚為一個喇叭狀的擴音器，他打了個響指，依靠幽浮盾的聚集將擴散性運作的音震爆震變為一個指向性法術，音波元素宛如精靈般躍動著聚集，粉碎了沿途遇見的一切時光射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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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的火光與紊亂的氣流在他的身邊舞動，那些偽裝成暗影烈焰的時光射線每當接近他的身體，便會被組成奧術陣列的幽浮盾抵擋。
燃燒的暗影烈焰在半空中組成了一個個虛影。
惡魔大師瓦雷爾、天啟邪魔煞科、痛苦女士密涅瓦幻象、女妖亞莎琳、煉獄督軍克朗威爾、混亂元素亥格、黑手寇拉德……偽裝成暗影烈焰的時光碎片變為一個個出自混亂漩渦的BOSS。
每個BOSS都自成一體，他們的面目在虛幻與真實之間不停的切換。它們身後沸騰著汙穢的暗影之力，交融的暗影之力構成佩戴著笑臉面具的煉獄大祭司和荒野的鱗爪之王、澤希爾的化身——六臂蛇魔！
構成虛影的暗影烈焰伸出烏雲般的大手罩向林凌。
轟鳴的聲響中，有時光碎片在他們的身後崩裂。
系統提示：你受到真知幻覺的影響。
模糊不清的影響浮現於林凌的眼前，他看見了惡魔大師瓦雷爾身為傑弗森伯爵的過去。
“真是善解人意。”
林凌輕彈手指，翠綠色的光刃在身前劃過，抹消了他看到的真知幻覺。他側轉過身，避讓開連續三尊虛影的撲擊。
酸性流刃蜂鳴著穿過虛影。
真知幻覺構成基德爵士、密涅瓦的祭司與亞莎琳小姐的幻象在強酸下溶解。
時光之力回溯為一團團模糊不清的幽影炸裂。
“說說看你的理由。”林凌一邊後退，一邊對悠雲問道：“為什麼要選擇混亂漩渦？”
煉獄督軍克朗威爾擎出煉獄之柱。
煉獄主宰火痕如同毒蛇般盤旋在煉獄之柱的表面。
時光射線化為一根根骸骨鐵枝組合為聖誕樹般的龐大軀幹。
魔法無法破壞如此巨大的玩意……
林凌舉起手指，扭曲的光痕在他的指尖旋轉。
“沒有通關記錄。”悠雲大聲說出了一個讓人啼笑皆非的理由，“你和我們沒有混亂漩渦的通關記錄。”
“我們？”林凌略略皺起眉毛，由於某些人的搗亂，混亂漩渦這個副本，他的記錄確實只到惡魔大師瓦雷爾，之後的BOSS他都沒有碰觸過。
“是的，我們。”儘管有些磕磕絆絆，但悠雲還是明確的表達出了她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做事不能半途而廢，我只想和大家一起再下副本，完成它的攻略。”
“我們中都有誰？”
扭曲的光輝籠罩了骸骨聖誕樹，構成煉獄主宰火痕與煉獄督軍克朗威爾的真知幻覺被扭曲的光影撕裂。
一個牽著獵犬的年輕紳士虛影同時在林凌的眼前碎裂。
“你、我，還有草莓鼻，醉無酒他們……最早的大家。”悠雲說道。
“是嗎？”
林凌放下手臂，周圍的時光碎片根據悠雲的聲音旋轉著化為了一個真實的場景，那些被抹消的或者尚未被抹消的虛影合攏為一道無法抵禦的明光穿透他們的身體。
混亂漩渦的場景被時光射線一點一滴的復原，連帶著悠雲期望的大家，也逐一出現在這個碎片內。
系統提示：你已進入噩夢級難度副本“時光碎片－混亂漩渦”。
“我怎麼在這兒？”上半身全副武裝，下半身卻只套著一條褲衩的草莓鼻驚訝地看著他身前的林凌，“零，你也在這裡？”
“得救了。”醉無酒躺在地上，他舉在身前的塔盾和身上的鱗甲就像是被大象踩過一樣坑坑窪窪、殘破不堪。
陳婧抱著一個酒瓶，她帶著憨態可掬的笑容，像是一頭醉貓般保持著蜷伏姿態，然後“咔噔”一聲翻到在地上。
“這又是什麼巫術？”暗影牧師橡膠人看著手上的一團魔力精華，分佈在魔力精華表面的黴斑表明這個魔力精華又一次在鍊金術的轉化過程中損壞。
林凌轉過身，看向有些欣喜的悠雲。他選擇了時光碎片，但沒有挑選人員。
