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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競風流 第八十一章 差異

“在中世紀,研究自然科學的學者,往往會被視為異端,不得善終的科研工作者,大有人在。”

簡莜沒有接茬,而是自顧自的如此說道。

“你說的沒錯。”

蘇煦微微頷首,附和了一句,隨即說道:“禍從口出,即是這個道理。仔細想想,布魯諾、哥白尼之流假如懂得明哲保身的道理,也不至於下場那般悲催,對吧?只不過,明哲保身,並不意味著對每一個人都必須守口如瓶,人與人是不一樣的。”

“你的意思是你和別人不一樣?”

簡莜凝視著蘇煦。

“世界上沒有兩個人的指紋,是完全相同的,自然也不可能存在兩個完全一樣的人。”

蘇煦笑了笑,說道:“說起來,假如簡女士是擔心我這人嘴巴不嚴實的話,那麼您顯然是多慮了。”

“噢?”簡莜似乎有些不信。

“其實,我認識一個壞人,此人手上至少有三條人命,而且他的犯罪行為絕不僅限於蓄意謀殺這一樁罪名。我知道他的行兇方式,也有辦法向警方提供一些可供參考的證據。對此,那個壞蛋也心中有數,可是,他完全不擔心我會將此事透露出去。”

蘇煦說道。

“因為你是個謹慎小心、嘴巴很嚴實的人?”

簡莜問道。

“不,因為我是個講究人。我不喜歡和毫無品味的人打交道,又很不喜歡麻煩——那種畫蛇添足、牽強附會式的麻煩,這便是我一直以來自強不息力爭上游的理由,不是為了爭取、追求什麼,而是為了迴避、脫離那些我不喜歡的環境。”

蘇煦輕聲說道:“假如從簡莜女士您這裡得到的一番高見,是在書本上、電視上、雜誌上甚至網路上能夠看到的,那麼,我會很失望,也會覺得很乏味。”

“這是激將法麼?”

簡莜微微眯起雙眸凝視著蘇煦,隱約閃動著的目光耐人尋味。

“不,只是實話實說而已。”

蘇煦平淡說道。

“好吧,請坐。”

簡莜拉了一下蘇煦的手臂,示意他做回沙發上,然後順手拉上了窗簾。

原本明亮的辦公室,忽然之間一下子變得光線暗淡了。亮度的陡然降低,令人的眼瞳一時之間有些不適應,眼前物體的輪廓變得模糊不清。

尤其是簡莜這個女人,本身。

蘇煦既分辨不清她的神色,也難以察覺出她的表情。

不知為何,蘇煦微微有些緊張了,他竟然突然想到了科學怪人弗蘭肯斯坦的故事。

“你慌什麼?”

簡莜問道。

“我有點怕黑……”

蘇煦敷衍回答。

“黑暗中,視距縮短,能見度降低,視覺採集資訊能力下降,人類會對周圍的一切產生不確定感,安全感也就隨之而降低。”

簡莜若無其事說道:“其實,未知本身,並不可怕,真正可怕的,是人類的自以為是。”

“我想我大概能夠理解。”

蘇煦微微點頭道:“請簡老師繼續指教。”

“我的研究課題,偏向於人文社會科學這一範疇。”

簡莜清了清嗓子,以舒緩的語速平靜說道:“關於人格形成的時間段,人類學與心理學不同學派之間的觀點大同小異,即十四歲至十八歲之間,因個體的差異有些許浮動,但浮動不會很大,即是說,人生的前十幾年,對於每一個人類個體健全人格的形成來說,都是至關重要的階段。”

“這個我也大致上可以理解。”

蘇煦輕聲附和。

“在這個階段,除家庭之外,對孩子能夠產生最重要影響的,是同齡人之間的交際。古人有‘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說法,也有‘孟母三遷’的典故,大抵便是此理。”

簡莜說到這裡,被蘇煦打斷了。

“等等,孟母三遷,重點是在成長環境,而非同齡人交際吧?”

