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了。”
葉安琪別過臉：“事情做不好別怪我就行了。”
“事情做不好我不怪你，不過我會懲罰你。”
蘇煦一見風緊，趕緊剎車，端正坐姿，一本正經道：“所謂的4A，原本就是聯合壟斷的產物，這種產物在西方是適宜的，可是在國內……不好意思，民智漸開，我國自古就不乏才俊，也不乏有格調的人。”
“蘇總，我聽不懂……”
葉安琪問道：“廣告業，和才華、格調有什麼關係嗎？”
“有啊，所謂的4A，即白頭海鷹國廣告代理協會，其成立的宗旨，就是為了避免惡性競爭，從而保護廣告公司的利益，在利潤得到保護的前提下，廣告行業才得以蒸蒸日上，創意滿滿靈感爆棚，保證了內容的優秀與產出的精良，進而成為行業標準。”
蘇煦不緊不慢道：“換言之，4A原本就不是什麼標準，它基於廣告公司們的共同利益而生，只是由於受到了市場的滋潤，而成長為了業內的標杆而已。”
“那……為什麼適應於西方的4A，在以後會不適應於我國呢？”
葉安琪問道。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還是兩個字——市場。”
蘇煦緩緩道：“西方的資本家們有著顯而易見的共同點——慵懶、不喜歡麻煩、不愛掙錢愛品味人生，就像草原上的雄獅，大家各佔一塊地盤，都有肉吃，相安無事，蠻好，為了多爭幾口肉打得頭破血流，不值當。4A的建立與成長，正是得益於那種獨樹一幟的大資土壤，只是，隨著我國民智漸開，4A水土不服是很自然的事。”
“我國的水土……又是怎樣呢？”
葉安琪問道。
“目前為止，仍然是政商結合的經濟體，不至於打得太兇，但接下來的十年，一切都將會變得很難說，虎這種動物，秉性畢竟和獅子不同，不會真的甘於充當雌獅的。”
蘇煦輕聲笑道：“在西方，精英階層泰然處之，平民階層安於現狀，只因西式的基礎教育，從根本上即是為了發掘與分辨，而非培養或改造，因此鮮少有俊彥會被埋沒，也鮮少有庸人會抱怨社會不公，類似於4A的機構還有許許多多，為那些真正的英傑提供優待與保障，只是在我國……教育模式完全不一樣，如果說西方的教育是為了區分先天，我國的教育便是為了實現後天的同化，某種角度來看，天才被扼殺是必然，因此我國的精英階層，與其說是天才雲集，倒不如說是一些抗扼殺能力比較強的小強在扎堆而已。當然了，各行各業都在與時俱進，本國的教育亦然，可是那些時代的眼淚，卻是客觀存在著的，趁他們廉頗未老，我可以廉價回收，這又是一筆筆物美價廉的買賣啊。”
“被扼殺過了的天才，還有使用的價值麼？”
葉安琪質疑道。
“廣告業，最重創意與審美。”
蘇煦輕描淡寫道：“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我做買賣，從來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虧？不存在的。”
“可是……你要怎樣去區分天才與廢柴呢？”
葉安琪深表懷疑，道：“如果這兩者憑肉眼就能夠區分，那還要簡歷幹什麼？”
“這是我的事，你只需要負責德藝的裁員和轉型就可以了。”
蘇煦平淡道。
“還要裁員？”
葉安琪微微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