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煦簡單吃了點東西，便開啟了桌上的膝上型電腦，坐等網路恢復，然後檢視電子郵件。
“我打電話問了，警方有收穫，具體調查結果，都體現在了郵件裡。”
程實開始煮咖啡，顯然是準備要熬夜的節奏。
“有收穫？”
蘇煦的兩條腿都翹到了桌子上，背上披著一件西裝外套，手裡夾著一支燃了一半的香菸。
“據姜婉所說，在三個人的電腦裡面，發現有同一款網絡遊戲的存在，迄今為止，這大概是三名失蹤者之間惟一的一項共同點吧。”
程實撓了撓頭道：“網絡遊戲的名稱我沒聽清楚，據說是一款挺小眾的網遊。”
“再小眾的網遊，其基本的聊天功能都應該具備。”
蘇煦譏諷道：“那些所謂的資料專家，輕率武斷的給出結論，實在不可取。”
程實默不作聲。
“你是想說，只憑一款PC網遊，想要真正意義上實現實時的溝通交流，根本就是不可能做到的，對吧？”
蘇煦彈了彈菸灰，問道。
“沒錯，線上上交流還行，一旦到了線下，不藉助其它通訊工具的話，根本就無法進行有效的聯絡。”
程實猶豫了片刻，輕聲道：“也許這就是為什麼，那些資料專家根本就沒往這方面想的原因。”
“從雷磊那裡，問出了些什麼？”
蘇煦隨口問道。
“小雷知道的事情不多，不過……足夠震撼。”
程實看一眼緊閉的房門，走近蘇煦，俯身壓低聲音道：“那些女人在賭場裡揮霍鉅款，不是一次兩次了，幾乎每個季度，她們都會來一次，每次登船都必定會賭，而且只會輸不會贏。”
“所謂的鉅款，具體是什麼概念？雷磊就算不知道別的事情，起碼在具體金額這個方面，他應該是清楚的吧。”
蘇煦淡然道。
程實湊近蘇煦耳畔，以幾近耳語的語調，報出了一個數字。
蘇煦立刻就不淡定了。
“輸出去的，不會是她們的個人財產。”
蘇煦斬釘截鐵道。
“絕不會。”
程實表示同意。
蘇煦沉吟片刻，問道：“鉅額財富的流向，確實追查不到？”
“雷磊不經手，他也沒那個膽量去好奇。”
程實緩緩道：“好奇是會害死貓的。”
蘇煦再次陷入了沉默。
他盯著空無一物的電腦桌面，直至指間的香菸自然熄滅，他才漸漸回過神來。
“之前有一次，姜南鴿勸我不要再查這件案子。”
蘇煦輕聲道：“當時，我覺得他膽子太小了，現在我則認為——姜南鴿的恐懼，其實是有理由的。”
“姜導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他的直覺，值得我們參考。”
程實把話說得儘量委婉。
跟蘇煦認識久了，程實很清楚在蘇煦的身上，存在著一種很少見的特質——迎難而上。
“說說你的看法吧。”
蘇煦嘆了口氣，緩緩道：“程總，我一向都很倚仗你的判斷力，你覺得那幾名女士，真的與失蹤案有關麼？”
“目前為止，我不敢妄下斷言，不過……這裡有個值得我們注意的事實。”
程實吸了口涼氣，沉聲道：“此前，那些女人是大約每隔三個月，才登船一次，然而此次，她們卻連續兩個月都登船了。這是一種轉變，而之所以會發生這種轉變，其理由不言自喻——失蹤案。我可以這樣去設想，陳馳等人的失蹤引起了多方的關注，警方向萊斯利推薦了我們萬事屋，我們提出登船調查的要求，那些女人也馬上得知了這個訊息，於是……她們才會突然改變她們的行為模式……”
“因為她們想要第一時間把握住案情的進展。”
蘇煦輕聲道：“真是看得起我們啊……”
“我們確實也有收穫。”
程實提醒道：“在賭場裡，陳馳的確與安保人員發生過短暫的衝突，那場衝突，和凌若絮是脫不了干係的。”
“說到衝突……我今天也打了人啊。”
蘇煦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惆悵：“然而殺人，則是另外一回事了……凌若絮，真的會殺人麼？郵輪方面，真的會替她掩飾罪行麼？整件事情，說起來雖然是合理的，但真要執行起來……卻又有些不切實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