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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救贖

蒼白,這是塵鋒睜開眼後的感覺。沒有盡頭,沒有邊界,彷彿一條無盡長廊。

突然一條黑帶滑過,上面浮動著一幅幅畫面。

“這就是我們的孩子…嗚…蓮…睜開眼看一看吧…”

畫面中蒼白的病房,哇哇大哭的小孩,男人滄桑的背影,泣不成聲的話語,組成了悲愴的環境,搭配出了病房獨有的色調。

“那個就是沒媽要的孩子,我們別和他玩,會傳染的…”

隨著畫面流動,一個小男孩站在遊樂場的外面,靜靜的看著別的孩子在一起玩滑滑梯,堆沙堡。被排斥的他只能在別的孩子都回家後,獨自一人享受孤獨的遊樂場。

塵鋒看著一幅幅畫面,不知不覺眼眶有著亮光閃爍,畫面的流動如時光流逝,畫面中的男孩漸漸的長大了……

“這些畫面都是你的過往,你有著和我一同悲哀的過去,只有你我是同一類人,只有我們才能做朋友。”

不知什麼時候,色慾出現在了塵鋒背後,淡淡的說著。沒人知道此時塵鋒在想什麼,他沉默著低下了頭。

“親人的離去,別人的嫌棄。多麼痛苦啊,難道你的出生是為了承受這些痛苦嗎?難道你就不想報復這個世界的不公嗎?作為朋友我多替你不甘心呢…”

色慾飛到了塵鋒面前,幽深的雙瞳注視著塵鋒,諸多的畫面只是色慾為了引發塵鋒魔力的湧動,就像為水管開啟一個開關。的確,沒有享受過母愛的塵鋒飽受著世界異樣的眼光,他握緊的雙手在輕微的顫抖著,塵封的過往如同現在的畫面清晰的出現在塵鋒的腦海中,他起伏不定的胸脯散發著壓抑的氣息。

“報復…嗎,這個世界…世界…”

塵鋒低聲喃喃著,看到塵鋒的迷茫,色慾嘴角輕微的向上挑了挑。

“對,報復,報復這個虛偽的世界。如果是你的話,完全可以。”

“我…的話…”

塵鋒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他彷彿感覺到力量的湧動,那股足以毀滅世界的力量,流經著他的四肢。塵鋒感覺到體內在升溫,狂暴,燥熱,充斥著他的內心,微紅的雙眼使塵鋒整個人都變得十分可怕。

色慾升上高空,靜靜的看著塵鋒,從容的微笑,他彷彿在欣賞著一件藝術品,看著塵鋒身上如驚濤般的魔力湧動,彷彿浪潮得到了宣洩般向四周擴散,磅礴的魔力激打著色慾的內心。突然色慾的雙眼燃起黑色的火焰,雙手結印,眼前出現了巨大的魔法陣。繁雜的魔文環繞著他,色慾右手往前一指,魔法陣的中心延伸出一條通道連線在了塵鋒的胸前。在塵鋒胸前出現了一個繁雜的銘印,在其中心有一顆透明晶石浮現,晶石裡的魔力不斷傳送到色慾體內。

看到晶石,一直淡定從容的色慾也忍不住激動起來。感受著晶石中傳遞來的龐大魔力,色慾十分沉醉的眯上了雙眼,原來色慾的目的是抽取塵鋒身上的魔力,魔力的快速宣洩讓塵鋒身上的魔力湧動越來越不穩定。

“啊,多麼讓人陶醉的力量,還好是未覺醒的小孩子…朋友麼,現在我們不正在很好的相處麼。”

突然,晶石爆發出耀眼的光芒,使本就蒼白的世界變得灼眼起來。色慾驚異的看著這突然出現的狀況。一直沉靜的塵鋒突然抬起頭,他那雙猩紅的雙眼彷彿看穿了一切。胸前的晶石變得閃爍不定,魔力湧動變得狂暴起來,四處穿梭的魔力衝擊得空間漸漸破碎。

“這是,魔力暴走?!”

看著身邊的一切漸漸脫離了自己的掌控,色慾果斷的結印撤銷魔法陣,然而塵鋒狂暴的魔力衝擊仍然把他擊傷了。

與此同時,現實世界中,塵鋒的身體被魔力環繞著懸浮在半空,龐大的魔力使雨嫣和古麗娜都不敢靠近他。塵鋒的身體突然彈出了色慾的身影,隨著色慾的出現,黑影和結界迅速的消失了。

色慾半跪著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似乎受到很重的傷,他不甘心的用手捶了下地面。

“色慾,你對主人做了什麼!”

