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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失控在即

鄧義一路小跑衝進李裁法在麗池度假村內的私人茶室,裡面的李裁法正同自己的私人會計清點著大批現金,旁邊幾名心腹下人正把清點過的鈔票裝入手提箱,看到鄧義闖進來,幾個人都停下動作,李裁法擺擺手,示意其他人繼續幹活,自己則微微皺眉:

“阿義,出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急著跑來見我,我不是說過,夜總會裡那些事,讓五姑娘作主?”

“裁法先生,是有件事想聽你吩咐,潮州的尖沙咀探長鄧恩栽贓北角探長馬金貴,現在馬金貴讓盛四海的兒子盛嘉樹從賬面上發現問題,準備反咬鄧恩,只不過想讓咱們安排人手,去燒了警隊一名英國幫辦的公司,方便馬金貴一方反陰鄧恩。”鄧義說的語速又急又快:“如今雙方正在去公司的路上,最多半小時時間。”

因為霍威那邊還在等他回話,雖然青幫的人手已經第一時間趕去了公司附近待命,但是這種事最終還是要通知李裁法,得到他開口同意之後再動手。

李裁法把玩著手上的一串沉香手串:“鄧恩是覺得馬金貴沒了靠山?”

“我聽說,潮州那邊還想再捧一個探長出來。”鄧義稍稍欠著上身,對李裁法說道。

李裁法捻著手串的動作停了一下,隨後抬眼看向鄧義:“北角這一帶,雖然沒有對外講清楚,但是靠著五姑娘和馬金貴的面子,以及兩人背後那位盛四海的威名,始終沒有其他本地幫會踩過界,現在要是盛四海故去,北角就變了天,探長直接換成個潮州人,是不是也太瞧不起我們這些過海來混飯吃的青幫兄弟?”

“我也是考慮到這一點,所以才急著來見裁法先生,那這件事?”

“當年在上海灘,連洋人的貨都搶過,在香港,燒一間洋人的公司也沒什麼打緊,只不過,事情要做的清楚,明白些。”李裁法對鄧義露出個笑臉:“潮州幫和和盛堂,你覺得該選哪一個?”

“潮州幫雄踞香港多年,雖然分成各個字頭,但是遇到事卻極其抱團,算是與和字頭平分秋色,裁法先生就算是想讓他們承情,恐怕他們也未必會放在心上,和盛堂這邊,如今正值多事之秋,如果料理的好,和盛堂以後未必不能為裁法先生所用,說不得有一日您在香港開壇,和盛堂的人就是第一批香港本地青幫弟子。”鄧義沉吟片刻,斟酌著說出自己的想法。

李裁法點點頭:“和盛堂雖然人數不多,但是盛四海活著的時候,卻聲名在外,是塊好招牌,那就吩咐下去,做事罷,手腳幹淨些,不要出了紕漏,別沒等盛家承情,先被和盛堂記恨。”

“裁法先生放心,咱們青幫人馬做事,一向乾淨,我這就吩咐下去。”鄧義恭敬的答應一聲,轉身朝外面走去。

……

九龍城漢生洪拳社內,項世豪一身黑紅色洪拳勁裝,兩隻小腿綁著數斤重的鉛縛,立在場地中央,四周五六名師兄弟則圍成個圓型,雙腳腳板抓地,一點點前移,慢慢朝著項世豪逼近。

“呀!”一名從項世豪身後逼近的年輕師弟最先沉不住氣,距離項世豪兩米外時,突然一聲大喝,縱身一式虎撲,右掌呈爪朝著項世豪後心抓來!

看到有人發難,其餘人也都各自出招,幾乎如同狼群朝著正中的項世豪撲來!

項世豪雙腿扎馬步紋絲不動,上身側扭躲開後心的虎爪,同時一招擰肘橫頂!撞在師弟的腋下!把這名師弟打橫撞出去,擋住側面撲來的兩人!隨後一個標準的鐵板橋動作,上身後仰,避開正前方的師弟凌厲踢來的裙底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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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身後仰同時,兩隻手臂用力撐地猛然發力,整個身軀在空中彈抖而起,倒翻一個跟頭站起身,突然出腿!一雙腿與剛才穩紮穩打的洪拳不同,高開高走,力道和速度完全不像是綁了鉛縛!

