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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最窮的團長

隔天上午,艾蓮娜剛剛上完早朝,就帶來了聖啟帝的一道任命書,當眾向達瑞宣讀了一遍。

“帝都守備團?帝都這裡還有這個部門嗎?”達瑞有些納悶。

帝都蘭特裡亞,最有名的幾個部門包括內衛,禁軍以及最強勢的皇家騎士團。這三個部門的職責幾乎涵蓋了帝都的個個角落。可帝都守備團,達瑞卻從來沒聽說過。

“不錯,從現在開始,你就是帝都守備團的團長了。不用懷疑,帝都的確有一個守備團,這個部門已經開設上百年了,並不是新成立的。”艾蓮娜說話的同時,臉色有些陰沉。

達瑞察顏觀色,知道這個守備團一定不怎麼樣,不然艾蓮娜的臉色也不會這麼難看。但是任命書已經下了,根本不可能再改變,所以達瑞也沒問什麼,叫上馬克一起,朝那個守備團的辦公地點而去。

艾蓮娜臉色陰沉的離開,出了驛館門口,直接坐車來到了皇宮裡,一輪通報後,在偏殿見到了聖啟帝。

“陛下,您怎麼會同意讓達瑞去守備團呢?那個守備團雖然在人員編制上,與皇家騎士團差不多,但不論是財力還是人員的素質都遠遠不如,甚至連內衛的後備隊都比他們強得多,這樣一個部門,放達瑞進去不是埋沒人才嗎?”

“唉……艾蓮娜呀,今天早朝你也看到了,德里特與蘭那德兩方一起施壓,說得又有理有據的,我如果一意偏擔達瑞蓋亞的話,會引起很大的騷動。你應該知道帝國現在的局勢,為了大局,我不得不讓步。”

“可是……”

“我知道,達瑞蓋亞在守備團很難有什麼發展,而他的存在又是為了制約政局內那些不穩定因素的。這些我們知道,德里特那些人也知道,所以他們今天才先下手為強。不過……你不覺得達瑞進入守備團也不全是壞事嗎?”

“哦?難道陛下您另有安排?”艾蓮娜眼中一亮,追問道。

“艾蓮娜,你認為達瑞蓋亞如果繼續留在內衛中,他的發展有多大?能起到制約德里特一黨的作用嗎?”

“這個……”

艾蓮娜想了想,最後搖了搖頭,想要制約德里特一黨,不是光用嘴說說就行了,連聖啟帝對他們都沒辦法,制約他們必須有實力。而說到實力,帝都三大勢力內衛,禁軍與皇家騎士團,彼此間正處在一個微妙的平衡中,本來皇家騎士團是偏向於皇室的,可是因為繼承人的關係,帝國的未來註定要有一場動亂,所以現在來恩哈爾特處在一個觀望階段,誰也不幫。

這樣一來,剩下的內衛與禁軍實力差不多,就是達瑞留在內衛之中,也最多把內衛中二皇子的勢力踢走,對整體大局的影響並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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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您的意思是讓達瑞另立門戶,慢慢發展,我們在暗中支援一下,讓他發展出一個能跟禁軍抗衡的勢力?”

“不錯,我最近的身體雖然越來越差了,但應該還能挺幾年。只要我一天不死,來恩哈爾特就會站在我這邊,德里特他們就鬧不出什麼亂子。趁這幾年的時間,達瑞蓋亞如果真是可造之才的話,應該能建立一隻很強的力量了。”

艾蓮娜恍然大悟,“原來如此,陛下真是深謀遠慮,那我們要怎麼支援達瑞呢?直接從內衛中調波人手給他嗎?”

