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雅雅不知道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她在蕭然的懷裡哭了很久,從嚎啕大哭變成抽泣,腦袋昏昏沉沉的。
她坐起來沒看見蕭然的身影,許雅雅皺著眉,手摁住太陽穴,緩和頭疼。
“蕭然。”許雅雅輕輕說。
“醒了?剛剛去樓下拿了一點麵包,要先吃一點嗎?”蕭然提著一袋麵包說道。
許雅雅看到蕭然,眼睛又忍不住的酸澀,昨天哭得太久,現在眼睛還在疼。
“不喜歡嗎?酒店裡有自助餐廳。”蕭然將麵包放在櫃子上,輕聲哄道。
許雅雅緩緩伸出手,輕輕撫摸蕭然的眉毛,她的眉頭微蹙,下巴輕顫。
“你的眉毛好濃密呀。”許雅雅輕聲說道。
蕭然眉頭化開,靜靜的看著許雅雅。
她又將手放在他的眼睛處,“眼睛也生得很漂亮。”
蕭然:“雅雅……”
他看著眼前的許雅雅,她的眼裡含著溫柔和眷念,可是為什麼……他還隱隱看到了痛苦。
許雅雅用食指輕滑過蕭然的鼻樑,柔軟的嘴唇,完美的下巴。
她想要記住他的模樣,將他永遠的刻在自己心裡。
蕭然伸手抓住許雅雅的手,“怎麼了?不舒服嗎?”
總有些不對勁在暗處湧動。
許雅雅卻像聽不到似的,只是與蕭然對視,粉唇輕啟,“蕭然,可以愛我嗎?”
“我當然愛你。”蕭然心中的疑慮越來越大,可是他還是毫不猶豫的回答了許雅雅的問題。
“可以只愛我嗎?”
“我只愛你。”
“可以偏愛我嗎?”
“我偏愛你。”
“可以最愛我嗎?”
“我最愛你。”
許雅雅的睫毛猛顫,她藏在背後的手,早已將被單捏成了一片皺亂。
“你愛我嗎?”蕭然輕輕問道,他的眼裡有光,清澈得能夠看到許雅雅的樣子。
“我愛你……”許雅雅淡淡說道,她埋進蕭然的懷裡。
蕭然聽到了她的回答,嘴角上揚,眼裡含笑,手放在許雅雅的背上,輕輕的拍打。
他現在就是一個求婚成功,得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一眼望去,甚至還能看見自己結婚的光景。
他沉浸在自己的夢裡,手上的戒指那麼真實,女孩的我愛你,還在耳邊迴盪。
一切的一切,都是他預想中的結果,他認為,此刻,他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男人。
“玩家完成任務,可以回到現實生活。”系統的聲音再次出現。
許雅雅眼中的陰鬱更濃,“求你,再等我一會兒。”
系統瞭解許雅雅,她倔強不服輸,可是現在的她卻只能無力的求它,再等一會吧。
再多等一會吧,她還沒想好怎麼和蕭然說再見。
許雅雅緩緩抬起頭,儘量讓自己顯得開心,“蕭然……”
“嗯?”
“和我接吻吧。”
和我接吻吧,直到我的心臟死掉。
蕭然眸子微動,慢慢地,慢慢地俯身,吻上她蒼白的唇,他微微闔上眼睛,淺淺的吻著她。
許雅雅一動不動,任由蕭然的吻深入,她睜著眼睛,看著蕭然。
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睫毛。
他入迷的模樣,他深情的時光。
未盡的語聲淹沒在滿是情意的吻裡面,微冷的舌滑入口中,貪婪地攫取著屬於她的氣息,用力地探索過每一個角落。這一瞬間的悸動,使彼此忘記了周圍的一切。
蕭然輕咬著許雅雅的下唇,微微喘息離開她的唇。
許雅雅感受到自己的嘴唇都有些發麻。
“蕭然……我不想吃麵包。”許雅雅突然開口。
“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蕭然用大拇指摩擦許雅雅的臉頰。
“我想吃,草莓蛋糕。”許雅雅說道。
蕭然微微皺眉,“早餐吃蛋糕,會不會太膩了?”
“我想吃。”許雅雅低著頭,讓蕭然看不清她的表情。
“嗯,等我。”蕭然將許雅雅抱回床上,便起身準備離開。
許雅雅看著蕭然的背影,突然叫住他。
“蕭然……”
“嗯?”
少年回頭笑,帶著溫柔和甜蜜。
許雅雅輕輕搖頭,蕭然淡笑著走出了房間。
直到門被關上,許雅雅才輕輕的吐出兩個字。“再見……”
她曲著膝蓋,抱著雙腿,蜷縮在床上的一角,眼淚開始止不住的流。
“系統,我會怎樣離開?”
系統:“非正常死亡,小說裡的許雅雅確認死亡。”
許雅雅:“是這樣嗎?早知道就應該多對蕭然,說幾遍我愛你了。”
系統默不作聲,空蕩房間裡只有許雅雅一個人的抽泣聲。
“帶我走吧……”許雅雅淡淡開口。
她緩緩抬頭,看到窗戶外的一棟大廈裡,有一位狙擊手正在瞄準她。
原來這就是,非正常死亡嗎?
許雅雅站在床上,踮起腳尖,肩膀放柔,在柔軟的床上,再次跳了一次蕭然第一次對許雅雅心動那一支舞。
她的指尖劃出令人痴迷的弧度,旋轉在寂寞的邊緣。頭髮與裙角在午後微弱卻依舊溫暖的陽光中飄散,彷彿全世界都投入到韻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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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了時間斷裂的聲音,因她的舞動,她像一隻悲傲的雀,身軀輾轉纏綿。
砰!
子彈飛射而出,穿過房間的窗戶,玻璃碎了一地,正擊許雅雅的心臟。
劇烈的衝擊,讓許雅雅控制不住的後退幾步,她低下頭看見左胸口不斷的湧血,像一朵嗜血的花朵,漸漸在胸口綻開。
她感覺不到疼痛,應該是系統使用了什麼物品,可是腿軟了,她重重的摔倒在床上。
鮮豔奪目的血,染紅了許雅雅的白裙子,染紅了床單。
許雅雅半睜著眼睛,她感覺到力量漸漸從身體裡流失,她盯著天花板,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她安靜的等待自己死去……
人在瀕死的時候,會看到什麼呢?
許雅雅看到了溫柔的許母,不善言辭的許父,可愛的易拉,搗蛋的胡元寶,撒嬌的趙思思,陽光的張子陽,口是心非的龍墨柒,有趣的黃雲輕,高冷的席莫,深情的顧思銘,她看到了很多很多人……
最後,她看到了蕭然……
她的蕭然。
他們之間那麼多畫面,此刻許雅雅不知道為何,看到了蕭然臉紅著和她表白,問她願不願意做他的女朋友。
許雅雅漸漸閉上眼睛……
蒼白的嘴唇微微動了幾下,“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