如同風掃殘荷一般連續踢出五腿,整個練武場上只剩下項世豪一人穩穩站定,其餘師兄弟或坐或躺倒在地上。

項世豪走上前,一個個把師弟親自拉起來勉力:“你們幾個,也不用臭著臉,已經不錯啦,能逼我出腿就說明有長進,師傅就算知道,也不會罰你們。”

“七個人同時上,都打不到你。”一名師弟沮喪的開口:“就算你是大師兄,也太誇張了吧?”

“四歲練武,二十幾年功夫呀,誇張。”項世豪伸手拍了一下對方的腦袋:“你才食幾晚夜粥,繼續練啦。”

“大師兄,有人找。”武館門口還沒正式拜師,只能幹些打雜粗活順便旁聽的一名少年開口叫道。

項世豪招呼幾名師兄弟繼續練習,這才走到門口,自己在和聯勝的心腹小弟半斤笑嘻嘻的正瞧著對面賣竹蔗水的姑娘,項世豪走過去抬腳踢在半斤的屁股上,似笑非笑的說道:“笑的那麼淫賤,唯恐大家不知道你好色?這麼早找我做什麼?武館還未關門。”

“豪哥。”半斤不以為意的揉了下屁股,仍舊是一副笑臉:“我收到風,柔姐他老豆出了點事,雖然柔姐沒提過,但是今天柔姐一天都未出現,我想了想,還是來跟你講一聲。”

“貴叔出事?”項世豪微微皺眉:“貴叔向來和氣待人,能出什麼事?”

半斤壓低聲音:“聽說有人盯上了貴叔探長的位置,鄧恩收了好處,負責把貴叔搞下去,騰出位置。”

“查出到底是哪個了嗎?”項世豪探手從半斤汗衫口袋裡取出香菸點燃,問了一句。

“八兩查出來了,是潮州一個高階探目,徐忠志,最近風頭很勁,娶到個潮州富商小老婆生的女兒。”半斤對項世豪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找他聊一聊?”

項世豪吐了口煙霧,看向街邊,沒有開口。

“喂,大佬,柔姐對你的情誼,只要不是眼盲,都能看清楚,何況柔姐一個女人,為了你才入了和聯勝,不然憑她盛四海契女的身份,幹嘛不掛老火的招牌?”半斤在旁邊勸著項世豪。

項世豪收回目光:“阿柔是和聯勝的人,有事我一定會幫,派人去找姓徐的,就說我在太原酒家天字廳等他到九點鐘,時間到如果人不出現,就讓他所在的差館等著起火,不過這件事就不用對阿柔講,免得她胡思亂想。”

“明白。”半斤聽到項世豪開口要做事,頓時站直身體,臉上哪還有之前的嬉笑,取而代之的是精明嚴肅,利落的答應道。

項世豪點點頭:“去吧。”

……

灣仔羅安士大廈三層,望著商行所在地址冒出的火光,路必達一張臉幾乎扭曲到痙攣,滿臉殺氣的盯向身後馬金貴鄧恩等人!

盛嘉樹嘆口氣,在旁邊開口:“看來香港和芝加哥沒有區別,每當賬目發現問題的第一時間,都會巧合的發生火災。”

“讓我知道是誰縱火,我一定親手把他掛上絞架!”路必達眼神兇狠的開口。

幾個火燭鬼正用手推水車和氣壓水槍滅火,平日火災時,火燭鬼們自然不會這麼勤力,就算到了現場也要先和苦主談好救火的好處費,才肯懶洋洋的擰開水喉救火,但是今日不同,這裡是羅安士大廈裡,大部分都是洋人開的商行公司,面前這個路必達更是水警的幫辦,鬼佬高官,隨便一句話就能讓他們被革職,所以此時一個個奮勇爭先,持水槍衝入火場,身後手動加壓的兩個火燭鬼更是恨不得把手裡的加壓杆揮斷,不要命的加著水壓!