“調是一定要調的,但不能太多,而且要有合理的理由,不要被人抓住把柄,至於其它方面,暫時不要支援得太明顯,還是讓達瑞蓋亞自己先發展一陣子再說吧。”

“是……”

帝都守備團的辦公地,位於蘭特裡亞的城西,一座佔地數千米的大院子裡。對於寸土寸金的帝都來說,這麼大個院子可是非常值錢的,不過地上的建築可就有點對不起觀眾了。

幾排低矮的平房,個高的進門都得低著點頭,不然腦袋絕對撞門框上。破舊的大門旁,立著一塊匾額,上面“帝都守備團”五個大字已經脫了顏色,一看就是好幾年沒換了,給人一個破壞的感覺。

達瑞與馬克足足在門口站了十分鐘,彼此沉默不語。雖然在來之前,達瑞心裡就有所準備了,這個守備團一定不是什麼好地方,可直到看到了,才知道自己剛才所想還是太天真了。

“馬克,這就是帝都守備團的辦公地?我們沒走錯吧?我怎麼覺得好像到了收廢品的地方了。”

“這個……大人呀,這的確是帝都守備團的駐地,以前條件還過得去,可最近幾年由於各種人才都流向了內衛等三大勢力,這裡就漸漸落寞了,成了現在這樣。”

“呼……陛下還真是安排了個好差使給我,算了,不管怎麼說先進去看看吧。”

一催暴雷獸,達瑞臉色陰沉的走進守備團大門,說起來還真是夠破敗的,堂堂守備團大門,居然連個站崗的都沒有!這還是守備團呢,連自己都守備不了呀。

“喂,有人沒有,出來一個會喘氣的。”

馬克實在有些看不過去,氣哼哼的大吼起來,足足喊了五人鍾,才有兩個吊兒郎當的小子,從一間平房中走出來。

“咦?這不是暴雷獸嗎?還有烈火馬,等級還挺高,這兩種魔獸每一隻都是天價呀,真是難得一見。”

一個小子看到達瑞兩人的坐騎後,雙眼放光的跑過來,伸手就要摸暴雷獸。真是找倒黴,暴雷獸那是什麼脾氣,平時就是絲麗想騎,都得由達瑞帶著才行,一個陌生的傢伙想去摸它……

“吱吱”

一道細小的電光湧動,這小子的手還沒碰到暴雷獸的身體,就被電流轟中,瞬間變成了黑豬手。

“哎呀,好痛呀!”

這小子抱著左手翻倒在地打起滾來,看那樣子像被截肢了一樣。另一個小子一見,立刻拔出腰間的砍刀,指著達瑞。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帝都守備團裡傷人,你惹大禍了知道嗎?快點下來束手就擒,不要想反抗,不然……哼哼!”

“嘩啦”一聲,平房中突然衝出了幾十號,每個人手中都拿著砍刀與棍棒,一個個滿臉的橫絲肉,衣服穿得非常邋遢,與其說是守備團的士兵,還不如說是一群街頭的小混混。

達瑞看著這些傢伙,深深皺起了眉頭,“馬克,這些傢伙就是守備團的兵?我怎麼覺得像是到了哪個混混窩裡來了?”

馬克臉色很難看,催馬上前兩步,“都給我放老實點,這位是新任的守備團團長達瑞蓋亞大人,你們這裡誰是領頭的,出來答話。”

達瑞蓋亞的名字一出,這些疑似混混的守備團士兵們全都縮了縮脖子,倒吸了口涼氣。

如果說現在在帝都中,還有人不知道達瑞蓋亞是誰的話,那他一定會被瞪白眼,說他是不是剛從墳地爬出來的。現在就是有人不知道當今宰相叫什麼名字,也不會不知道達瑞蓋亞是何許人也。

獨闖獸巫堡,以一己之力從獸巫堡救下獸靈兩姐妹,從來扭轉了整個戰局,如此輝煌的戰績雖然說不上後無來者,但絕對是前無古人。特別是他今年只有十六歲,更是成為了所有年輕人崇拜的物件。

這些傢伙仔細看了看達瑞的樣子,以及他標誌性的坐騎暴雷獸,所有人都惶恐的扔掉兵器,跪倒在地上。而剛才那個抱著手打滾的傢伙,被電傷的手彷彿一下子好了,同樣跪在地上。原來是裝的,演技這麼好,看來平時這種事一定沒少幹。

達瑞哼了哼,“誰是領頭的,出來!”

