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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話 胡吃海喝

海星島有一部分手工藝品跟晶魚角對外進行貿易,設有幾處適合船隻停靠的簡易碼頭,並有專門的島民負責接待外來商船。

島民們看到船隻靠岸,立即迎了上去。因為瘟疫的緣故,已經很久沒有商船來這裡了。只有內厄姆偶爾會來這裡販賣藥物,壓榨島民們兜裡最後一分錢。

唐克為首往前走,身後跟著獨眼、克裡夫與塞巴史蒂芬等人。

島上已經對瘟疫患者進行了隔離,被安置在島嶼一角。眾人倒不必太過擔心感染瘟疫。而且他們手裡也有藥物,就算太倒黴,被感染的話,也能用藥及時治好。

島民們一看是陌生人上岸了,多少有點錯愕。還好花露從人群中搶上,跟島民們一一相見,並解釋了唐克他們的來意。

島民們一看是救星來了,對唐克等人感激涕零,並帶路去見族長。

所謂的族長也就是花露的父親。這位族長聽到訊息之後,連忙從部落裡跑出來迎接眾人,顯得很是誠懇。花露這次冒險外出求救,是擅自決定的,沒有告訴父親。這讓族長沒少擔心,這段時間裡蒼老了許多。

兩父女一見面抱頭痛哭,一時間倒沒能顧上唐克這幫客人。

不過唐克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他一路走來,飽覽小島風光。他在海面漂泊這麼久,冷不丁踏上堅實的土地,走路都覺得有點彆扭。

眾人邊走邊說,一問之下,剛才看到的濃煙,還真是在焚燒屍體。

花露聽到之後,哭得更厲害了,對於她來說,每個島民都跟親人一樣熟悉,死去一個都會揪心地痛。族長含著熱淚,讓其他人照顧痛哭的花露,自己整理好情緒接待客人。

族長把大家帶到了部落裡,這裡的建築都是草棚,圓圓的結構像是蒙古包。部落的會議室是最大的圓形草棚,族長在這裡接待唐克他們。

唐克只帶了有重要的幾名船員進來,其餘的水手,被帶到其他地方暫住了。

草棚裡點綴著一些骨製品,有獸骨也有魚骨,族長的座位還是一張完整的獸皮,整體透著一股野性與少數民族風格。

眾人分賓主落座,族長命令島民去準備宴會。

唐克看這些島民一個個窮得叮噹響,猜測吃不到什麼東西,擺手道:“算了吧。一會兒我讓人去船上取點食物來就行了,你們不用這麼客氣。”

族長以為唐克怪他們招待不周,緊張道:“那怎麼能行?你們是客人,理應好好招待。正好我們這裡有幾種特色食品,保證你們沒吃過。”

唐克失笑,沒吃過是肯定的,但好不好吃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躊躇了一下,族長小心地試探道:“聽說唐克船長你願意捐助我們一部分藥物?”

“是可以給你們一些,”唐克點點頭,“但是不一定太多,這筆藥物我還要轉手賣掉。”

族長並沒有失望,而是頹然道:“我們島上用不了多少,現在被隔離的島民死去了大半,剩下的病人,能用藥物治好的也沒幾人了。”

接下來,族長開啟了話匣子,說了島上瘟疫施虐的經過。這島上原本生活著兩萬多人,因為這場瘟疫,現在只剩下六千多人了,死去了將近三分之二。

距離這座小島最近的就是內厄姆的醫藥廠,其他遠處的商人是不會運藥過來的。就因為抓住這點,內厄姆不斷抬高藥價,導致海星島根本付不起藥費。

治療黑魔病的藥物,一瓶的造價也就是5枚銀幣,而內厄姆卻標價為3枚金幣!比造價整整翻了八十多倍。後來島上實在拿不出錢了,只好以物易物,用島上的骨製品,特別是價格昂貴的晶魚角來換取。

這種晶魚角極為美觀,像是一根透明的象牙,能夠用於雕刻,也能直接當作裝飾品,每根的價值都在100金幣上下。不過島民用來換取藥物的話,就只能摺合30金幣不到,被內厄姆敲詐了一大筆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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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克跟花露之前說好了,要在島上聲稱自己是醫藥商人,而沒有道出自己是海盜的實情。

這個年代,海盜二字是很有威懾力的,很多很多人都害怕海盜。

恐怖的根源,來自於海盜的各種惡行。像是劫船之類的事情不值一提,真正瘋狂的海盜,會選擇去攻打某個臨海城市,將其洗劫之後,用燒城為由威脅帝國繳納贖金,以此獲得大量的金幣。