“馬!”路必達眼睛在幾人身上巡視幾圈之後,最終選擇了馬金貴:“你去打給水警總部,就說我要調一隊水警趕過來!馬上!”

“是!長官!”馬金貴答應一聲,轉身去找附近最近能找到的電話,幫路必達完成通傳。

離開前還不忘叮囑馬坤和幾個手下,看住鄧恩阿渣幾個人,免得他們突然發難。

這次的縱火看起來匆匆忙忙,整個商行內被人草草淋了些火油點燃,雖然火勢看起來嚇人,可是火油燃燒殆盡之後,再加上消防隊幾個人奮力撲救,很快就弱了下去,等看不到明火之後,盛嘉樹主動走進了商行內。

入眼自然是一片狼藉,這種商行雖然有辦公場所,可是空間並不大,外面大廳拼著四張書桌,裡面有兩間隔開的辦公室,一間是路必達老婆的辦公室,一間是公司實際打理人,也就是負責做帳那位會計師的辦公室。

辦公室內,所有上鎖的櫃門抽屜,都很貼心的被人撬開,但是裡面的賬目損失並不大,盛嘉樹從會計辦公室辦公桌抽屜裡取出一本賬目,走出公司,當著路必達等人的面,藉著走廊的燈光,翻閱著賬本,沒費什麼心思,就把賬本交給路必達,指點著上面的幾處數字說道:

“這本賬本應該是之前那本賬本的復刻本,可是這幾處數字卻不同,之前我聽馬坤說,五十多萬港幣,是公司半年的利潤,被他送去路先生您的家裡?”

“是的,公司的盈利。”路必達說道:“有什麼問題嗎?”

“奇怪的是,您之前看到的那本賬本,的確顯示盈利五十多萬,分毫不差,但是這本近半年的賬目,卻顯示雖然盈利五十多萬,卻已經追加進投資,作為採購原料的貨款。”盛嘉樹微笑著說道:“恭喜您,目前來看,您紙面上半年獲利一百餘萬港幣。”

路必達看向盛嘉樹,目光充滿不解。

“我知道,您一定疑惑,可可豆又不是毒品,為什麼會這麼賺錢,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盛嘉叔看向路必達,認真的說道。

“當然。”

“之前您收到的利潤,最多一次是多少?”

“十四萬,從公司開業,始終保持在半年十餘萬的收入。”涉及到自身利益,路必達認真的想了想之後,才對盛嘉樹說道。

盛嘉樹伸手拍了拍肩膀上沾落的灰燼:“所以,我猜您聽到這個半年收入高達五十餘萬,一定欣喜若狂,而隨後得知它丟失後,則會憤怒倍增。”

“當然會。”路必達點頭:“這是正常人該有的反應。”

“那我要告訴您,您的公司半年的確收入五十餘萬,卻沒有算入利潤送去給您,而是變成了價值五十萬元的可可油和可可粉,因為您的會計師認為最近可可豆價格下跌,所以簽下了大量採購的訂單,您並沒有任何損失,至少賬面上如此。”盛嘉樹對路必達解釋道。

雖然路必達不會插手公司的日常管理,但是這本賬本出現在會計師上鎖的抽屜內也過於奇怪了些,做假賬不是這麼做的,就算後世會計與審計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也要玩上幾回合之後,才能發現些蛛絲馬跡,但是這本賬本更像是會計察覺到可能會有人查賬,特意放在這裡,等待被人檢查。

如果這本賬目是會計師刻意放在抽屜裡,那只能說明一件事,他與鄧恩等人不是一條船上的人,此時完全可以站出來表示,自己毫不知情,因為賬目上沒有現金利潤,所以沒有與鄧恩手下阿渣等人發現任何焦急,可以把一切都推到鄧恩頭上。

因為他的工作沒有出現紕漏,雖然沒有利潤送去給路必達,但是那筆高達五十多萬的資金卻能解釋清楚,已經採購了大批原料。

就算鄧恩等人最後想咬對方,對方都可以說一句毫不知情。

“你是說,整件事是他們籌了一批錢寫進賬本裡,然後把錢再拿走,栽贓給馬,只把賬本給我看,讓我向馬追討我的損失。”路必達捋了一下思路,開口說道。

盛嘉樹拍了拍手:“非常正確,您看,只要您稍稍用心關注一下公司,馬上就察覺了問題的所在。”

“鄧,現在你有什麼想說的嗎?那筆錢是你準備的嗎?”路必達看向鄧恩,用大拇指朝著身後被燒黑的公司指了指:“還有這次的縱火。”

鄧恩吞了一口口水,不斷用手帕抹著額頭上的冷汗:“長官……跟我無關,一切都是……一切都是誤會!”