一個看上去三十來歲,滿臉大鬍子的傢伙忐忑不安的走出來。

“達……達瑞大人,小的們不知道是您來了,剛才多有得罪,您可千萬別見怪呀。我們這也是沒辦法,這個……”

“行了,我還沒那麼小氣,剛才的事就算了,你們都站起來回話。”

“是……”

所有人都站起來,幾個機靈的趕緊整理自己的衣服,其他人一見有樣學樣,好半天,他們看起來總算有點像士兵了。不過在見慣了正規軍的達瑞眼裡,這些傢伙根本連人家的後備部隊都不如。

心情很不爽的跳下暴雷獸,走到那個大鬍子面前。

“你叫什麼名字?在這裡是什麼職位?”

“大人,小的叫卡託斯,是這裡的大隊長。啊,大人這邊請,那邊是團長室。”

卡託斯前面引路,達瑞放開暴雷蓋的韁繩,任由它自己去活動。馬克見狀,也有樣學樣,放開了烈火馬。

走進所謂的團長室,其實也是一間平房,只不過比其它房子稍微高一點,寬敞一些罷了。裡面的桌椅還算乾淨,最少不是塵土兩尺厚,跺跺腳滿屋飛的程度。

達瑞看了看,還是沒有坐下去,他沒坐下,馬克與卡託斯自然也得站著。總算卡託斯還沒笨到不明白咋回事,老臉微微紅了紅,跑過去想擦擦椅子。

“行了,要擦以後有得是時間,不急在這一時。你叫卡託斯是吧?我問你,守備團現在一共多少人在編,又有多少可用之人?”

卡託斯趕緊站直了身體,大聲報告起來,“報告大人,守備團一共二百三十二人在編,可用之人……”

“怎麼了?有多少可用之人,不許隱瞞,實話實說。”

“是是是,可用之人……共一百零二人。”

達瑞聽得臉色又陰沉了一些,“這麼說,有一半以上的人都不在了?他們上哪去了?死了還是殘了?”

“大……大人,這個……因為……”

“吞吞吐吐的幹什麼,有話就說,你們都混成這樣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好,大人那我就直說了,因為守備團每月經貼的少得可憐,只有一百金幣而已。再加上上級部門層層剋扣,真到我們手中時,已經不到二十個金幣了。這樣就算我們再省吃簡用,也根本不夠用的。許多兄弟實在堅持不下去了,就改行幹起了別的營生,剩下的都是沒什麼本事的……”

“是這樣嗎?馬克,守備團每月的經費真的只有這些?還有人敢剋扣?”

“這個……剋扣的事屬下不敢亂說,不過守備團的經費的確只有一百金幣。就算沒有人剋扣,二百多人吃飯,再加上執行任務的費用,以及維護房舍的花銷,這些開銷加起來,一百金幣也非常緊張的。”

“是呀大人,兄弟們也是沒辦法了才這樣幹的,您要理解我們的難處呀。我們可不是故意不來當兵的!”

達瑞皺著眉頭在團長室裡來回走著,心情很煩躁,最後將目光瞪向了馬克。

“艾蓮娜大閣領不會就這樣讓我上任吧?她總該拿出點什麼來吧?”

“這個……大人呀,依我看,就算艾蓮娜大人會幫您,最多也就是維持現狀而已。如果您真想重振守備團,甚至有所發展的話,還要您自己想辦法。”

“自己想辦法?說得簡單,難道讓我自己貼錢進去為國家辦事不成?有沒有搞錯?對了,卡託斯,守備團的職責是什麼,你們平時都幹什麼?”

“這個嘛……大人,其實咱們守備團根本就是可有可無,所幹的活都是些吃力不討好的工作,所要面對的都是貧困的百姓。這也是許多兄弟改行不幹的原因之一!”

“哦?你具體給我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