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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話 女船長

還沒等唐克動手,這條船上的海盜又躁動起來,紛紛喊道:“左舷11度發現一艘船!是中型商船,可能載滿了貨物。”

海盜們紛紛跑到船身的西北側,向著商船的方向眺望,可那商船也看到了海盜船,跟避瘟神似的調轉方向。

唐克的心狂跳著,這變故打斷了他下手的機會,他發現克達爾在注視自己,只好回報以乾巴巴的微笑,決定靜觀其變。

“都給我各就各位,調整風帆,改變航向,我們追上去!”克達爾一聲號令,海盜們動了起來,各自為陣,將停泊的船重新開動。

唐克覺得商船的出現是個好機會,沒有輕舉妄動,環抱雙臂地站在那裡,看著海盜們忙忙碌碌。

克達爾回過頭,一把揪住了唐克的衣領,將其拉近自己兇惡的臉孔,他低沉地說:“我要搶了那艘船,你如果想要加入我們的話,現在就去帶你的小破船跟上來,我們一起夾擊那艘商船。如果你敢逃走的話,我保證你下次再見到黑蛤蟆海盜團的時候,就是你的死期。不過你如果表現得好,我會把這次的所得分給你一點。”

“好的,我明白了。”唐克皮笑肉不笑地說,並把對方背面長著黑毛的手推開了。

克達爾哼了一聲,邁著大步走向船頭,並在半路指指點點的,警告那些讓他不滿意的海盜。

唐克隨即轉過身,一段起跑之後,左手扶著護欄,翻身跳了下去,落在了旋風號的甲板上,船身晃悠了幾下子,逐漸穩當。

水手們焦急地詢問談判結果,大家都不願意投降。

唐克指了指遠方,說:“那邊出現了一艘商船,黑蛤蟆的人會去打劫他們。黑蛤蟆的人根本沒把我們放在眼裡,不過沒關係,我們會讓他們後悔的。他們也就七十多人而已,不是沒有勝算。”

“我們可以趁著他們跟商船打得兩敗俱傷的時候上去,坐收漁翁之利。各位菜鳥海盜們,有沒有膽量跟我去把那艘大船搶下來?”他目光灼灼地看著水手們。

水手們沉寂了一會兒,隨即一起高喊道:“有!我們去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我們的厲害!殺!”

“噓!小聲點!”唐克做出噤聲的手勢,回頭去看海盜船,發現黑蛤蟆的人已經走遠了,松了口氣。他回頭繼續說,“我們追上去,但不要跟太緊,到時候見機行事。”

就這樣,旋風號這艘小船鬼鬼祟祟地跟在了黑蛤蟆海盜們的後面,一起追逐那艘商船。

克達爾在三帆中型船的駕駛臺上操作著船舵,他左手是個炮筒,所以只能用單手握住船舵。他聽了手下對旋風號的報道後,輕蔑地笑了笑,他認為旋風號只是想當個跟屁蟲,根本沒想到旋風號的人敢打他們的主意。

黑蛤蟆的船就跟一頭鯊魚似的,追殺著他的獵物。那首商船極力逃脫,可怎麼也甩不掉船尾來勢洶洶的黑蛤蟆海盜船。

商船上的桅杆頂端有一面小旗,上面畫著一株曼德拉草,這艘船就叫做曼德拉號。

女船長伊麗莎白站在船尾,雪白的手託舉著單筒望遠鏡,注視著海盜船的一舉一動。她皺著眉頭,纖細的眉毛微微挑起,美麗的眼眸裡有著焦慮與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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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得再快一點,把船上沉重的東西都丟下去,這樣會讓船輕一點。不管是貨物還是水桶,都給我往下丟!”伊麗莎白放下望遠鏡,果斷地下令道。

她在甲板上走來走去,在這緊要關頭,步伐中仍然不失優雅。她穿著白色的緊身船長褲,在緊緻中勾勒出女性優美的曲線,在她邁步的時候,衣服的燕尾會擺起,那時就能看到她渾圓的臀部。

水手們痛心疾首地將一桶桶調味料丟入海中,這些調味料都是貴族才能享用的奢侈品,每一桶都價值不菲。大航海時代的海上貿易,有著誘人的暴利,可這種暴利伴隨著相應的風險。

“船長,炮彈非常重,要不要也一併丟下去?”年紀很大的老水手問道。

伊麗莎白猶豫裡一下,說:“火藥跟炮彈不要丟,一會兒或許會用上。”她扭頭望著漸漸逼近的海盜船,露出了細膩的脖頸。

過一會兒,很可能要爆發一場不可避免的海戰。

她的手握住了腰間的劍柄,在她的腰間還別著一把燧髮式槍機手槍,她雖然是女流之輩,但卻有種英姿颯爽的風采。

曼德拉號的前方出現了一片礁石,船隻只好調轉方向躲避,這使得與黑蛤蟆海盜船的距離更加近了。商船上的水手們心中泛起一陣陰霾,黑蛤蟆海盜團是這條航路上最兇惡的海盜團,手段極其很辣,往往會對反抗的船隻進行殘酷的屠船!

不留活口的船被鑿沉後,會一點點沉入海中,到時候海面會被染紅,十幾裡之外的鯊魚都會被血腥味吸引過來。

還沒有等到徹底逼近,黑蛤蟆海盜船上已經發出了攻擊的口令,海盜們把目光投向了甲板的門板上,下面發出碰碰的腳步聲,門板被開啟,爬出一隻巨型的黑色蛤蟆,它足有磨盤大小,滑溜溜的身上都是疙瘩,讓人看得直皺眉。

黑色蛤蟆張嘴竟然口吐人言,吞吐著長舌說:“克達爾,叫我出來有什麼事?”