他心中此時恨不得把阿渣千刀萬剮,這個撲街說已經與路必達那個阿三會計談妥,那個阿三會計收了五千港幣,答應幫忙做了一本假賬出來,絕對挑不出任何差錯,結果現實卻是,不知道哪冒出來一個盛嘉樹,輕輕鬆鬆就把那本真的賬本翻出來,用屁股想也知道,阿三收了錢,卻沒有做事!最多隻算沒有給路必達通風報信!

“縱火真的與我無關!我真的不知道!啊!對了!五十多萬其實是您夫人生日快到了,所以我才準備了五十多萬,幫您夫人慶生,又不好過於直接,所以乾脆寫進賬本裡。”鄧恩先是無力辯解了兩句,最後乾脆心一橫:“沒想到,阿坤手腳不小心,丟失掉,不過沒關係,五十多萬我再出一份就好!”

其實五十多萬現金此時就在他的汽車後備箱內,只要路必達願意退一步,他立馬就能把錢拿出來送給路必達,五十多萬買未來上司把自己當他白痴耍這件事一筆勾銷,鄧恩認為值得,錢可以再賺,但是絕對不能讓鬼佬心中對自己留下怨恨。

盛嘉樹忍不住認真看了鄧恩幾眼,能混到探長級別的,果然都有大心臟,五十萬,很多人一世賺不到的錢,能橫下心直接送出來,而且用慶生的名義,不求回報,而且也不再多做解釋,免得越描越黑,直接就用錢來砸,砸到路必達露出笑臉。

路必達臉上的肌肉微微跳了兩跳,五十幾萬港幣絕對是筆鉅款,他在水警混了這麼多年,第一次有人直接開口送這麼多錢。

盛嘉樹心中嘆口氣,自己的立場已經決定,不太可能和這位鄧恩成為朋友,於是在路必達身邊輕輕開口:“路先生,您的夫人快要過生日了嗎?不知道是哪天,到那天我也準備一份禮物去祝賀。”

說的這麼明顯,不知道鬼佬能不能聽懂?盛嘉叔默默感嘆了一句。

好在路必達眼前一亮,看向盛嘉樹:“兩月後是我太太的生日。”

“難怪馬探長早早準備了十萬美金。”盛嘉樹意有所指的說道,說完還特意看向鄧恩一眼:“看來那十萬美金,就是為您夫人慶生準備。”

鄧恩有種想要即刻拔槍把盛嘉樹當場擊斃的衝動,這句話就是告訴自己,五十多萬不夠,馬金貴墊付的十萬美金,不用路必達再吐出來,當成慶生禮物送給對方,自己想要抹平這次的事,就需要加註,而且加重注。

路必達顯然聽明白了盛嘉樹的話,馬金貴的十萬美金看起來是不準備再收回去,當然,他心中也沒想過吐出來,但是聽到對方說出來,顯然心中更愉悅一些,此時則期冀的看向鄧恩,希望對方能報出個能讓自己從愉悅上升到狂喜的數字。

可惜的是,還沒等冷汗止不住的鄧恩開口,遠處一名便衣已經顧不得一切的衝過來:“恩哥,幾家生意都被人掃!錢店被搶,兄弟死了五個!錢店所有的借據和現金全都被掃空!”

盛嘉樹微微瞪大眼睛,眼角忍不住想要瞄向不遠處面無表情的霍威,心中驚疑,該不是青幫這些貨做的吧,手段這麼兇狠凌厲?

可是這樣做,對這件事並沒有什麼好處,反而……落了下乘!

是哪個青幫白痴自作主張,搞這麼大的動作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