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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吞江蟾

南疆,青茅山。

初秋。一片好風景。

山林中,樹葉一叢深,一叢淺,綠葉點點映著黃葉,黃葉淡淡襯著紅葉。

稻田裡,一片片黃橙橙的稻穀,隨著秋風泛起金濤。一些綠油油的菜地中,肥嫩的菜葉新鮮可人。

方源從山腰一路疾馳,隨著赤山小組來到山腳下,見到了這只五轉的吞江蟾。

它體型巨大,簡直像是一座小山。仰躺在河床中,直接堵住了河道。上游積著河水,已經快要溢位河岸。而下游卻幾乎斷流,只有淺淺的一小股滋潤著河床。

吞江蟾肚皮朝上,雪白細膩,籠罩著一層光澤。它的背部,則是晴空萬里時藍天的顏色。亦是光滑,沒有尋常蛤蟆背上的疣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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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此時躺著,呼呼大睡著。但是卻沒有打呼嚕,睡得很安靜很溫和。

感受到它的氣息,方源空竅中的兩隻酒蟲,都縮成了一團。黑豕蠱一掃歡快的氣象,飛得很低。寄居在右手掌心的月芒蠱,則收斂了光芒。

唯有春秋蟬,仍舊安然沉眠著。依舊搞不清楚到底有什麼作用的螳螂虛影也沒有任何變化。

雖然資質已經提升到九成九,但對於酒蟲這類輔助修行的蠱蟲也是多多益善。

當然本來花酒行者的酒蟲是被螳螂給吞噬了,事後方源只想看看能不能藉助這件事從螳螂那再爭取些利益。

但誰知這螳螂二話不說就將方源帶到了花酒行者的傳承之地,第二天一早也不知道啥情況就有一隻酒蟲落在他床頭一動也不動,只等著他煉化。

可以說螳螂合作的態度簡直不要太好了,相較之下方源還想要要挾螳螂的態度就惡劣許多了。不過方源一向不在乎這些,只要在不損及自己的利益的情況下,方源不介意對其有多好,反正不會讓自己虧本就行了。

至於第二只酒蟲是在商隊第二次來時購買的。

方源將月芒蠱,也收入空竅當中。只要他不主動催動這些蠱蟲,就不會洩露出它們的氣息出來。放在空竅當中,十分保險安全。

“方源,接下來就看你的了。”赤山在一旁道。

在來路上,他將大部分的情況都做了說明。

方源也認可這個法子。當然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動用春秋蟬。只要六轉蠱蟲的氣息一洩露,這只吞江蟾必定倉惶逃竄。

當然,這也是因為吞江蟾不喜歡戰鬥的緣故。若是換做血河蟒這樣殘暴的蠱,春秋蟬的氣息反而讓它陷入狂暴,展開瘋狂的攻擊。

方源站在河岸上,先試著推了推。吞江蟾皮膚滑膩,有一種使不上勁頭的感覺。

加之它體重死沉,根本沒有移動一絲。

“你行不行啊?”一旁,赤城說著風涼話。

方源並不理會他,而是對赤山道:“我雖然有黒豕蠱增長氣力,但是真要論力量大小,恐怕也只比你多一絲。不過要推動這吞江蟾,也並非毫無希望,還需要你們的幫助。”

“怎麼幫?”赤山立即問道。

方源正要回答,他的空竅中卻發生了變化。只見原本像雕塑一樣一直立在那兒的螳螂虛影雙眼頓時爆發出光彩,好像“活”了過來似的,充滿了靈動。

“等等,讓我想一想。”方源表面上並沒有露出任何破綻,而是裝作一副沉思的樣子,實則是與螳螂交流。赤山一行人也都沉默下來,生怕擾亂了方源的思緒。

畢竟這是關乎山寨存亡的大事,身為赤脈未來繼承人的赤誠也分得清緩急輕重。

“哦,與吞江蟾有關的試驗嗎?能保證不露餡嗎?”方源聽過螳螂的想法後還是保留了一絲疑問。

畢竟在不進行升煉的情況下讓一隻五轉蠱蟲晉升成一種全新的仙蠱怎麼想都不可能辦的。哪怕是九轉尊者也沒有聽說有這樣的手段。這幾乎已經超脫了這片世界的規則了。

“你只要將這虛影的力量附著在它身上,它就會懂的。”螳螂虛影對著方源解釋到。

“會懂嗎?虛影的能力是與通道有關嗎?”方源馬上從螳螂虛影的話中找到了有用資訊。

螳螂虛影沉默了一會,直接將虛影的能力告訴了方源。“嗯—在某種意義上也可這麼說吧,虛影的能力可以幫助你與天地大道溝通,無時無刻不在增添你的流派底蘊。當然因為蠱蟲的本質是大道道痕,的確可以用來和蠱蟲交流,這樣把它歸屬為通道也並沒有什麼不可。”

這下輪到方源大吃一驚了。要知道方源前世花了足足500年的時間,才只有血道一個流派是宗師層次。由此可見流派境界晉升的難度,而境界的高低完全是由流派底蘊決定的。

可以說這螳螂虛影的能力對於方源來說是除了春秋蟬以為最有用的“蠱蟲”了。不論是現在還是將來。畢竟用春秋蟬重生以後哪怕是仙蠱也無法攜帶,只有與意識相關密切的流派境界是可以繼承的。

這是赤裸裸的陽謀,難怪螳螂如此確定他不會反悔,因為哪怕方源想要對螳螂不利的話首先就會考慮到螳螂隕滅後虛影消失對自身影響的利弊,而方源無論從怎樣的角度來對比,得到的答案都將是一樣的——弊絕對大於利。

這也就保證了方源絕對不會主動傷害他,甚至在不危及自身的情況下還會首先保證他的安全。

哪怕方源看出了螳螂的用意也不得不那樣去做,這是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拒絕的利誘。

赤誠在一旁走來走去,見方源在那一直皺著眉頭一動也不動。即使脾氣再好也忍不住了。“方源你行不行好歹也說句話啊,不要在這浪費大家的時間了。”

空竅外的動靜讓方源收回了神念,看著眼前怒髮衝冠的赤誠他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然後畢恭畢敬地對著赤誠拱手道:“赤誠兄果然是天縱之才,剛才那一頓怒吼叫我茅塞頓開,已經想到了解決方法了。”

這下可把赤誠給氣得差點緩不過氣來,恨不得手撕了方源。一旁的赤山好說歹說才把他攔住。

方源可不管他到底怎樣,他將手輕輕放到吞江蟾的身上,用空竅中的赤鐵真元緩緩的勾動虛影的力量,將其附著在吞江蟾的身上。這些聽起來十分簡單的工作對於第一次真正接觸虛影力量的方源來說異常困難,用了大半天的時間才完成。

赤山一群人緊張的看著如山丘一般的吞江蟾,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直到看見吞江蟾慢慢消失才松了一口氣。方源也得到了意外之喜——苦求已久的苦貝酒。

……

是夜,一道黑影在森林中浮現。方源望著眼前的“山丘”,正是白天退走的吞江蟾。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做呢?”方源對著空竅中的螳螂虛影問到。

“放開對空竅的束縛,接下來就交給我吧。”方源並沒有反駁,按照螳螂虛影所說的行動。只見點點星光從春秋蟬身上的莫名紋路中飛出,包裹著吞江蟾又飛了回去。然後眼前的一堆龐然大物就這樣消失了。

“這可真是方便啊!”方源苦笑著感嘆到。

夜又恢復了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