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年輕人是你們學校的學生會主席，而你……卻叫他滾？”
劉思怡微微動容了。
“之前那個老大叔是我們學校的教務處主任，我上次把他扔進垃圾桶裡了。”
蘇煦平靜道：“怎麼，你看不慣我？”
“哪有……我只是覺得有點意外而已。”
劉思怡搖頭道：“師父，不是你自己說的麼，習武之人應該盡量避免與人發生衝突。”
“剛才你也看到了，是他們自己過來，自己要找不自在的。”
蘇煦聳了聳肩。
“說的也是呢……”
劉思怡輕輕點了點頭，以手背託著下巴，靜靜打量著這間會場。
同樣是學校，大學的校園與高中是大不一樣的，簡直可以說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大多數高中生終日只知悶聲讀書，而大學的生活，無疑要豐富多彩許多。
“你這種不良學生，究竟是怎樣考上大學的啊？”
劉思怡忽然對這一點很好奇。
蘇煦實在是太目無師長了，單憑這一點，無論他的學生成績有多好，高中的那些老師都完全有理由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徒兒，你搞混淆了……”
蘇煦輕聲道：“原本，你是否混淆概念，與我無關，我隨便你怎麼想，然而——現在你是我徒弟，我就不得不向你解釋一下了。不良與不乖，是兩個不同的概念。”
劉思怡很好奇的眨了眨眼，道：“師父，你的意思是，你不是不良學生，而只是不乖的學生？哦……我明白了！你把那個老大叔扔進垃圾桶裡，一定是有理由的，他應該是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
“不是應該，而是肯定。”
蘇煦很認真地說道：“在社會的任何角落任何層面，好與不好，永遠都是並存的。好的一面，我當然樂於接受，而壞的一面……假如不惹到我，我可以不管，但如果惹上我，我當然要堅決排斥了。徒兒，你別忘了，這並非通常意義上的大學，而是一所藝術高校。”
“潛規則！”
一點就通的劉思怡脫口而出道：“我聽說，在帝都，就有一所影視學院存在以答辯不透過為理由卡學生畢業證的情況……”
“嗯……你總算是懂了。許多人一聽說潛規則，就只會想到對女性的侵害，其實潛規則並沒有那麼的狹義，在社會上生活，任何人都可能會遇到潛規則，為師也是人，所以——我當然也經常遇到。徒兒，剛才你也聽見了，邱嵐說只要我同意離葉安琪遠一點，他就可以保我不被開除，你說說，我是該選擇被潛呢，還是該拒絕潛規則呢？”
蘇煦不緊不慢問道。
“呃，畢業證，尤其是你們這樣一所全國一流影視學院的大學畢業證，含金量是極高的。許多學生，寒窗苦讀十幾年就為了考上明珠影校，你能夠在這裡讀大學，算得上是萬里挑一的幸運兒了……假如你畢不了業的話，是不是太可惜了一些呢？”
劉思怡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不過話說回來，就算是從名牌大學畢業出來之後，找不到理想工作的人也大有人在……我覺得你比普通的大學生強太多，你根本不用稀罕那一紙文憑。”
“假如我不比普通人強呢，假如我就是個普通人呢……那樣的話，我該怎麼選？”
蘇煦繼續問道。
“這個嘛……我覺得這個問題，就要看你是不是真心喜歡葉安琪了。”
劉思怡沉思了一陣子之後，答道：“假如你真的喜歡她，那當然就不能答應那個叫邱嵐的無恥之徒啊。”
“那你的意思……假如我不是很喜歡葉安琪，就應該答應邱嵐嘍？”
蘇煦微微笑了笑，問道：“徒兒，是這樣麼？”
“啊……也可以這麼理解吧。”
劉思怡總結道：“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大丈夫能屈能伸，目光應該看得長遠一些，因小失大畢竟是划不來的，不是麼？”
“不是。”
蘇煦輕輕搖了搖頭，道：“徒弟，今天你我之間的這番談話，就是我對你講的第一堂課。”
“啊？第一堂課，這麼快就講完啦？”
劉思怡大為詫異，道：“師父，你似乎完全沒有講過什麼吧……你明明就只是為了我幾個問題而已。”
“嗯，對於以上的問題，現在我就給出我個人的答案。”
蘇煦點了點頭，緩緩道：“即便我不喜歡葉安琪，我也不會接受邱嵐提出的條件。至於說為什麼……其中的理由，就留給你自己想了，就當是家庭作業吧，哈哈……”
“師父，你好狡猾！”
劉思怡抓住了蘇煦的衣袖，一下一下的搖晃著，嬌聲道：“你明明就什麼都沒教，還說什麼這是第一堂課！你盡忽悠我！”
“好了好了。”
蘇煦擺了擺手，道：“徒弟，你看看——前面那些預留給學校領導的座位，現在都已經坐滿了人，這也就意味著……你的偶像段琦雨估計也快要出現了。安靜下來，專心觀看吧。”
然而，劉思怡卻並沒有鬆開蘇煦的手臂。
她就這樣一直用雙手抱著蘇煦的胳膊，上身竟然還微微朝著蘇煦這邊傾斜。
感受到近在咫尺的佳人在側，吐氣如蘭，蘇煦定力雖好卻也不禁心跳加速。
“你搞啥……我們是師徒來著……”
蘇煦有些不自在了。
任何一個正常的男人，被一個未成年的美少女以這種曖和昧的姿勢陪伴在身邊，多多少少都是會有些不自在的。
“師父，被你喜歡的女人，一定會很幸福的。”
耳畔，劉思怡的聲音溫柔軟糯，彷彿帶著溫度。
蘇煦緩緩呼吸，穩定心神，心平氣和道：“那是自然。”
“雖然你拿不到這所大學的畢業證，受限於你的文憑與學歷，你的工作崗位不可能會好，你也不可能擁有很體面的社會地位。”
劉思怡輕聲道：“但……我想，真正愛你的女人，她應該不會在意這些。”
“徒兒……假如我喜歡一個女人，那麼，我就一定要讓她擁有令天下女人都羨慕的一切。”
蘇煦笑了笑，道：“你真以為教務處主任很牛逼？你真以為我會被開除學籍？呵呵……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