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躲避為時已晚。
程毅來不及多想,右手並指為刀,全力砍向‘起倒流’橫掃而來的右腿。
危急關頭,丹田內氣被他心神無意識牽引至手掌。
一股勃發的勁氣霎時間席捲開來。
砰!
程毅首先感覺到手掌一麻,緊接著整個右臂都震顫起來,彷彿下一刻就會寸寸斷裂。
‘起倒流’卻好像沒事人一樣,凶神惡煞的瞪著程毅。
兩人這一突然交手,又突然停止,讓旁人有些摸不著頭腦。
小四眼奇怪‘起倒流’為何不繼續發起進攻,便嘰裡呱啦的問‘起倒流’。
程毅輕咳幾聲,強忍劇痛,一臉淡定的將右掌插入褲袋,左手隨即也插入褲袋道:
“小四眼,你這個傻大個朋友,不自量力,硬吃我一記鐵砂掌,右腿已經受傷。
若晚點治療,必定殘廢。
這次我只是小施懲戒,下次,若還有如此可恥的偷襲行為,就別怪我心狠手辣!”
小四眼等‘起倒流’說完,事實雖不如程毅所說,但也相差不多。
‘起倒流’的右腿已經麻木,就像抽筋一樣無法自控,自然不敢再繼續攻擊程毅。
小四眼眼珠一轉,乾笑幾聲,一臉卑微的看著程毅,豎起大拇指道:
“霍家武館不愧是當年陳真嫡傳,厲害,佩服!”
程毅冷哼一聲道:
“現在怎麼說?
這場挑戰,你們還要不要繼續?”
“不敢了,不敢了。”小四眼將錢袋子遞給程毅,連連擺手道:
“我們現在就走,現在就走。”
程毅嗤笑道:
“算你聰明,耗子尾汁。
歡迎你們下次再來霍家拳館挑戰。
不過要記得,帶足十萬港幣。”
“好的,好的。”小四眼轉身走近小鬍子嘰裡呱啦說了幾句,然後他們便大步往外跑去,害怕被眾弟子圍攻,打個半身不遂。
小四眼跑得最快、最急,躍過門檻落地,不知是踩到什麼東西,還是腳底打滑,撲通一下撲倒在地。
本來快要止住的鼻血,頃刻間又如注般流出。
眾弟子鬨然大笑,樂得不輕。
啪!
啪!
啪!
三下有力的掌聲,似配合般響起,像是在嘲笑小四眼,也像是為霍家拳館的勝利鼓掌。
小四眼被兩個東瀛人扶起,憤怒的循聲看去。
來人身穿黑衣,走路一瘸一拐,是個殘疾。
此時‘起倒流’的右腿接近恢復,心裡松了口氣,傷勢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嚴重。
聽到小四眼憤怒的話語,加上之前在程毅手上吃虧受的氣,沒有絲毫猶豫,拔腿衝向瘸子。
“喝!”‘起倒流’吐氣開聲,左腿踢出的同時,右拳劈頭砸下。
瘸子的表情絲毫不變,如來時一樣面帶微笑。
但他反應動作卻很迅捷,不退反進,不閃不避,揉身而上,一肘頂在‘起倒流’胯部。
然後斜身猛撞,‘起倒流’轟然倒地!
簡直不堪一擊!
小四眼等人瞪大雙眼,萬沒想到‘起倒流’竟然如此脆弱,著實嚇得六神無主。
眾弟子大聲叫好,用力鼓掌。
“真是痛快!”
“恨不能補上兩腳,踹死這些東瀛鬼子!”
程毅眉頭緊皺,打量著側身而立的瘸子,暫時看不清瘸子的長相。
小四眼等人驚恐後退,見瘸子沒有衝上來的意思,心裡都松了口氣。
瘸子慢慢地的轉身,一瘸一拐的往大廳裡走去。
他走得很慢,如果沒有發生剛才那件事情,有些弟子會忍不住在心裡笑話他。
但現在,眾弟子感受到瘸子身上散發出的兇意,隱隱覺得來者不善。
整個氣氛突然劇變,如黑雲蓋頂般壓抑。
程毅輕輕的吐出一口氣,後退一步坐下,凝視瘸子道:
“你想求死?”
“哦?”瘸子詫異道:
“此話怎講?”
“你不該來霍家拳館,因為我恰好知道你的來歷。”程毅笑道。
瘸子不為所動:
“知道又如何?
聽聞霍家拳曾經威震華夏,打敗無數名門高手,
無名之輩封於修,今日特意來領教。”
程毅心裡一沉,但仍然面不改色道:
“封於修,你已被警方通緝,還敢如此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當真以為武功高強,就能無法無天?”
“什麼是法?什麼是天?”封於修不屑道:
“拳頭硬就是法,武功高就是天!”
眾弟子被封於修兇狂的氣勢震懾,不敢駁斥封於修,都是一臉期待的看著程毅。
程毅緊盯著封於修,餘光將眾弟子的表情盡收眼底,心裡苦不堪言。
此前匆忙間硬擋‘起倒流’一腿,右手感覺差點殘廢。
現在他就是有兩條命,恐怕也不夠封於修打。
“封於修,看來今日你是執意求死。
但我們霍家拳館不是你說挑戰就能挑戰的。
按規矩,你得先拿出十萬港幣。
若拿不出錢,抱歉,我們可沒時間陪你玩耍。”
封於修嘴角勾起:
“十萬港幣?
你若能打死我,可拿我人頭去警局領賞,想來還不止十萬。
今日,我們既分高下,也決生死!”
“我不會殺你。”程毅假裝可惜道:
“此時我也沒有能力殺你。
若想跟我比武,你來得不是時候。
前幾天我練功出了岔子,傷了經脈,戰力只餘兩成。”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封於修很是失望:
“此前我在外觀你出手,知道你是高手。
武功已經登堂入室,練出了氣。
可惜,可惜......”
程毅松了口氣,慶幸封於修這個武痴雖然心狠手辣,但習武之人的武德還未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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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今日他八成凶多吉少。
封於修掃視一圈眾弟子,見無人敢與他對視,嗤笑道:
“除了你,霍家武館就沒其他高手嗎?
看來,曾經威震華夏的霍家拳,如今也是沒落了。
我很失望。
我還會再找你的。”
封於修說完轉身便往外走。
“你......”劉晶氣不過,正打算叫住封於修,被急忙起身的程毅,一腳踹倒在地。
“阿晶,你不是他對手,不要魯莽。”
劉晶站起揉著屁股,不服道:
“阿毅,我右手天生神力,他肯定擋不住我一拳。”
程毅等到封於修走出大廳,消失在視野中,才耐心的小聲解釋道:
“沒錯,你右手是天生神力。
但此人動作迅捷,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
他可不會傻傻的站在原地,任你出拳。
最終的結果只有一個,就是你被他活活打死。”
劉晶心裡多少還是有點不服。
可當他冷靜下來一想,從未練過武的他,除了天生神力的右手,身體其他部位也就比常人略強。
以剛才封於修摧枯拉朽般打倒‘起倒流’的實力,便清楚肯定抗不住封於修的猛擊。
如果沒有機會開局一拳重傷封於修,結果多半如程毅所說,他會被活活打死。
“阿毅,你說得對。”
“你能想通就好。”程毅欣慰的拍了拍劉晶肩膀,左手提起錢袋子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