一個海盜擁有攻打一座港口或者城市的實力,才是強大的象徵,一旦成功之後,便能名噪一時,並在大海上佔據一席之地。

海星島的人如果得知唐克是海盜,難免不會心生芥蒂。

唐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只好說自己是商人。

他辦事是很痛快的,談話結束之後,直接去船上取下來一箱箱的醫藥,分發給了島民。

分配藥物的工作是獨眼去做的,他堅決表明,送出去的藥物要在允許範圍內,並且要從唐克應得的份額內扣除,而不能侵佔船員跟水手的利益。

海盜團裡有嚴格的利益分配方案,其中唐克作為團長,所佔的份額最多,大概有十分之七八。水手們最少,他們的加在一起,只能分到十分之一不到。

可以說,這批藥物搶到手,就已經是大家的財產了,如果唐克用大家的財產送人情,一定會惹得水手們大為不滿,忠誠度銳減,甚至叛變暴動。

唐克不希望這個整體鬆散掉,或者出現什麼岌岌可危的內部矛盾。他經常跟獨眼聊海盜的事情,並細化一些海盜團裡的規章制度。

用他的話說,邪魔外道也是道,是道就要有道上的規矩。

還好這次劫掠的藥物多達數噸,就算用唐克的份額分出去一些,也足夠海星島上的患者使用了。

惡龍海盜團在島上暫時安頓下來,過來幾天安穩日子。島上的人對唐克的善舉感激不盡,每天都會用島上最好的食物宴請海盜們。唐克看島民熱情,便不去多想,每天安然大吃大喝。

讓唐克感到意外地是,島上的食物還是可圈可點的,有幾樣獨具特色的食物。

島上有一種烤肉,烤好之後淋上果汁跟咖哩,其中的調味品也頗為豐富,含有辣椒、豆蔻、肉桂、丁香等等。這種烤肉吃起來,外焦裡嫩,因為果汁而帶了幾分酸甜,混合著鮮嫩的肉香,讓海盜們大飽口福。

還有一種雜燴也頗具特色,用麵食跟蔬菜水果混合,再用油進行微炸。這個食物口味有點特殊,唐克吃不慣,他還是更喜歡烤肉。

此外,島上還有牛肉炸角、三色鴕鳥蛋餅、玉米麵燴菜……等等,總之海盜們是把島上的食物吃了個遍。

除了塞巴史蒂芬吃相仍然像個紳士之外,其餘人都是甩開腮幫子胡吃海喝,吃得島民距離破產又近了一大步。不過在島民眼裡,唐克他們都是恩人,就算吃再多,他們也心甘情願。

海盜們在島上除了吃以外,還找到了一處特殊的遊樂場,也就是那個叫做頭骨球場的地方。

所謂的頭骨球場,就是在骷髏頭上鑽出五個洞,將手指伸進去,然後把骷髏頭當成球那樣丟出去。玩法有兩種,一是讓骷髏頭滾入坑中,另一種是用骷髏頭擊倒小木棍。

說白了,這就是頭骨版的保齡球。

島上的人認為這種活動能辟邪,與其說是遊戲,更像是一種宗教活動。

反正時間有的是,唐克也沒少玩,只要不在乎手裡拿的是骷髏頭,玩起來還挺有意思的。讓他納悶的是,花露是從小玩骷髏頭長大的,膽子怎麼還那麼小?

在這期間,服用了藥物之後的病人,也有了好轉,至少挽回了兩千人的性命。

塞巴史蒂芬作為醫生,最近可沒少忙活,一頭扎進治療一線,教導島民如何對待感染者,如何保持衛生,並給島民診斷其他一些病症,凡是他力所能及的病症,都出手相救。

他這個醫生,也並不是見死不救,而是只救那些能治好的病人。

這位精靈船醫態度淡漠,但工作起來一絲不苟,迷倒了一大片女島民。到了後來,就算沒有病,這幫女島民也纏著船醫不肯走,弄得船醫不得不發起了脾氣。不過適得其反,女島民反而更黏人了,因為她們覺得船醫發脾氣的時候更迷人了……

沒有女人緣的海盜們只能幹眼紅,一個個紛紛表示下次靠岸也買一套禮服穿,弄個單片眼鏡戴上,裝一把紳士。

不過唐克及時放話,船上除了塞巴史蒂芬之外,誰穿禮服槍斃誰,一點都不帶含糊的。他看不想帶著一群穿禮服的海盜去東征西討。就算海盜們要統一制服,那也得人人都像他那樣,一律都穿黑色風衣!

獨眼從來不屑於參加類似於這種問題的討論。

唐克覺得逗留的時間已經足夠了,再這麼待下去,海盜們會喪失鬥志,島上也快被他們吃空了。而且兩艘船也都經過了大修,漏洞都用島上的樟木補好了,隨時可以出航。

他把即將出海的事情告訴了大家,海盜們振臂歡呼,顯得很有幹勁。

得知這一訊息之後,族長找到了唐克,神神秘秘地說:“唐克船長,請跟我來,我有一樣東西送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