出現在這裡的所有人應該都是悠雲所努力的結果。
“我們的人數不足。”林凌小聲提醒道，“沒有治療。”
悠雲不情願地轉過頭。
“零……等等，那是誰？”那裡，李琳達懷著敵意看著一身純白的精靈聖騎士。
“你就是那個老女人？”貝殼用挑剔的目光瞧了眼李琳達後，戴上了她那獨角獸造型的頭盔。精靈聖騎士走向林凌，用一貫的嘲弄語調尖酸刻薄的說道，“恭喜你們，好死不死挑選了難度最高的‘維吉尼亞的緬懷’，還好你們沒有愚蠢到用完全部的人數名額。”
“誰是老女人？”李琳達生氣地上前想要找貝殼理論，卻被一道光波攔下。
“這就是維吉尼亞的緬懷？”
施放出廣播的是戰爭牧師殤刃銘，“鏡影位面：戰爭王座”的持有者。這位開服至今一直雄踞英雄聯盟方等級榜首位的強者倒轉光波，將李琳達彈回原位。他首先瞧了眼林凌，其次才瞧了眼如臨大敵般的其他人，最後轉過頭對貝殼問道：“這就是你的競爭對手？”
“看似不是一合之敵。”
另一個聲音響起。
一片星光升起，剖開了混淆不清的邊界。
元素法師仰望星空漫步出虛無，他和殤刃銘一樣，首先瞧了眼林凌：“閃電權杖？”
“閃電權杖。”
林凌在仰望星空的手中看見了和他持有的閃電權杖造型近似的法杖，不過他更為在意的是仰望星空佩戴在腰側的那本龍皮法術書。如果他沒記錯，這本法術書便是《神力呼喚者指南》，傳說中使得仰望星空在三階80級之時便晉升為半神的“超神器法術書：《創世魔咒》”的組成部件之一。
“零。”草莓鼻穿上了裝備，順帶替醉無酒修理了裝備。他們兩人走到林凌的身邊。草莓鼻的手頭都握著得自於七海武中的海巨人切削器，而醉無酒裝備著一整套“史詩套裝：善堂庇護”，他們手中的精良武器裝備讓殤刃銘和仰望星空嚥下了後續的話，有資格裝備這些的都不是善岔，更何況身屬聯合會名下不同組織的他們，全都無數次聽聞過這幾人的ID。
“敵人？”李琳達取出戰矛，她的督軍扈從於陰影中浮現。
“海岸勇士之矛？”貝殼有些意外地看著李琳達手中的另一個七海武武器，七海武的屬性僅次於次級神器，兩件七海武合擊之下，即便持有者是督軍和巨武鬥士，她也必須要用上一輪聖療才能化解。
一大袋清水潑在了陳婧頭上。
被澆醒的遠行者下意識舉起弓，才發現站在身前的是悠雲。
“不用謝我。”悠雲帶著一絲笑容看著臉上帶著醉容的陳婧，只要更改一下遊戲裝置的設定，《永恆》便可以從一個怎麼喝也喝不醉的社交場變成有多少斤兩都不夠看的修羅場。
陳婧取出她身邊的無盡水袋往手裡倒了點水，擦了擦臉，過去她和李琳達、紫灩漣以及夏娃全都談不攏，不過和悠雲卻出奇的合拍。
“有一個督軍和遠行者？”殤刃銘瞥了眼仰望星空，“老兄，怎麼樣？”
“先下手為強。”仰望星空剛剛說完，就看見了一道暗影，“等等，他們有暗影牧師。”
“你們好。”橡膠人玩弄著手頭的釘頭錘，原本在重生戰團中只是起到一個補充作用的他，如今已經成為了狂戰者聯盟的分團團長，草莓鼻忙於公會事務的時候，都是他帶著原先分離出去的那幫戰團成員們展開戰團活動。他的臉上依然掛著林凌熟悉的謙虛笑容，只不過眸子中閃爍著的陰影表明他的實力不止看上去的那般“謙虛”。
“白廳徽章？”林凌、殤刃銘和仰望星空同時注意到了橡膠人胸口的那枚微小的菱形白色鑽石徽章。
這枚徽章，是“暗影遺蹟：阿格蕾拉的白廳”特產。
暗影牧師可以在這些遍佈永恆大陸的殘垣斷壁中得到一個考驗，只有最傑出的暗影牧師才能獲得阿格蕾拉的神力，他們的暗影神術傷害屬性由此從暗蝕轉變為“靈魂”，所造成的傷害不僅會燃燒相當於傷害數值一半的法力值，還將附帶治療吸收效果。
佩戴白廳徽章的暗影牧師可以稱得上所有法力資源使用者的大敵。
殤刃銘與仰望星空固然不曾懼怕過任何白廳徽章的暗影牧師，但當那個牧師身邊有著裝備精良的盟友時，那麼他們對其忌憚，又有何妨？（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