“哼,你的吞噬不是很厲害麼,你親愛的主人魔力暴走了哦…”

古麗娜聽了色慾說的話,難以置信的看著塵鋒。當人類和魔晶進行魔刻後,其體內會自行衍生出魔力,而魔力的強度取決與魔晶的成長程度。但是塵鋒所暴走的魔力十分龐大,比古麗娜的魔力還要強大。正當古麗娜疑惑著,突然一聲巨響從操場傳來。

懸浮在半空的塵鋒雙眼通紅,磅礴的魔力在其身邊升騰,而巨響的始作俑者正是塵鋒。巨大的魔力衝擊正對著色慾,在精神世界已被塵鋒重傷的色慾現在毫無還手之力,只能憑藉著本能展開防禦法陣。

所幸因為過度抽取精神力量,即使失去了結界,校園也因為人們陷入了昏迷而依舊寂靜,不然這裡的動靜足以在學校照成巨大的混亂。

“貪婪魔晶,你是他的契約魔晶吧,那這裡只有你能阻止他了…”

雨嫣注視著暴走的塵鋒說道,防禦圈不斷閃爍著反射塵鋒濺射的魔力。古麗娜靜靜的看著塵鋒,緩慢的舉起了右手,食指上的黑字散發著一圈圈的光芒。塵鋒的食指也有了回應,似乎感覺到身體的異樣,塵鋒猩紅的雙眼轉過來注視著古麗娜的雙眼。這時,古麗娜的眼中燃起紅色的火焰,她闖進了屬於塵鋒的精神世界。以紅黑為主調的空間充滿了狂暴的魔力,塵鋒被暗紅的魔力結晶束縛著,急促的呼吸聲表達著塵鋒的痛苦。古麗娜釋放出吞噬漩渦,快速接近著塵鋒。她必須用契約的力量重新回收魔力封印回塵鋒體內,不然塵鋒會因為魔力暴走而失去過多魔力導致死亡。顯然古麗娜並不允許這種情況發生,她不斷結印吞噬著狂暴的魔力。

“魔刻,封印!”

古麗娜衝到塵鋒身邊,右手按著塵鋒胸口,發動契約。狂暴的魔力彷彿找到了歸宿,快速的填補進塵鋒體內,而黑紅的空間漸漸回覆成蒼白。

在現實中塵鋒身邊的魔力漸漸流回體內,色慾也終於得到喘息之機。然而就在他緩一口氣的瞬間,在其周圍突然籠罩著封印法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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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歐陽雨嫣,沒想到還有你…”

隨著封印凝結,一顆魔晶懸浮在法陣中心。漂浮到雨嫣手上,到此為止,色慾造成的一切危機算是告一段落,而塵鋒也安靜的躺在一邊,古麗娜略微疲倦趴在他身上。

寂靜的校園漸漸有了活力,在教學樓那邊傳來塵璇的聲音。

“哥,哥!你沒事吧,哥…”

在她跑向塵鋒的同時她的無名指上若隱若現的有一圈黑字。但是,並沒有人能注意到。似乎是聽到塵璇的聲音,塵鋒的呼吸聲漸漸變得平靜下來。

熟悉的溫暖縈繞著塵鋒,多麼親切的感覺,塵鋒艱難的睜開雙眼,熟悉的房間,在他床邊,塵璇正趴著睡覺,他的手被塵璇緊緊的握著。

“哥哥…哥哥…”

聽到塵璇輕喃,塵鋒不禁溫柔的笑了,對,他現在不是一個人,他還有自己的妹妹,唯一每天與自己一同生活的親人。看著塵璇的睡臉,塵鋒不禁想用手輕輕的捏一下,但是他發現自己還不能自由的活動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多想就這樣生活下去啊,塵鋒享受著此時片刻的安詳。這將是塵鋒今後為數不多的安詳的時刻了。回想起在學校與色慾的遭遇,這更加堅定了塵鋒渴望得到力量的決心,他不喜歡命運被掌控的感覺,他不能允許對妹妹有害的任何事情再次發生。

“璇,就由我來守護吧,我不能再失去你了,你是我身邊最親的親人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