“當然是戰鬥了,我的小寵物,我要你帶著蛤蟆們把前面的那艘商船打殘。”克達爾頤指氣使地說。

黑色蛤蟆發出不滿的聲音,怒道:“我們才不是你的寵物,記住,我們是契約關係!”

“知足吧,我沒有叫你奴隸已經不錯了。”

黑色蛤蟆雖然不滿,但還是乖乖地走上了船首,它伸出粘滑的肉色舌頭,舌尖靈活地一卷,將鐵筐中的一枚炮彈含在了嘴裡。它蓄勢一吐,雙頰鼓脹得老高,炮彈被它吐了出去,呈拋物線飛行,落在了曼德拉號船尾的海面,激起老高的水花。

這種蛤蟆就是黑蛤蟆海盜團在海上橫行的資本,它們的學名叫做吐彈蛙,擁有超過普通火炮的射程,全力吐射的話,能夠將24磅重的炮彈吐到三百五十碼遠。而且它們不需要人工操作,可以自行瞄準,準確度也高於火炮。

黑蛤蟆海盜團之名,也是由此得來。

這艘船上擁有整整十五只吐彈蛙,在與同等大小的船隻對戰時,如果對方配備的是普通火炮的話,這艘船可以將其完全壓制。

“還不夠,再加把力氣!”克達爾猛踢了大蛤蟆一腳,回身喊道,“來人,再叫幾隻蛤蟆出來!”

又有三隻吐彈蛙從甲板下面爬了出來,拖著肥胖的身軀走向船頭,一路上留下了粘乎乎的痕跡。它們擔當起了炮手的責任,將一枚枚炮彈向著曼德拉號宣洩出去。這就是吐彈蛙的另一個優勢,它們比炮車更加靈活,可以佈置在船上的任何一個位置。

黑蛤蟆海盜團一邊射擊,一邊追趕曼德拉號,等曼德拉號滑入攻擊範圍後,第一枚實心炮彈擊碎其船身,木屑飛濺,露出一個大窟窿。海盜船上爆發出一陣瘋狂的戰吼。

“你們看到那張旗沒有,這是曼德拉號,他們的船長是個女的,據說很漂亮!”有一名沒剩下幾根毛的禿頂海盜笑道。

“待會兒記住抓活的,給我留著!”克達爾眼含慾火地喊道,他不介意抓一個臨時的壓船夫人。

黑蛤蟆海盜船對曼德拉號展開了瘋狂的打擊,炮彈一發接著一發,其中包括打擊桅杆的鎖鏈彈,以及擊碎船體的實心鐵彈。曼德拉號也是一首武裝船,不過火力明顯遜色一籌,只有甲板上的五座小型加農炮,以及從船身上伸出來的八門大型炮。

伊麗莎白看著損毀的船身,臉色白了幾分,輕咬著柔嫩的嘴唇,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船上的水手們都有了怯意,剛才那一炮炸傷了兩人,一人昏迷,另一人正在扯著嗓子哀嚎。

“船長,不如我們向海盜投降吧!”一名慌了神的小水手抬頭說。

伊麗莎白哐啷一聲拔出了劍,架在了小水手的脖子上,無奈地說:“沒用的,他們懸掛的是黑蛤蟆的海盜旗,這幫人都是亡命徒,就算我們投降也改變不了被殺的命運。如果想活下去的話,只能跟他們死戰到底。勇敢點吧,小夥子,像我一樣,拿起你的劍!”

小水手傻在那裡,他是第一次出海,也是第一次面對這片大海的殘忍。

“全體準備,開炮!”

女船長拔劍高呼,脆利的聲音壓過了炮火的轟鳴,直穿雲霄!

海盜船與商船拉開了戰鬥的序幕,在海上對轟攻擊,炮響聲震耳欲聾,海面被轟出一個個巨浪,兩艘船跟決鬥似的,在海上停了下來對轟。

為了防止船身被火炮的後坐力掀翻,所以曼德拉號上的火炮只能依次開炮,而且炮彈再次填裝也需要很多步驟,開炮間隔需要三分鐘之久。但是吐彈蛙卻沒有這些顧慮跟難題,能夠連續發射,對曼德拉號進行了慘烈的打擊。

吐彈蛙兩輪炮擊過後,曼德拉號已經被打得千瘡百孔了。

這就是吐彈蛙與火炮之間的差距。

唐克他們一直在後面不遠不近地跟著,等待著雙方兩敗俱傷的時候再出手。看了一會兒戰況之後,唐克改變了主意,如果貿然上去攻打海盜船的話,搞不好會將海盜船的火力吸引到己方,而商船會選擇趁機逃走。眼前只有跟商船互通一氣,做出聯合進攻的約定才行。

“小的們,把我們的海盜旗掛出來!轉帆索找風向,用最大速度衝過去,然後從後面靠近那條商船。”唐克動用了急行船的本事,透過指揮讓船行速度提了整整一節。

旋風號的海盜旗也被升了起來,一碼見方的方形旗幟畫著一個骷髏頭,下面還有交叉的骨頭棒,這是海盜旗的經典圖案。

唐克要用行動告訴別人,他們也是一群不折不扣的海盜!