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份啊……”
“那就滿足一下你的好奇心吧。”
笹島律摘下眼鏡，從兜裡摸索出一罐小劑量的透明藥水，就像是變魔術似的往臉上一抹，左眼底下的十字刀疤瞬間顯現出來。
他微揚嘴角，笑道：“看來宮野志保對你說了不少資訊，那就正式的和你自我介紹一下。”
“鬼澤崇是我的本名，但我更多時間被組織裡的人叫做——Augier，這是我的行動代號。”
Augier，奧吉爾！
在聽到這個代號後，柯南的眼眸猛地瞪大，哪怕心裡已經有答案，但聽到鬼澤老師親口承認，仍然會感到震驚。
所以老師真的是組織裡的人嗎？按照灰原的評價，他是僅次於琴酒的瘋子，那老師手裡……
笹島律注意到柯南的臉色逐漸蒼白起來，聰明的他自然知曉正義感十足的工藤新一在想什麼，他依靠在玻璃魚缸上，身後的檸檬鯊搖擺著遊過。
偵探是鯊魚，殺手無非也是鯊魚。前者熱衷於抓捕到沾滿鮮血的兇手，後者則享受追捕到獵物後鮮血的藝術。
“老師，難道你…”
“嗯，我做過。”
柯南抬起頭迎上那雙猩紅色的眼眸，老師並沒有在撒謊，所以他真的動手殺過人嗎？比琴酒更為瘋子的罪惡人士，他怎麼也沒辦法在這樣的惡人與自己所憧憬的老師之間畫上等號。
低迷的氣氛被服部平次的關西腔打破，他撓了撓後頸不滿道：“喂，你們兩人到底在說什麼啊？什麼Augier？什麼組織？打什麼謎語啊！”
柯南張了張嘴巴試圖解釋，卻想起來這裡有一位來自組織的人，還是讓更有發言權的人來回答吧。
笹島律雙手插在兜內，淡定道：“組織裡的人使用一種叫APTX4869的藥物，使得工藤新一變成了江戶川柯南，而我便是組織裡代號Augier的行動組成員。”
“這麼說，你明白嗎？”
服部平次還是覺得信息量有點過大了，真的會有藥物把高中生變成國小生嗎？如果這種藥物真的存在於世，大量生產豈不是能控制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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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下，如果真的按照鬼澤崇所言，他豈不是害工藤變成這副模樣的罪魁禍首嗎？所以警察的身份不過是他在外行動的身份，實則是罪犯？！
“我的確不算什麼善人，但是你們大可放心，我與工藤的目標是一致的。”
服部平次聽到這句話，警惕道：“什麼意思？”
笹島律下意識就用指腹摩挲起左手食指，只是那個位置不再有戒指。他看向沙發上神情嚴肅的兩人，直言道：“我想要剿滅這個組織，但我現在還沒有那個能力。”
柯南皺起眉頭，不解道：“你是組織裡的人，為什麼會…”
笹島律直接打斷道：“生在組織裡的人，不代表就一定要成為惡人。為了生存我的確做過不少的錯事，我也不會找藉口來掩飾自己的錯誤，但比起把我送進監獄，現階段最重要的是剿滅組織，從根部遏制。”
長期生活在黑暗裡的人，也是有嚮往光明的，就像她…曾不止一次讓自己調查工藤新一，期初還以為她懷疑工藤還活著，現在能理解，她是希望工藤還活著。
柯南聞言低垂著腦袋，在聽到“把我送進監獄”這六個字，不知為何他覺得自己是沒辦法做到的。
老師正義的那一面絕對不是虛構出來的假象，人的眼睛是不會騙人的，他努力偵破案件，甚至不惜威脅到自己的性命…這絕對不是演技。
“老師，謝謝你能告訴我這些。”
“你還願意稱呼我一聲老師，我也很感激。”
服部平次聽著兩人肉麻的詞彙，搓揉著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嘟囔道：“既然目標一致也就沒什麼可說的，我再不走的話就趕不上末班車了。”
聽到他們聊完的宮野明美也探出腦袋微笑道：“家裡有客房，是可以睡的。”
“不了，如果我在東京留宿，和葉那家夥絕對會在我耳邊嘮叨的。”
笹島律腦海裡浮現出當時初見服部平次時身旁的馬尾辮女生，看來又是一對兩小無猜的青梅竹馬啊？看著發言…嗯，多半未來也是一位妻管嚴。
“還拜託你幫忙把工藤送回家。”
服部平次笑嘻嘻地蹲下身，狠狠朝柯南頭上搓揉兩把，笑道：“沒問題！來，跟我走吧，工藤！”
他心情還是不錯的，雖然得知不少關於世界黑暗面的資訊，但是呢…能見到推理能力超高的鬼澤崇，還能知曉工藤新一縮小成為小孩子，這兩點就足夠他今晚興奮到睡不著覺了。
看來以後要經常來東京逛一逛才行，感覺會遇上很多有意思的案件。
“喂服部，別摸我頭啊！”
“但是手感很好啊！”
“手感好…我又不是狗！！！”
笹島律關門的時候，還不忘記無情補刀道：“某人在遇上案件的時候，就像狗遇到了麵包，你與狗半斤配八兩吧。”
聽著電梯門關閉以及柯南不滿的聲音，笹島律轉過身就迎上宮野明美的視線，能看出她是在困惑自己為什麼不說實話。
“你就這麼喜歡貶低自己嗎？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很難嗎？”
很難，當然是很難了，特別是當著他們兩位熱血偵探的面。
笹島律嘆了口氣，解釋道：“明美，你忘記服部平次的身份了嗎？他可是大阪府警本部長的兒子，他一定從心底希望得到父親的認可，以及對警察職業是抱有憧憬之心的。”
“像他這樣的人，要是知道東京警察廳裡面有垃圾存在…一定會沒辦法接受的。他和工藤都是被父母保護好的孩子，沒經歷過真正的險惡，現在還不是說出真相的時候。”
宮野明美眼神不由黯淡幾分，想到笹島律的遭遇，她心裡不禁敬佩。
有多少人在遭遇挫折時選擇放棄，又有多少人在遭遇背叛和輿論的貶低後…永遠爬不起來或者說走上與正義背道相馳的道路。
像笹島律這樣堅持自己的正義，這類人少之又少，甚至為了所謂的正義，他付出的是自己的一生啊。
“你還真是溫柔呢。”
“多謝誇獎，我也不想這樣的，有時候過多考慮別人，挺累的。”
宮野明美笑著把手背到身後，柔聲道：“沒事，這裡是你的避風港，我已經知道你全部的身份了，有煩惱可以來找我啊。”
笹島律忍不住苦笑道：“別說這種話，總讓我覺得你是我表姐。”
“啊啦，你的意思是我比你老？”
“我可沒說。”
“表妹變成表姐，難道還不是偷偷內涵嗎？”
“……都說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