蘇煦忽然問道。

“有疑問就問,不錯,不過下次你在問問題之前,請先舉手。”

簡莜讚許地看了蘇煦一眼,繼續說到:“孟子在孩提階段從事的那些,其實只是角色扮演遊戲,先是辦理喪事的遊戲,然後是集市買賣和宰殺牲畜的遊戲,你該不會覺得一個連筷子都用不熟練的小孩子,能夠操刀殺豬宰羊,又或者擔任起祭奠之事的司儀吧?”

“哦……我明白了。陪他玩那些無聊的角色扮演遊戲的,必然也都是些同齡人,大人們既沒那閒工夫也沒那麼無聊,頂多坐在旁邊照看一下。”

蘇煦表示理解。

“同齡交際並非人類獨有,在自然界當中也十分常見,貓科動物從小就會互相玩耍,在玩耍的過程當中,受大腦愉悅迴路的刺激,多巴胺分泌增多,對於Skill的掌握也就變得事半功倍。我目前的工作內容,大而化之的說,就是對青少年在適當同齡交際過程中被激發出的創造力進行量化觀測以及階段性的成果記錄。”

簡莜說道。

“青少年?那麼,您觀測記錄的地點,不應該是在學校裡面嗎?”

蘇煦低頭想了想,補充說道:“而且,說起來,這項研究,似乎沒有什麼意義吧?幾乎每個有常識的人,都清楚課外交際對於青少年的健康成長是大有裨益的,這個研究不是多此一舉了嗎?”

“以普世觀念來看,要說缺乏實際意義的話,國際上絕大多數的科研項目都是沒什麼應用價值的,能不能夠加以利用,不是科學家首先應該考慮的問題,我們孜孜不倦尋求的是真實,而不是價值。”

簡莜停頓了片刻,看著蘇煦,緩緩說道:“話說回來,你剛才說,我的研究工作應該在學校裡面進行,這樣看來的話,至少對你而言,這項研究是相當有意義的哦,因為——你錯了。”

“我錯了?”

蘇煦心裡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他的嘴角微微揚起,輕聲笑道:“那麼,就煩請簡老師指點一二吧。”

“古時候的人類學者們先後提出過‘性善論’與‘性惡論’兩大範疇的學說,而事實上用現代人類學的理論來看,那兩大學派無疑都踏進了以偏概全的誤區,不僅對於人類整個族群不能一概而論,即便是對於單獨一個人類個體來說,其天性中的善與惡也不是絕對的,惟一可以肯定的是,個體的基因與集體無意識互相之間差別很大,遠遠不止體現在智力情商等方面。”

簡莜不慌不忙說道。

“能否用簡單通俗的說法來講解一下呢?我聽說,真正的飽學之士,講起道理來,都是深入淺出的。”

蘇煦笑著說道。

簡莜也笑了笑,說道:“我可不敢自稱是飽學之士,不過通俗的說法嘛……我也可以儘量去嘗試。舉個例子,有些熊孩子喜歡去鄰居家時,不問自取亂拿東西亂翻抽屜,在公共場合大聲尖叫亂跑,動不動就打人罵人,坐電梯亂按樓層,不脫鞋就跳到床上沙發上,但也有些比較讓人省心的孩子,並沒有出現過上述這類討人嫌的行為。蘇先生,你大概又會一廂情願的以為,這是家庭教養有巨大差異所造成的,對吧?”

“嗯,有那麼一瞬間,我的確這樣想過,不過仔細想想——好像不對,相信沒有任何一個家長,會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夠讓自己省心一點吧?”

蘇煦微微點頭道。

“是的,家庭教養的差異,只是表象,也是人們自以為是的誤區。我研究過那些性格溫和待人接物溫柔禮貌的孩子,其實那些孩子的父母雙親,基本上都沒有告誡過自己的孩子,說不應該這樣不應該那樣,沒有經受過教育或引導,那些孩子本來就心思細膩,溫柔內斂。”

簡莜看著蘇煦,緩緩說道:“用科學的說法,是心靈感受力與情感同理心的巨大差別,造成了他們在日常行為當中所展現出的顯著差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