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暮乘電梯走到一樓大廳見到了李佑海,李佑海此刻西裝革履,手裡提著一個鼓鼓的公文包,一頭烏黑的頭髮向後梳起,用髮膠定型留出寬闊的額頭,顯然是精心拾到了一番。
“日暮,這邊。”
李佑海郎聲呼喚,親切地向夏日暮招手,他的雙唇像是流轉著一彎歡樂的清泉,輕輕地向外流淌,在嘴角處,匯聚成了見到至親之人般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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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暮雖然不清楚李佑海與原主人的關係遠近,但原主人的日記本中絲毫沒有提起這個人,應該只是一般同學關係。
“佑海,你來了。”
夏日暮為了拉近兩人的關係,方便自己接下來的諮詢,他沒有說‘你怎麼來了’,而是說‘你來了。’
“是啊,我前天回家了一趟,我媽媽做了一些辣白菜,上學那會兒知道你喜歡這個,我給你帶了一點。”
他從公文包裡拿出一個大大的塑膠盒子,裡面盛滿了塗抹著鮮紅辣椒的泡菜。
“謝謝!”
為了方便自己後續諮詢,維護這段微妙的關係。夏日暮沒有推辭,直接從李佑海手中接過了泡菜盒子。可畢竟自己是公務員,不清楚這個東西能不能收,打算一會去監察部做個諮詢。
“佑海,你在這兒等我一下,我處理完一個案子也馬上下班了,最多二十分鍾。”
“日暮,不用著急你先忙,我就在大廳等你。”
“好的,那我上去了。”夏日暮向李佑海點頭致意,轉身走過閘機口,步入電梯。
他拿著泡菜盒去了監察部,在事務官在指引下完成了禮品饋贈備案登記。
夏日暮也從事務官口中得知《韓國公務員懲戒令施行規則》,公務員受賄金額若累積超100萬韓元(8300元人民幣),即可被罷免或解職,並以受賄罪追究刑事責任。
這個標準可謂十分嚴格,因為檢察廳監察部的存在,也使得韓國公務人員廉潔指數在全球排名靠前。可韓國檢察廳自身無人監察,也使得檢察官是貪腐重災區。
“夏檢事,卞部長要您去他辦公室一趟。”一位穿著事務官制服中年男人說道。
“好的。”
夏日暮按照房間門牌導視,找到了卞宰旭副部長辦公室。部長級辦公室要比普通檢察官辦公室大上不少,配套的裝置也多了許多。
“你沒事啦?”
卞宰旭用紙杯接了一杯咖啡,放到了夏日暮面前。
居然還有一臺自動咖啡機,夏日暮有些羨慕,那檢察次長、檢察長的辦公室又會有什麼?
夏日暮雙手接咖啡杯,說道:“我沒有受傷,所以在醫院休息了兩天,醫生就讓我出院了。”
“嗯,我聽金醫生說了,你出院了也不給我打個電話,害我給你打了好幾個電話,你也沒接。”
“出車禍時,我手機就壞了,一直也沒買新的。”夏日暮略帶歉意的回答,心裡大駭,原主人日記裡寫過,他和卞部長的關係較為親近,自己出院後到現在居然沒給他打電話,這麼粗大大腿不抱?這個錯誤實在不應該。
如果得到卞宰旭的幫助,說不定自己還能在檢察官的位置上暫時混下去,以待自己學習法律後成為真正的檢察官,以後要多多串門。
卞宰旭走到辦公桌後,從櫃子裡拿出一個手機盒子,放到夏日暮面前。
這是諾基亞2006年釋出的5300 ,是一款功能強大的音樂手機,官方說能夠儲存高達1500首音樂,夏日暮記得這麼清楚因為,前世第一款手機就它,當時省吃儉用了半年花了3000大洋才買到。
“這個不算貪汙麼?”
夏日暮小心翼翼地問道,隨即意識到自己說了蠢話,對方身為監察部副部長,斷然不會在這些小事上犯錯,如果原主人和卞宰旭關係親近,更不會加害自己。
卞宰旭濃濃的兩道眉毛稍稍緊蹙,食指敲擊著桌面,一雙棕色的眸子倒映出夏日暮,臉上的神態依然非常溫和。
“不算,是檢察廳發的,去總務部做個登記申領。”
卞宰旭說完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夏日暮有些不知所措,靜默了一兩分鍾後,拿起手機盒,行禮,退出了房間。
走出了房間後,夏日暮心情有些慌亂,不停地斥責自己說話不經過大腦。
卞宰旭恐怕已經開始起疑了,不過他應該不會想到自己是穿越的,該如何打消他的疑慮呢?
一個人幾乎不可能在短時間內性格和行為習慣大變,這才第一天,時間一長,自己的異常必然會引起周圍人注意,到時候眾人猜疑,後果難以想象。
.......
一樓大廳,李佑海來回踱步,他已經在此等待了近一個小時,臉上的焦慮之情愈發凝重,同學會後第二天,他酒醒了,十分懊悔對夏日暮說了那樣的話。
檢察官的權力之大,普通人難以想象,可自己是從事法律職業,十分清楚檢察官的許可權。
韓國司法制度賦予檢察官擁有犯罪偵查、起訴獨佔和起訴猶豫的權力。
檢察官作為犯罪偵查的主宰者,在偵查範圍上沒有限制,對所有犯罪行為不僅有檢舉嫌疑人、收集證據等偵查許可權,而且還具有指揮警察的許可權,同時警察要服從檢察官在職務上的命令。
在涉及具體案件時,警察不能獨立辦案,所有案件都必須透過檢察官的審查,由他決定使用什麼證據、如何取證。在起訴階段,可以自行裁決,對嫌疑人的拘留與免予拘留、起訴與免予起訴的決定。
李佑海思前想後,十分害怕夏日暮對自己進行打擊報復,他完全可以捏造一個理由將我拘捕,即使不真的起訴,也足夠噁心自己。
按照李佑海對夏日暮的瞭解,他相信夏日暮不是那樣的人。但難保在物質社會這個大染缸裡面,沾染一些不良習性,性格發生一些改變。
李佑海焦慮不安地看了看手錶,夏日暮最初說等20分鐘,現在都快一個小時了,他會不會是在故意晾著自己。
“佑海,對不起,讓你久等了!”
夏日暮處理完一些瑣事,回到一樓大廳,見李佑海還在大廳等待,心裡十分抱歉。
“沒事,我剛好在附近處理了一點事也是剛到。”
李佑海見夏日暮終於來了,放下了心裡的忐忑,生活已經磨平了他臉上的稜角,只有醉酒狀態才顯露一些本性。
李佑海臉上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悅和煩躁,夏日暮還是從他眼神中捕捉到一絲違心。
於是再次抱歉道:“真的十分抱歉,我請你吃飯吧!”
李佑海擺手說道:“還是我來請吧。”
夏日暮真誠地說道:“別推辭,我請吧。”
“那就多謝啦。”李佑海不再扭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