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在蘇煦的眼前兩份屍檢報告當中，包含有照片以及相對應的解釋文字。
蘇煦翻完後，微微頷首說了一句：“這位法醫，挺專業的。”
“那是自然。”
說話的警員語氣之中帶有明顯的倨傲：“這裡是明珠，你以為是什麼地方？”
蘇煦沒接話，只是看一眼張全。
“身備五張弓，才打得出這樣的透勁，兇手是個練家子——這是法醫的原話。”
張全遲疑了片刻，繼續說道：“但是，兇手練的具體是什麼路數，這一塊兒，法醫就說不準了，無法判斷。我們需要請這方面的專業人士，來協助我們縮小調查範圍。”
“這年頭，哪兒還有這方面的專業人士啊，全都是些欺世盜名的騙子。”
蘇煦笑了笑道：“查案可以透過許多不同的角度，這條路行不通，那就換一條路嘛！總不能一條衚衕走到黑吧，對不對？想要縮小調查範圍，最有效的方式，一直都是研究動機，你們可以查一查與兩位死者有關係的人啊。”
“不就是你麼！”
一名警員沉不住氣嚷嚷了一聲，補充說道：“我們去明珠影校調查過，吳弘承不止一次在校園內公開批評過你，拿你當反面教材，孫敬儀曾經被你扔進了垃圾桶——我們有目擊證人。”
“師生之間，意見有時候不統一，很正常嘛，大學的生活，就是這樣啊。”
蘇煦不慌不忙說道：“與這兩位不對路的學生，大有人在，又不止我一人。”
“少廢話！”
警員大喝道：“你是其中唯一一個懂得傳統武學的！還在這兒裝什麼蒜？”
蘇煦面容微冷，他瞟一眼這位出言不遜的警員，又看了看張全。
“咳……”
張全清了清嗓子，儘量用委婉的語氣說道：“蘇總，你昨晚，有些什麼活動。”
“昨晚我在學校裡的楊嫂餐館吃飯，今天老沈他們應該回老家去了吧。不過，有幾個路過的學生好像看見我了。”
蘇煦平淡說道。
“是的，確實有人看見你在那家餐館吃飯，這個沒有問題。”
張全停頓了片刻，緩緩說道：“如屍檢報告上顯示，兩名死者的死亡時間，應該是在凌晨兩點至凌晨五點直接。蘇總，昨夜凌晨的這段時間，你有些什麼活動？”
“活動個毛啊！深更半夜的，我當然是在睡覺啊。”
蘇煦不禁樂了。
這個問題，問得就有點奇葩了。
“根據調查，你是住在香川湖306號別墅的，可是——昨晚你確實沒有回那裡睡覺，這一點，你的那些室友們……都可以作證。”
張全斟酌了片刻，很認真地說道：“蘇總，你能不能說一下，你昨晚是在哪裡睡覺的，如果是住賓館的話，告訴我們你是在哪家賓館登記住宿的就可以。”
“你懷疑我是兇手？”
蘇煦啞然失笑，隨口揶揄道：“難道你真覺得，我有必要跟那兩個老家夥一般見識？”
張全沒有說話，他用嚴肅認真的表情代替了回答。
“你給我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別扯這些不相干的！”
那名年輕警員抬手直指著蘇煦，態度咄咄逼人。
在旁邊充當不明真相吃瓜群眾的丁如林和魏超群此時總算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丁如林選擇沉默是金，魏超群則幸災樂禍看著蘇煦說道：“蘇總監，我希望你在捲入刑事案件之前，先把你自己的本職工作搞好！青荷瑜伽明天必須照常營業，否則——你負全責！”
“蘇總，假如你在這裡不方便說，可以跟我們走一趟。”
張全深知人多辦事容易亂，打算請蘇煦去局子裡喝茶。
“呵呵，有什麼不方便說的，我昨晚是在……”
蘇煦話到嘴邊，硬生生的停住了。
他昨晚確實什麼都沒幹，就只是睡覺，遺憾的是睡覺的地點有些不妥——學校的女生宿舍樓。
更準確地說，是在葉安琪的宿舍裡留宿的。
由於寒假，絕大多數學生都離校了，女生宿舍樓空蕩蕩的，樓下的宿管也回老家了，導致女生宿舍樓疏於管理，蘇煦才可以如入無人之境。
目擊證人自然有——葉安琪就是。
可偏偏這事兒，沒法說。
假如只是擅闖女生宿舍，這事兒傳揚出來，蘇煦還真不怕，畢竟他的臉皮比城牆還厚。
可惜，這事兒偏偏關係到了葉安琪。
這就有點兒棘手了。
“在哪裡？你昨晚在哪裡？”
年輕警員嚴肅審視著蘇煦，聲色俱厲道：“給我老實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